她流产,何家人只是义务送她躺在医院里,就一个个神仙似得飘走了。剩下李子衿独自一人躺在医院,没人照顾,没人过问,只有护士几次催促,到底有没有人会给她去补交一下医药费。医院里消毒液的味道,让她喉咙内干干的。
李子衿的眼眶同样干枯,她像死了一次,整个半天大脑里全是空白。
医院里很安静,墙角依旧站着个又高又大的黑影。
可她伤心透顶,对着黑影反倒不在害怕,似乎在她跌到前的一秒,就是这个黑影曾经冲上来想接住她。如果他是鬼,应该也是一只好鬼,至少比徐凤兰母女俩好多了。
“泽南,我流产了,你能借我点钱交医药费么?我现在不方便——”
自己流产,钱都得开口找别人来借,李子衿咬着嘴唇,她其实尴尬的要死,如果不是没办法了,她永远不希望自己的好朋友见到自己这么窘迫尴尬的样子。
“子衿你在哪家医院?!”
她哽了下,哭着告诉齐泽南自己现在的地址。
见到齐泽南,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她有预感,要不是齐泽南及时赶到,她可能就死这了。齐泽南交清了医药费,始终留在医院里照顾她,直到第二天上午必须赶回去开会才匆忙离开了。
李子衿心情复杂,准备闭着眼睛睡一下,突然听到一个人咔得推开门。
穿着一身亮丽套装,打扮得像个成功贵妇一样的徐凤兰,带着自己的女儿女婿终于赶到了。
其实人家不是赶到的,人家是闲庭漫步而来。
徐凤兰一来,二话不说劈头盖脸一通指责。
“我就没有这个做奶奶的命,原本好好的一个大孙子,却被你这个笨蛋女人弄没了——都四个月了——”徐凤兰抓起手里的包在李子衿身上很砸着,砸的她直躲:“蠢货!你就不能长点本事!连个孩子都保不住!你有什么脸留在我们何家!”
徐乐乐也不是好鸟。
“妈,赶快说正经事吧,说完我们还有事着急去办呢。”
徐乐乐的老公,王思睿,及时冲着他的丈母娘挤挤眼。
徐凤兰立刻会意,噢噢了两声就拎起了自己的包,一翻手摸出一份文件来。
徐凤兰的狰狞面目彻底暴露:“何今死了,可钱还在,有些事我们是要亲兄弟明算账的,这协议你看看。”
这是何家的,财产分割协议,徐凤兰把协议用力往李子衿脸上一拍。
签协议?她凭什么要签字?如果这字随便签了,不等于说对坏人妥协了么?
李子衿皱着眉头,她决定赶快出院,在医院里闹起来,不是更尴尬么?而且徐凤兰绝对做得出这种事。别看她打扮的人五人六,骨子里实际就是个泼妇,从来不讲理。
自从她流产回家,徐凤兰每天晚上九点半,准时一通电话打过来。
“我不签,凭什么让我签字。”
他们准备把公司分了,一共四份,他们三个人每人百分之三十,李子衿百分之十。
“公公死的时候,留下了遗嘱说的很清楚,当时已经以现金模式分割了不少钱出来给你们一次买断了你们的继承权,你们都答应的。徐乐结婚的时候,那笔嫁妆——”
“李子衿你这是再跟我讨价还价?没错,我也不是何今的亲妈,但何今是我养大的,你不明白什么叫做生恩不如养恩大?至少我为何家做了那么多贡献,你呢?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何今从爸爸手里接过的公司本来也没多少钱了,都是何今赚的,你们好意思分啊。”
这是她跟何今的婚后财产。
“何今如果不死,你可是答应了会净身出户的,现在,又惦记起何家的财产了?”
徐凤兰更绝说:“孩子到底谁的?一定是那个姓齐的野种!我还没骂你是个淫妇!”
这是恶人先告状!她气的快拿不住电话了。
“李子衿,你不签字,也不能从我们掌控的公司里拿出一分钱来花!哼,告诉你,我有一千种方法,逼你签字!你——还是不要自讨苦的好,免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威胁我?”
徐凤兰冷冷挂断电话。
直到三天后,消停了没一会的徐凤兰又开始发狠。
她气势汹汹给李子衿打了个骚扰电话。
“李子衿,我们就要起你诉了。”
“你能起诉我什么?”
徐凤兰冷冷说:“我们起诉你涉嫌谋杀何今。”
“我谋杀何今!”
门外门铃响了一声,砰砰砰一通急促敲门。
李子衿按下视频,见门外是个保安,保安身后立着两个穿制服的警察。
“李小姐,警察说要找你谈点事。”
“谈什么?”
“李小姐请你开门。”警察的声音冰冷而胁迫。
门打开来,小保安缩在一边,警察立刻出示了一张调查令。
“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人告你涉嫌谋杀,必须去警察局做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