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升不死心,冲着湖面又喊了几声,可惜依旧没有人响应。
如果不是他脖子上传来的疼痛敢,他只怕都要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你为什么开枪?”他大声吼道,整个人显得阴沉更多的是气急败坏。
“我不开枪难道看着她眼睁睁将你掐死吗?”包宝琴原本因为他推开自己恼火,又听见他的吼声,火气一下子便上来了。
林东升知道自己是在迁怒无辜的人,深吸一口气道:“难道你不能让人将他拉开吗?”
“看到你被她掐的翻白眼立马就要断气的模样,我哪里想得了那么多?”包宝琴脸上满是委屈,看着他脖颈出的指印,恼怒骂道:“这死丫头到底是不是你亲闺女,怎么下手这么重?”
林椋没有回答,死死的盯着她手里的枪,表情低沉,好似自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一般。
包宝琴气急败坏道:“我压根就没有瞄准她的身体,只是冲着空气打了几枪,我怎么会知道人一落水就不见了。”
“你没有瞄准?那么......”林东升再一次看向水中,出声喊道:“林椋,你是不是在水底?”
包宝琴将手里的枪扔给自己的保镖,同样看着平静的水面,很是委屈。若不是那个丫头一直没从水里爬上来,她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耍自己玩了。
两人在船上等着,可好一会儿,水底下依旧没有动静,不免有些慌张。
“你们下去看看,是不是被水草缠住了。”
还没等人下水,杨柳便从水底冒了出来,狼狈的仰躺再湖面上大口大口吸着气。
包宝琴松了一口气,随后,骂道:“你是不是故意想看我挨骂?”
杨柳看着天空,轻声应道:“我只是想再湖水中冷静冷静,谁知道你们会想那么多?”
包宝琴听言整个人都炸了,“好心当成驴肝肺,若不是因为......你看我会不会手下留情,老早一枪打爆你的脑门了。”
“女人这么血腥不好,尤其是在男人面前。”杨柳笑着调侃道:“刚刚你们两人的对话和趴在船沿往湖面下看的举动其实还挺和谐的。”
包宝琴没曾想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偷偷看了安静的林东升一样,恼怒的拿起船上的长桨使劲戳着杨柳道:“还不上来躺在水里做什么,装死尸呢。”
“如果此时的我是一具尸体,想必才是最好的结果吧。”杨柳轻声说着,翻身开始划水,冲着距离两人远一些的岸边游去。
林东升明白他话里的绝望和悲凉,冲着杨柳的后背提高音量道:“你的情况别我想的更加严重,我为自己私心将你留下感到抱歉,可越是如此你便越不能过度敏感。”
杨柳自然听见了,可她没有回头,继续大步往前走去,沿路碰到包家的佣人,她不再有早上的好心情,侧身饶开了。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犯病,也不知道自己下回会做出什么举动,最好的办法便是远离人群。
林东升看着她离开的一举一动,转头冲着包宝琴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包宝琴愣了片刻,勾起睡觉道:“我的酬劳可是很高的,你确定向我求助吗?”
杨柳并不知道林东升和包宝琴之间会有什么交易,就如同她不知道在她牵挂着的地方另外一个人也遭受着同样的痛苦,而且比他的更加严重。
干净的病房中,两个头花发白的老友一躺一坐气氛很是凝重。
“老伙计,实在对不住,我一定将那个混账小子抓到你的病房前来,让他好好交代一下当时的情况。”张海正看着比之前更加虚弱的老友,一脸羞愧的说着。
原本他们将杨柳可能战死的消息瞒的紧紧的,可没想到昨儿个自家那个混小子被自己的警卫员压着上医院复查却遇上被看护推到院子里透气的齐彦文。
他不知道是哪根筋搭不上了,跪下抱着他的双腿开始嚎啕大腿,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随后发疯一般的而跑远了。
齐彦文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从这段日子以来自己老伴不在自己面前提起絮叨杨柳狠心,便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正想托人打听便遇上了失控的秦椋。
他看着面黄肌肉,形容枯槁,脸颊凹陷,活像一个行走的骷髅,全然没了以前的半分风采小子便知道事情别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
他心中虽然震惊,却故作镇定的示意看护将自己推回病房,随后打电话叫来了齐子瑜,威逼利诱一通才他口中证实了杨柳没能回来的消息。
原本他以为自己能扛得住,毕竟早在杨柳出发前他便做好最坏的打算,可当事情真实的发生,他却掉链子了,一口气没缓上来直接送进了急救室。
可这样的结果他谁也不怪,只是遗憾那么带给自己无限希望和欢声笑语的丫头竟然走在自己的面前。
“人总归要死的,我只是心疼那个丫头太狠心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齐彦文摆摆手,虚弱的说道:“老伙计,别再折腾那小子了,他那半死不活的模样,我看着都心疼。”
秦椋是他唯一的孙子,如今变成这幅模样,张正海同样也是心疼。
可他同样心疼那个没有回来的孩子,那个丫头是那么的年轻孝顺又善解人意,所有美好的词语用在她身上都不为过。
他看过孤鹰连和血狐大队上交的报告,也看了幸存者交代的报告,知道杨柳可能是最后在掩护自家混小子时来不及逃脱被迫击炮击中牺牲的。
这样惨烈的情况直接发生再秦椋的眼皮子底下,他发疯是正常的,可他不应该在齐家人面前发疯,更不应该将自己折腾成这样。
如果杨柳知道直接救的是这样的懦夫,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
张正海越想越气,腾的站起声,道:“老伙计,我们心疼这小子,可他越发没了样子。这样的打击都承受不住,我死后还有谁能护着他?”
说完他拄着拐杖脚步坚定的往外走着。
齐彦文无声的叹息着,说是全然不埋怨都是骗人的,可事情都这样了还能如何挽回。
难道一命换一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