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上午，金泰妍在一楼的大厅里，对着九尾狐临时给她准备的一面镜子墙进行着舞蹈练习，而王威廉则是在地下室里，跟李祉那坐在了一起。
一壶茶，一盘点心。
乍一看，颇有一点地下室的隐秘会面的架势。
只是李祉那的表情看上去并没有王威廉那么轻松。
有些严肃。
“CJEM的CEO看她不顺眼除了觉得她太招摇之外，也是有别的原因在的。”李祉那喝了一口茶，说着他对李敏英的评价。
今天他过来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跟王威廉商讨关于李敏英的事情。
当然，这里面，或许还有他自己的事情……
“……不就是单纯的嫉妒吗？”
王威廉的脸上带着笑容。
“嫉妒的因素肯定有，李敏英因为Produce的原因，每天有一群人围着她转，在CJEM都快成太上皇了，但是那个CEO绝对不只是因为嫉妒就排挤她的，也因为她做的事情犯众怒了。”
“你是说她暗箱操作选票什么的？”
“不是这个，是因为她对于娱乐圈做的负面贡献比正面多太多了。”李祉那摇了摇头，“有点要毁掉这个圈子的生态的样子，圈子里的不少有识之士对于她现在的做饭都持否定态度。”
“有识之士？谁啊？你？”
“不只是我，比如李秀满，比如杨贤硕……嗯，杨贤硕的态度和认知还有待商榷，但是李秀满对于李敏英的行为肯定是深恶痛绝的。”李祉那修正了一下自己的说法。
“我听泰妍昨天晚上跟我说第二季的Produce101的主持人……哦，应该叫做国民制作人代表就是BoA吧？S.M当之无愧的招牌。”王威廉笑着说道。
“听泰妍说的？你肯定没看第二季吧？”
“选男团的节目我看什么！我对男团又不感兴趣！”王威廉一脸理所当然的说，“怎么了？”
“BoA在这个节目里的存在感比张根硕在第一季还低。”李祉那摇了摇头，“前一段时间一个圈内的茶话会里，李秀满专门找到了我，跟我发了好一通牢骚，还说很后悔让BoA去这个节目。”
“……他到底说什么了？”
“你对于现在网络上在说的半岛全民出道这件事，是怎么看的？”李祉那认真的看着王威廉。“我还记得程潇在第一季的101的总决赛前你就提醒过她，出道不是目的，只是开始……”
“……哦！我明白李秀满的意思了！”王威廉愣了一下，笑了起来。
“对啊！全民出道，谁来买单？”李祉那长长的叹了口气，“半岛总共就这几千万人，这几年出生率这么低，年轻人本来就少了，全民出道……出道了又怎么样？挣不上钱，然后呢？”
“这个……又跟我们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啊！”李祉那摇头，“你知不知道因为101的关系，过去这半年里江南一下子多了有三四百家演艺经纪公司？”
“……你现在的口吻真的是越来越像李秀满了。”王威廉笑了。
“不是我像他，而是我看出来了，李秀满的那一套理论是对半岛娱乐圈最好的。”李祉那叹了口气，“S.M那一套才是为了半岛娱乐圈的可持续发展而设计的，从练习生的选拔方式和出道制度，到对于自己工作方向的严格恪守，让大家都有饭吃……”
“我感觉你快是他的粉丝了。”王威廉笑着打断了李祉那的话。
“只是理念相同而已，因为我们都是靠演艺圈挣钱的人，不是什么房地产，又或者资本融资，自然还是希望这碗饭可以细水长流的吃。101这种竭泽而渔的行为……”
“行了，你能不能别再吐槽我了。”王威廉再次打断了李祉那的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李祉那有点讪讪的。
“那个节目的模式是我设计的，你现在在吐槽的不就是这个吗？”王威廉两手一摊，“不过你说的也有一点道理……原本我以为第二季的男生版101怎么也要等到今年底甚至明年才会进行的……两年一波练习生，这个节奏比较合适，一年一轮确实快了一点……”
“两年一波……其实也未必，我都是觉得三到五年来一次会比较好，但是现在的情况是，看到了Produce101，尤其是IOI和WannaOne都火了之后，其他的人对于选秀节目也有了想法……”
“……选秀节目不是一直都有的吗？SS电视台的Kpopstar，KS电视台的SuperstarK……这锅我可不背啊！”
“以前的那些电视台都是选单人，现在都选团了啊！你昨天给我打电话让我今天过来跟你谈谈关于李敏英的事情之后，我给公司的外联部门打电话，结果得到一个消息，CJEM大概是知道了李敏英可能在他们那里呆不久了，那边WannaOne的活动都还没开始，他们就已经绕开了李敏英筹备新的选秀节目，女团主题的，可能下星期就要开播了。”
“下星期……”王威廉对于李祉那的这个新消息，有点无语了。
Mnet这是吃到了选秀节目的蛋糕，甜晕了脑袋了吗？
又选？
“这还不算完。”李祉那一脸无语的说道：“据说另外一家有线电视巨头JTBC最近在跟几家大型演艺经纪公司联系，希望可以仿照Produce的方式，寻找一个类似YMC的制作社，然后拍摄一个选秀节目，选出来一个男团让这家公司代为运营……”
“……”
“还有，KS电视台的人……嗯，说起来，毕竟是国营大电视台，有点社会责任感，正在筹划一个在已经出道，但是没有火起来的idol里进行的选秀节目，组成新的临时男女团进行活动。”李祉那继续说道，“后面这两个项目都有找到我们公司，希望我们可以参与一下……”
“第二个节目我们可以安排人去一下，KS那个。”王威廉连忙接话。“从已经出道了的人里发掘确实是比较有社会责任感的……”
“废话，就你知道啊！”李祉那白了一眼王威廉，“但是这个节目就我们公司开会内部讨论的时候，都觉得没前途。”
“……为什么？”
“半岛人喜新厌旧的程度超过你的想象。”李祉那摇了摇头，“而且，出道的时候我都没成为他们的粉丝，被你这么一宣传，又变得值得粉了，那不显示我以前没发现他们的优点，又聋又瞎吗？”
“……有缺点承认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半岛人对于承认错误这一点一向不在行。”李祉那吐槽了一句自己人，然后摇了摇头，“反正就是，不用你说，我们也已经答应了KS的邀请，安排了泫雅去KS那个筹备中的节目里做点评嘉宾和导师了。”
“为什么是泫雅……”
“出道过，因故没能红起来，然后重新出发，大红大紫……我们公司里好像也就她有这种励志故事……”
“IU不也是吗？被JYP练习生部门除名，现在是半岛solo女idol绝对的扛把子……”
“你说这话你老婆知道吗？”李祉那鄙视了一句王威廉。
“知道我也这么说啊！泰妍的solo专辑销量还是比不上IU的，不服气也不行……”王威廉摇了摇头，“谁让她不是我们William娱乐的艺人！”
“反正就是！”李祉那对于被强行塞狗粮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打断了王威廉的话，“因为你开的那个Produce101的头，今年半岛光是各大电视台男女团的选拔综艺就要有四五个。全民出道……嘿嘿，这话真的是一点都不夸张。这样倒是给了很多小经纪公司小草鸡变凤凰的梦想空间……可问题是，演艺圈从来就不是一个逐梦的地方啊！这地方是资本，人脉，权利的游戏场。什么都没有跑到这里来玩，最后被毁了的是那些怀着梦想的孩子啊！”
“……嗯，你现在的格局已经渐渐起来了，有点大企业家该有的社会责任感了。”王威廉点头。
“……”
“行了，不开玩笑了。”王威廉看李祉那的表情有点糟糕，有点不好意思的打断了自己并不是很好笑的笑话，“那你的意思是什么？不要李敏英过来？指望她在CJEM里看到她开的烂摊子？”
“我只是说，让她去投资公司，她手里有钱了，天晓得她会东投西投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李祉那摇了摇头，“到时候搞不好会彻底激起半岛娱乐圈对我们的同仇敌忾。”
“最近半岛有什么产业衰落的很快？”王威廉没接李祉那的话，问道。
“产业衰落？很多啊！造船，机械……哦！还有旅游！从去年L集团那个事情出来之后，半岛的旅游业一落千丈……”
“那就让她去投资公司接旅游业那一口。”王威廉淡淡的说，“William投资有相应的部门吧？”
“这个还真没有。”李祉那摇了摇头，“那一部分的产业都在之前William娱乐拆分的时候和段家的产业进行了整合，所有的酒店，餐饮，还有旅游相关产业都并到了那边去了。虽然那边我们跟段家的股权是对半分，可是我们从来没有管过那边的运营，这么贸然插手进去……可能会不合适。”
“……你干脆是连投资公司都不想要李敏英参与是吧？”王威廉看明白了。
“她参与进来……嗯，虽然我不服气也不得不说，她比我的能力是强很多的。”李祉那点了点头，“如果让她把投资公司的事情管的太久了，天晓得将来投资公司会不会变成她的……到时候，我拿什么留给我女儿？”
“什么你女儿！那是我女儿！”王威廉纠正了一下。
“户籍上是我的！”李祉那反纠正了一下，“当然，其实如果她的能力真的能到李富贞那个水准，就算让她管，将来我女儿只拿股权吃分红也不是不可以，可问题在于她太急功近利了，而且眼光确实有些短浅。在CJEM就已经得罪了一大批人，在到William投资来……半岛是一个人情社会，四处树敌的人，走不远的。”
说完，摇了摇头。
“所以我说，让她去旅游业那边，去感受一下世态炎凉啊！”王威廉笑着说，“这是我觉得我们肯定没有造船业的行当，不然放她去历练一下，肯定就明白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是什么意思了。而且我对李敏英的观感还是不错的，当她明白了半岛不是欧美，有时候有钱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可以让她去管理将来的William投资，给我女儿挣钱的帮手。”
“……可我不是说了吗，我们对于旅游业那一边已经几年完全没有插手了……”
“这有什么难的？去跟段宁训那边说一下，安排一下李敏英去就是了。”王威廉笑着说，“就在隔壁，你去找他就是了。”
“也行。不过他知道李敏英的身份吗？”
“应该是不知道。当然你就算跟他说也没关系。”王威廉摇了摇头，“段志宪生前和李载贤的关系还是很好的，李敏英按辈分也要叫段宁训一声叔的。”
“那行吧。”李祉那点头，“那就这么安排她了？我……”
“我知道你想把她按在娱乐公司这面然后你自己去投资公司，可问题是，你确定你做投资公司能比现在段宁训安排的这个职业经理人好？”王威廉反问。
“……我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个不用你说。”李祉那摇头，“之前是你要安排她去接手投资公司我才想着与其让她去祸祸还不如我自己去，保守一点虽然不会大发展好歹不会垮。而且也能让一个位置给李敏英。可现在你这面已经想到了一个给她的安排了，那我就不用了，其实我也更喜欢在娱乐公司。现在我去参加圈内聚会，很多人都已经开始称呼我李祉那导演nim了……挺有成就感的。”
说到这里，李祉那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王威廉愣了一下，也笑了。
这称呼也没毛病啊！
从当年的DreamHigh，到改变了半岛的熔炉，再到最近两年连续刷新半岛有线电视台电视剧收视率记录的signal和鬼怪……
说实话，如果他不是William娱乐的社长的话，早就应该是半岛青年导演里面当之无愧的旗帜了。
虽然认真说起来，这些电视剧也好电影也罢，都是那种其实谁来做导演差别都不会特别的大的“谁拍都能红”的作品。
就像一些谁唱都能红的歌一样，属于命好，被遇到……
“那我这就去找段宁训吧！早点把这个事情安排下来，我也好放心了。”李祉那整理了一下心情，说道。
“嗯……你等一下，我把魅魔叫过来，陪你一起去。”王威廉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不用了吧？这个事情我应该能解决。”李祉那一愣。
“魅魔去，是代表我的。这是我的安排。”王威廉认真的说道。
“……你是不想让段宁训给李敏英卖这个人情？”
“不，不只是这样。”王威廉摇了摇头，“你都说了旅游业最近断崖式下挫了，那你觉得李敏英会愿意去接那个烂摊子吗？如果是让段宁训卖这个人情，李敏英搞不好就会求段宁训给她换一个行当。而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段宁训可能还真拒绝不了。那我本来的打算让段宁训磨练一下她的想法不就白费了？必须要让段宁训觉得，这是我的安排，就算李敏英求他帮忙，他也不敢换才行。”
“……好吧。”李祉那无语的笑着摇了摇头，“这些事情……我还真是不懂。”
“没事，你也不用懂，还是好好做你有兴趣的事情吧，李祉那导演nim。”王威廉笑着吐槽。
“话说起来，最近你有什么新剧本可以拍吗？我休息了小半年了，都开始觉得无聊了。”
“……投资公司那么多剧本……”
“那些剧本基本上都是导演拿着来找公司投资的啊！我去干什么！”李祉那白了一眼王威廉。
“那你自己也去写一个剧本啊！”
“我自己写……哦，也对哦！之前我怎么没想过！”李祉那拍了拍脑袋。
“好了，我已经让雪女去通知魅魔了，它一会儿应该就会过来，你跟它一起去找段宁训吧。”王威廉也打算终止谈话了。
“哦……行，对了，最近Irene都住在你家？”
“嗯，她很喜欢我和泰妍的孩子。”王威廉撒了一句谎。
“喜欢孩子？她自己生去啊！”
“有种你去跟她说。”王威廉做了一个你请的手势。
“……魅魔多久能到？”
李祉那瞬间转移了话题。
“应该要等一会儿……它这两天在忙关于猫爪咖啡馆的重装修工程的事情。”王威廉笑着顺势转移了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