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异和邓禹领命后各自匆忙离开了。
对于樊崇、逢安的举动,其实早已经在刘秀的预料当中,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如此之快便有所行动了。
此时亦是有所不安的还有徐宣。当初选择投降刘秀之时,他便看出樊崇、逢安两人并非是心甘情愿,暗中密谋自然也是意料之中,当然起初他自然也是与他们想法相同。只是随着投降后刘秀对他们的优待,已经让徐宣的想法有了很大转变,尽管不愿屈居人下,但是经过常年的征战已经让他身心俱疲,不得不萌生出过着平静生活的想法。
如今他已然知道了樊崇等人密谋反水,徐宣心中不由得陷入为难;毕竟他们是多年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他们决定要反,可自己却是无动于衷,定会让他们感到心寒,然如今刘秀对他们亦是不错,可谓是高官厚禄不曾怠慢,生活自然也是十分富足,原本常年征战已然老大不小的也都相继成了婚,如此可谓等同于再造之恩,这般两下皆是对他很是重要,可当下情势却逼着他做出选择,着实是让人为难。
这日,冯异来到徐宣的府上,徐宣出府亲自相迎,“冯大人大驾光临,着实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冯异笑道,“徐大人不必客气,你我皆是同朝为官,既为同僚,就不必这般客气了。”
将他迎入府内,各自奉茶过后,徐宣问道,“不禁之日冯大人前来所为何事啊?”
冯异道,“倒也无事,只因陛下最近特别关心徐大人等几位曾经的赤眉大将,故特命本官前来探望!”
“多谢陛下挂怀,真的是有劳冯大人了。”徐宣笑了笑,忽然屏退左右。
起身迈步来到冯异旁边坐下,低声道,“冯大人,我得知了一个消息,不过此事关系重大,只怕……”
冯异知道他想要说的,立即笑道,“本官已然知道,徐大人不必担心,今日此番前来,一则是奉陛下旨意前来探望,二则便是想要询问徐大人的心思。”
“这还用多言?本官自然是忠心报效朝廷,誓死追随陛下,岂敢有异心!”徐宣斩钉截铁的道。
听他所言,冯异点头又道,“既然如此,本官定会替大人向陛下以表忠心。只是……”
“这也是我正担心的,不知道陛下决定如何处置现如今赤眉的那些残部?”既然冯异都已经将话说到此处,徐宣自然也就不再隐瞒心思。
“当初陛下曾言,若是你们想要重振旗鼓再来一战倒也是并非不可,陛下绝不阻拦,当然,如今军中的那些残部,只要他们不存在异动,陛下绝不会将他们如何,只是若心存二心,任凭是谁,都无法容忍此等之事,徐大人你觉得呢?”冯异当即将话语权转给了徐宣,同时也是在更深入的试探着他。
徐宣立即道,“没错,他人我不管,但是冯大人大可向陛下进言,本官的那些部将绝对不会有二心,下官完全可以保证!毕竟我们都已经在外征战了这么多年,早都已经累了,不想再打了,我想那些将士们想必也都不愿意整天的提着脑袋过日子。”这一番毫不犹豫的回答,着实是向冯异袒露心声,冯异自然也是十分满意。
既然已经知道了徐宣的心思,冯异自然也就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必要,当即起身离开了。
回到皇宫,将此番话语告知给刘秀后,冯异又道,“此人倒是十分老实,要比其他人明事理。”
刘秀点点头,“也好,既然如此,那你们还是按照计划进行,另外对樊崇等人的监视也不能松懈。”
冯异躬身领命离开了。
冯异面见徐宣的事情,樊崇很快便知道了,得到消息后,他很是愤怒,“混蛋,这个徐宣,想不到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竟然还是反了,看来他是真心愿意当刘秀的跟屁虫。”
逢安亦是在旁边煽风点火,“谁说不是,当初他带兵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每次作战都需要你来下单命令,否则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这么一个胆小如鼠的人又怎么会跟我们一道?”
樊崇拍案怒道,“看来这老小子是留不得了,找个机会把他除了!”
“这种事情简单,就交给我处理吧,他的府上离我那很近!”逢安立即道。
樊崇点点头,“记得,现场要处理干净,注意制造出假象,别让人家产生怀疑。”
逢安应了一声后当即转身离开了。
此时徐宣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心思,他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不过危险也即将随后而至,只是他还不曾察觉而已。
这日,已然放下戒心的徐宣正自于家中饮酒,到了晚上,他已然喝的酩酊大醉,晃晃悠悠之下,他回到房中休息,来到床前倒头便睡,片刻间鼾声大起。
不多时,忽见一道黑影悄悄的来到徐宣的房间之外,左顾右盼之下从腰间取出单刀,在门缝中轻轻滑动,房门就这样被打开了,随后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来到床前,看着此时正在熟睡的徐宣,那人缓缓收起手中单刀,从怀中取出一根麻绳,刚要躬身去套在徐宣脖子上之时,忽然其身后闪出一道影子,只听得咣当一声,那人当即被打晕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那人被一股冷水泼醒,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自己此时正被束缚在木架之上,跟前站着两个人,一人是徐宣,一人则是冯异。
“说吧,谁让你这么做的?”徐宣怒气匆匆的问道。
那人目光挪开,冷冷的道,“少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冯异道,“你不说我们也知道是逢安让你来的。”话到此处,忽然从旁边侍卫的手中取过单刀,在跟前把玩两下后又道,“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话音未落,举刀便要朝那人砍去。
见状,那人顿时吓得立即求饶,“我说我说!我全都说,是逢安大人让我这么做的。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百夫长,家里上有老下有下,大人求您放过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