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周五。
京城国际机场,从多伦多飞回京城的一架空客飞机,随之落地的除了一批旅客,还有京城大学的学习团,刚结束了与多伦多大学的学生交流活动归国,领队老师是经济学教授周安知。
周安知为人谦和,风度翩翩,也是学生当中出了名的脾气好、负责任,这次交流活动之后,他还把学生们送回京大宿舍,才算圆满完成任务,坐着司机开来的黑色奥迪离开。
有学生望着那个背影:“哇,现在教授的待遇都这么好了吗?配车配司机?搞得我也想留校了!”
“什么啊,那是人家周教授自己的车和司机!”
“瓦特?周教授这么有钱?难道外界流传的学校经济系大佬个个都靠投资富得流油的传闻是真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周教授早年投资赚了不少钱,但是在前几年的金融危机里没能逃脱,亏得血本无归,老几届的学生都知道!那车和司机,是周教授家里的,听说他妻子特别有钱,是国内一家大集团的董事长!超级富豪!”
“难怪周教授四十岁就评上了正教授啊。”
“没错没错。”
周安知是没有听到学生们背后的窃窃私语,若是知道了,又是一场风雨。
他上了车之后,先给儿子打电话过去。
在多伦多呆了三个月,不知为何手机出问题联系不上国内,他已经三个月没有跟儿子周鸣溪联系,担忧得很。
电话一打,他才发现问题。
居然是空号?
周安知皱眉,反复确认了电话号码没错,是儿子用了十年的手机号码,怎么就突然变成空号了?
周安知直觉出了问题,接连打了几遍都还是空号之后,就另外拨出几个电话,确认儿子的情况。
“什么?鸣溪被调去边城了?”周安知按着突突狂跳的太阳穴,觉得脑子里的血管都快爆掉了。
他不过就出去了三个月,怎么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儿媳流产,儿子被流放他居然一个字都不知道!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故意不让他知道!
“顾乔。”他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连儒雅的风度都顾不上了,立马朝电话里狂吼,“顾乔那疯女人在哪儿!”
朱家私房菜。
这里原本是京城某条老巷子中的四合院,后来被顾乔收购改造成私房菜,也奠定了顾乔的东雅集团发展餐饮业的基础,一个东雅集团庞大的餐饮版块,就是从这个小小四合院开始的。
这里也是顾乔跟顾寒倾、姜锦约好吃饭的地方。
时间约在下午六点,但顾乔五点半就到了,作为大老板,她也已经很久都没有巡视过这家餐厅,自然要尽一尽身为大老板的职责。
车子驶进逼仄到只能容一辆车通过的小巷,前面停着一辆黑色奥迪把路给堵住了,顾乔的座驾自然开不过去。
顾乔感觉到车子停下,把精神从正在看的文件里面抽离。
“怎么回事?朱家私房菜门外不是不允许停车的吗?”
司机回过头:“女士,好像是周先生的车。”
“是吗?他怎么会在这里?”顾乔一皱眉,才想起今天正是周安知结束国外大学交流会回国的日子。
她一眼就看到站在车外,焦躁走来走去的周安知,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也不知道是在为了什么事情着急。
顾乔皱着眉头很快舒展开来,她很快意识到接下来事情发展的可能,却显得非常淡定。
她的座驾已经在黑色奥迪后停下,周安知敏锐地看了过来,一眼认出顾乔的车!
顾乔示意司机不必下车,自己推开门,走下去。
“这里不能停车,让小何把车子开走。”顾乔淡淡地对周安知说道。
小何是周安知奥迪车的司机。
周安知表情愈发难看。
又是这样!顾乔对他永远都是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
他知道,她是世家的天之骄女,他只是借着顾家大树的凤凰男。但他也是她的丈夫!是周鸣溪的父亲!为什么周鸣溪的事情,他丁点消息也没有听到!在她看来,他连知晓这些真相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周安知不知道多少次懊恼年少时贪图一时荣华的选择,那时候他被顾乔的美丽迷住了眼,被顾家的富贵迷住了眼,竟然做出了入赘的选择。他去世的父母知道真相,怕是棺材板都要翻过来!
而周鸣溪的姓氏还是周,对他而言毫无意义,不像是给他留下最后的羞耻布,反而像是看不上他的儿子,不愿让他冠上顾姓。
周安知以为借着顾家的势力,最后能够一飞冲天,打下属于他周安知的一片天地。结果跟顾乔在一起之后,他处处被打压,根本没有施展拳脚的机会和空间,最后只能在大学里面当个清闲的教授!
知道他妻子身份的,甚至还在怀疑,连他这个大学教授的位置都是靠东雅集团得来的!
周安知心里多少愤懑不甘,她顾乔可曾知道半点?
她永远那般高贵,那般优雅,那般高高在上,那般自以为是!
别人笑他投资屡屡失败,他却知道这背后必然少不了顾乔的手段作祟!
顾乔!顾乔!
——周安知越想越恨,看顾乔的眼神不像是在看着结发妻子,反而像是在看自己的生死仇人,那寒光乍裂,宣泄着他的愤怒!
面对周安知澎湃汹涌的情绪,顾乔淡定得就像是在跟老朋友聊天。
“什么时候到的?”
“怎么,觉得我回来得太早了是吧?”周安知咬牙切齿地说道。
顾乔愣了一下,还是淡定地说:“你们原计划不是半个月之后回来?”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把我支开?”
“你什么意思?”顾乔此时还能保持平静,已是难得。
周安知冷笑一声:“难道不是吗?你故意借着交流学习团的机会,把我送去多伦多,让你好对鸣溪下手!”
顾乔忍不住怒意:“周安知!你发什么疯!什么叫我对鸣溪下手!我也是他的母亲!亲生母亲!”
周安知冷嘲热讽道:“你也知道你是鸣溪的母亲,鸣溪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居然狠得下心来,把他送去边城那种地方!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连畜生都不如!”
周安知也是被气红了眼,什么话都敢说。
亏得顾乔忍耐力够强,这会儿还没上去直接给周安知一个巴掌:“你知不知道你的儿子周鸣溪做了些什么事?”
“我听说了。”
“听说了你还是这个态度?我当初就不应该因为工作忙碌,让他整天跟着你,最后养成的什么性子!”
“是!你顾家高贵,养出来的是龙,我周家卑贱,养出来的是虫对吧!你就是看不上我一手带出来的儿子,就跟你看不起我一样!”
顾乔压着怒火:“我看不起你?我看不起你还会跟你结婚?”
“你跟我结婚不就是为了把我踩在脚下吗?顾女士,看到我整天还要看你的脸色,心情很畅快吧!”
“我有病吗?为了踩着你,毁了我的婚姻?”
“哈!你终于承认了,你就觉得跟我在一起,是侮辱了你顾家大小姐对吧?”
“周安知!你不要偷换概念!”
周安知同样怒吼回来:“我告诉你顾乔!如果一个星期之内,你不把鸣溪带回来,我们就离婚!”
“你觉得离婚能威胁我?”
周安知被顾乔冰冷的眼神冻得浑身一个绪也逐渐清醒。
他刚才说了什么?离婚?
周安知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疯狂谴责他的大脑,怎么就在冲动下说出这么不经过思考的话。
顾乔又道:“你可是想好了,婚前我们签过协议,如果你提出离婚,就要净身出户!”
那份协议!
周安知再次想起那些岁月。
那时他被顾家大小姐喜欢上,就跟做梦似的,一夜就成了乘龙快婿,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他的狗屎运。
但只有他知道,顾家给他带来了多少羞辱,那评估商品般上下打量的眼神,还有冰冷的种种警告,还包括这份协议。
如果周安知主动提出离婚,就要净身出户;如果顾乔主动提出离婚,就会分给周安知一笔巨额财产。
这笔巨额财产是相对普通人而言,对于坐拥东雅集团股份的顾乔来说,这笔钱就是九牛一毛。
那会儿他心高气傲,觉得他不是奔着顾家财产而来,而是想借着顾家的平台大展拳脚,到时候拼搏出一片天地,这点钱算什么?
最后他的自信被现实冲击得七零八落,什么大展拳脚,估计顾家早就算计好了一切,挖了个坑等他周安知跳!
一边打压他的事业,一边羞辱他的灵魂。
这种生活,周安知真是受够了。
但他又能如何?
跟顾乔离婚,分得一笔财产之后,他就只能坐吃山空,没有风光没有荣耀,那份财产根本养不起他!
不行!不能离婚!离婚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话已经出口,如覆水难收,周安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挽回现在的局面。
看到他不知所措却故作镇定的样子,顾乔忽然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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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今天是中秋节,抱歉我过得都不知年月了宝宝们中秋节快乐呀!记得看月亮吃月饼!虽然我们家这边下了整天的雨,根本就看不到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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