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说吧,克利切,说一说你与雷古勒斯的故事。”
见着小精灵不再自残,夏然起身坐回了一旁椅子上。
小精灵喘息了几大口气,从地上坐了起来,蜷成一团,把潮湿的面孔夹在膝盖之间,开始前后摇晃。他开口说话了,声音显得低沉发闷,可在这时安静的厨房里听得相当清楚。
“小天狼星少爷逃走了,走了倒好,因为他是个坏孩子,他那些不上规矩的行为让我的女主人伤透了心。但雷古勒斯少爷有自尊心,他知道布莱克这个姓氏和他纯正的血统意味着什么。”
斯内普听着仿佛露出了一个嘲讽笑容,不过他没有开口打断小精灵的讲述。
小精灵继续说道:“许多年里他经常谈到黑魔王,黑魔王要让巫师不必再躲躲藏藏,而能出来统治麻瓜和麻瓜的后代……雷古勒斯少爷十六岁时,加入了黑魔王的组织,他那么自豪,那么骄傲,那么快乐,能够效力于……”
“一年之后,有一天,雷古勒斯少爷到厨房里来看望克利切。雷古勒斯少爷一直都喜欢克利切,雷古勒斯少爷说……他说……”
年迈的小精灵说着身子的摇晃与颤抖,不由幅度更加剧烈了。
“……他说黑魔王要一个小精灵。”
夏然暗自叹息,他毕竟老早就知道了克利切与雷古勒斯的故事,此时由小精灵亲口说来,听着仍觉感触,五味杂陈。
“家养小精灵?”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伏地魔要一个小精灵?那黑魔头可向来是看不起任何其他生物的,即便他向他们许诺了许多条件,以换取他们的支持。”穆迪的魔眼紧盯着小精灵。
“他要小精灵做什么?”小天狼星顿时紧紧皱起了眉头,转头看了看其他人,大多和他一样困惑,唯独两人例外,一个是邓布利多,一个则是夏然。
夏然轻声说道:“克利切,继续说下去吧。”
“哦,是的。”克利切显得非常痛苦,说道,“雷古勒斯少爷贡献了克利切,这是一种荣耀,雷古勒斯少爷说,是他本人和克利切的荣耀。克利切必须去做黑魔王要他做的一切事情,然后回……回家。”
小精灵摇晃得更快了,呼吸变成了抽泣,若非小天狼星给他下了命令,不允许再进行自残行为,克利切绝对会第一时间再度用头去撞击石头墙壁,以此来惩罚自己。
“于是克利切到了黑魔王哪里,黑魔王没有告诉克利切要干什么,而是把克利切带到海边的一个山洞里,那是个大岩洞,洞中有一片黑色的大湖……”
“……有一条船……”
“湖中心有一个小岛,岛上有一个石……石盆,盛满魔药,黑……黑魔王让克利切喝……”
小精灵这时浑身都在发抖了。
“克利切喝了,喝的时候看到好多恐怖的景象……克利切的五脏六腑都着火了……克利切喊雷古勒斯少爷救救他,喊女主人,可是黑魔王只是大笑,他逼克利切喝光了魔药,他把一个挂坠盒丢尽空盆中,又在盆里加满魔药……”
夏然眸光一闪,那挂坠盒就是他的目标,通过拉文克劳的冠冕以及格兰芬多的宝剑来推测,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定然也是蕴含了不少原力点数的。
“然后黑魔王上船走了,把克利切留在岛上……”小精灵断断续续地道。
众人几乎都能想象到那一幕了。
在一个黑暗的幽深洞穴里,伏地魔苍白的蛇脸消失在了洞口的位置,只留下嚣张狂放的大笑声回荡,而洞内湖中心小岛上,一个小精灵痛苦无比的满地打滚,他或许会有危险,但应该最后还是能安全的回到布莱克老宅来。
可他是怎样回来的呢?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伏地魔既然在那山洞里藏了一样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东西,便应该不会想着让小精灵离开,从他走出山洞时未曾携带小精灵就可以看出来了。
伏地魔的魔法,小精灵如何能够抵挡?
“克利切非常痛苦,非常害怕,但克利切又太渴了,他爬到了小岛边缘,去喝黑湖里的水……许多手,湖里冒出了许多手,死人的手,从水里伸出来把克利切拖下水去了……”
“天哪!”麦格教授、韦斯莱太太、费格太太、唐克斯这四个女性巫师都忍不住捂住了嘴巴,目中泪水泛起了涟漪。
就算其他一干男巫,亦面色无比沉重。
那湖里的尸体从何而来?自为伏地魔所屠戮了,虽知伏地魔丧心病狂,穷凶极恶,但想着一个湖泊里满是尸体,他们还是忍不住颤抖,胸中只觉怒火在灼灼焚烧。
“西弗勒斯,你知道那石盆里的魔药吗?”邓布利多问。
斯内普缓缓地说道:“有些猜测,但不太确定,需要亲眼看一看,才好辨别。”
“克利切,你是怎么逃脱的?”卢平问道。
克利切立刻厌恶地看了一眼卢平,动作异常明显的往后躲,口中不住念叨:“哦,天哪,肮脏的狼崽子和克利切说话了,克利切不允许,要是女主人知道了,她会怎么说啊?”
“我不允许你再说出狼人这种词汇!”小天狼星吼道,可小精灵已经开始惩罚自己了,他扑倒在地,用脑袋迅猛撞击地板,发出咚咚的剧烈声响。
“快制止他,小天狼星。”卢平连说道。
夏然过去按住了小精灵,而小天狼星又再度大吼:“停下,我命令你停下!”
小精灵躺在地上,额头上肿起了一个大包,眼睛更红肿充血,泪汪汪的。
“你是怎么逃脱的,克利切?”邓布利多轻声问道。
克利切抬起他那丑陋的大脑袋,用充血的眼睛看着邓布利多,说道:“雷古勒斯少爷说过要克利切回家。”
邓布利多微一皱眉,转而又面露恍然之色。
“我知道,可你是怎么从那湖里离开的?”小天狼星困惑道。
克利切就像没有听懂问话一样,继续重复的念叨:“雷古勒斯少爷说过要让克利切回家。”
“我知道,可……”
夏然打断了小天狼星的问话,说道:“很简单,他通过幻影移形离开了那个山洞。”
“但伏地魔会想不到这一点吗?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秘密被家养小精灵知道呢?”卢平问。
夏然说道:“可小精灵的魔法与巫师的魔法不同,是不是?我们无法在霍格沃茨幻影移形,受到了霍格沃茨防护魔法的限制,而家养小精灵显然是没有这个困扰的。”
一阵静默,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除了小精灵的抽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