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抓到几个鬼鬼祟祟之人!”
大帐内的气氛本来有些凝重,但是听到一士兵这么汇报之后,杨柏立即猛拍了一下案几道:“想必是敌军奸细,真是好大的胆子,将他们带上来!”
待杨柏看到一个衣着打扮和阎圃差不多,皆像是读书人,而他身边的两人更像是他的书童之时,他厉声道:“半夜三更,你们鬼鬼祟祟地在本将军的营寨周围作甚?”
孟达微微一笑道:“吾乃刘牧州麾下军师孟达是也!”
杨柏一听,望了望阎圃之后,哈哈大笑一番。
笑过之后,他才道:“你当本将军是傻子吗?那孟达敢来本将军的营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和杨柏不同的是阎圃倒是注意到眼前此人说话不卑不亢,而且眼中却透着一种深邃。
“怎么?杨将军还不相信?虽然孟某没有和杨将军共处过,但是对于杨将军的大名,孟某还是听闻的!”
孟达这话倒是说得不假,他到益州之时,杨柏正追随者张鲁在巴东和刘璋的大军开战呢。
“你真的是孟达?”
杨柏的再次确认让孟达觉得有点搞笑。
他点了点头之后,谁知那杨柏大喝一声:“来人呢,管你是不是孟达,今天本将军都要把你给斩了不可!”
孟达摇了摇头道:“且慢!阎军师,你倒是说句话啊!孟某来到此处的用意想必不用说你也明白!”
阎圃从来没见过眼前此人,但是此人却是能够喊出他的名字。这倒是让他颇为惊奇,他对杨柏道:“杨将军息怒!且让他说说,是真是假,很快就可以见分晓,到时候再杀也不迟!”
听阎圃这么说,杨柏晃了晃手让帐内的士兵退了出去,然后对孟达道:“你来此处何事?”
“马斌率大军攻打刘牧州,想必二位都听说了吧?”
“他是死是活和我们没有任何干系!”
杨柏冷哼了一声。一杯酒立即下肚。
阎圃则是道:“难道刘牧州是走投无路,专门向我们求救来了!不过你以为我们会去救他?”
“张太守定然不会主动派兵去救,但是阎军师肯定可以说动张太守去救!当然,这并不是仅仅去救刘牧州,其实也是救你们自己!阎军师,孟某说得对吗?”
阎圃轻挪了一下身体道:“此话怎讲?”
孟达大声道:“唇亡齿寒的道理想必二位是非常清楚的!假使那马斌真的灭了我家主公,你们觉得马斌不会攻打巴东吗?别以为你们和马斌是联盟,他就不会对你们动手!据孟某所知,你们的联盟应该是口头上的吧。没有任何的威信力,同时此番马斌已经让尹奉带着一万人马驻守在米仓山,说好听点这是防备你们。说难听点。其实是等到他灭了我家主公之后,直接让其南进,到时候巴东西面和北面全部是马斌的大军,试问张太守还能撑下去吗?”
孟达之言可谓句句说到了杨柏和阎圃的心坎上,杨柏的反应极大,他此时几乎是完全相信眼前此人就是孟达。
虽然如此。他还是耸了耸肩道:“你不要在这危言耸听!依巴东之力,那马斌即使真的打过来,我们也不怕!”
“杨将军好歹也为一军之主,为何会说出如此不自量力的话?”
“你!”
孟达的一句话直接将杨柏给说得面红耳赤,而阎圃则是哈哈大笑道:“孟军师。你说的固然有理,不过你的胆量着实太大了!如果我们抓了你要挟刘璋的话。你说那刘璋是不是会立即崩溃?”
孟达抚摸了一下胡须道:“阎军师应该知道什么叫玉石俱焚吧?现在情况到了这一步,如果你们真的抓了孟某,那也就相当于破罐子破摔,大家谁都别想活!阎军师心有天下,想必是不会干出这般蠢事吧!”
阎圃笑了笑之后点了点头道:“孟达之谋果然是名不虚传,看来这刘璋不灭还是有他的原因的!孟军师,请坐吧!”
阎圃将手一伸,孟达也不拘谨,直接坐了下来。
待杨柏让人添了一副酒具之后,孟达自己沾满酒,直接喝了一杯,然后摇头晃脑地道:“好酒!好酒!二位真是好兴致啊,深更半夜饮用这美酒,看来是心情很不错!”
“难道你就不怕本将军在杯子里或者酒里下毒?”孟达的大胆无疑超出了杨柏的想象。
但是孟达却是笑着道:“刚才不杀,这个时候又怎会杀?”
杨柏一听这话,顿时语塞,阎圃则是道:“看来孟军师的探子真是遍布天下啊,连本军师在这里,你都可以知道!”
孟达道:“本军师就是来找你的,自然会特别留意你的行踪!其他的废话也就不多说了,二位深夜饮酒,肯定谈及唇亡齿寒的道理了吧?”
杨柏听了他这话,又是大惊,莫非眼前此人还能未卜先知?
阎圃道:“看来孟军师是有备而来,打算说服我等和刘璋联盟?”
孟达摇了摇头道:“不是说服!而是必须!”
“你好大的口气!”
杨柏猛然怒喝一声,但是孟达依然显得悠闲自得,这会儿杨柏总算是意识到这家伙着实不好对付。
“怎么个必须法?”阎圃这话说的轻松,但是心里却是在暗思这个人呆在刘璋身边真实太可怕了!如果有机会的话必须要将其杀之而后快!
“道理再简单不过!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想必阎军师也早就看出来了吧?张太守只要和我家主公并肩作战方可逃过眼前这一劫,不然的话,统统都得死!不过眼下就是看谁先拉下面子求谁的问题!我家主公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他已经写来了一封书信,接下来怎么做,恐怕要看阎军师的了吧?大战在即,希望阎军师能够尽快劝动张太守,不然的话,贻误了战机,将来即使我们被逼无奈想联盟的话,恐怕也于事无补了!”
言语之间,孟达已经将刘璋的亲笔书信递给了阎圃,阎圃自然是不能打开看,但是信的内容他也大致能猜到。
听到孟达此言,杨柏和阎圃都是一肚子的火,但是很显然杨柏和阎圃都是颇为克制。
也幸亏是孟达在到来之前,阎圃和杨柏已经就马斌攻打刘璋之事进行了一番讨论,不然的话,听了孟达这么多“嚣张之语”,杨柏估计早就一刀劈了他了。
阎圃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道:“联不联盟自然不是阎某能够决定的,此事必须要经过我家主公的同意,不过放心,阎某会将书信带给我家主公的!只是有一点,阎某想请教一番,如果我家主公和刘牧州联合的话,如何对付马斌?”
从喊刘璋到喊刘牧州,这让孟达意识到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阎圃现在所问的也就是战术上的问题了。
他笑了笑道:“马斌虽然号称五万大军,但是大部分是新兵,招募训练不足一年,他们并没有多少战场经验!马斌麾下最厉害的人马当属虎豹骑,据说人数今后会一直固定在五千人左右!现在尹奉的一万人马,张辽的一万人马都已经出现!孟某估摸着那马斌肯定会暗中调拨五千到一万的人马支援驻守在马鸣阁的赵云,如此的话他亲自统帅的人马大概有两万人左右。现在不见马斌的踪影,孟某估摸着他这两万人马很有可能是快速攻击!而目前尹奉、张辽和赵云这三路人马无非就是恐吓加防守而已!”
阎圃笑了笑道:“阎某怎么感觉这马斌似乎是在声东击西!难道孟兄就没有怀疑过他真正攻打的不是益州,而是徐荣吗?”
孟达哈哈大笑道:“既然阎军师想到了这一层,那么不瞒你说,孟某认为这还是很有可能的事!这点伎俩无非就是障眼法而已!”
“那还有什么联盟的必要?”杨柏怒瞪了孟达一眼。
阎圃和孟达则是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你说如果我们现在派人通知徐荣的话,还来得及吗?”阎圃这倒是明知故问了。
孟达道:“自然是来不及!如若他真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那徐荣铁定要败在马斌的手下了!但是他这人出兵毫无章法可言,他要是万一闪到成都城下,那也是有可能的事!目前我们要做的不是琢磨他到底打哪里,而是要主动出击,给他当头一击,让他再也喘不过起来!”
阎圃颇为震惊地看着孟达道:“孟军师的意思是?”
孟达低声向阎圃和杨柏如此如此地说了一番,两人听后顿时大笑了起来。
而阎圃亦是当即表示愿意回永安劝说他的主公和刘牧州联盟。
虽然要留孟达在军中过一夜再走,但是孟达还是以目前形势严峻,一刻也耽误不得为由匆匆离去。
送走了孟达,杨柏恶狠狠地对阎圃道:“此人很不简单,有他在刘璋的身边,始终是我们的一大祸患,我们必须要将其除之而后快!”
阎圃笑了笑道:“不急!不急!好戏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