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关己身特别认真。据说古卷所载内容就是羽氏先祖的生平,又有哪位后人可以看了就完,束之高阁呢?可说起来,叫他们一心求道的根本原因还在后面呢!
文中继续写道:
那道法名唤羽乘风倒也不足为怪。只因一则是他自创自悟;二则,那根凤翎也沾个羽字。可为何又要在前面贯以“邪”字呢?这些苦楚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明白。
原因竟又出在那根翎羽上面。羽乘风得了仙体,又创了举世无敌的道术,可谓好事成双福寿双至了。可他怎么也没料到,体内那根凤翎,些许未化之气竟时不常的就要出来作怪,使他修练的邪羽乘风术终不得至刚至阳的境界,反而沾满了一身的邪气。
但是,无论如何,羽乘风终是悟道有成。一时豪迈之气又起,一身的报复满脑子理想,发愿作个游历人间斩妖除魔的大善之士,救民于水火锄强扶弱,也不枉了这一身的修为!
可是,要么说人生如戏百转千回呢!
羽乘风降妖降魔之路并不完美,自他出世以来,妖魔鬼怪确实杀了不少,却总免不了间带着要挂上几条好人的性命。羽乘风就是千小心万小心也终不可免,大骇之余深为自责,竟成了一方隐士,再也不肯露面了。
转过头来再说那青蛇,当日其畜魂去东南却是为何?原来,它竟与东海龙族有一段颇深的渊源。
列位可知龙为何物?平日里一提到此神,寻常百姓大多敬仰有加顶礼膜拜,甚至就连我中华泱泱大国皆是以龙为尊,以龙为祖。
可世人只道此神之德,却皆不知其也实为天下最淫之神。
俗话讲: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意思是物种有别,生生相传。
可若细细推之,此语实为谬误之极!
原因是这样的,龙就是个反证,它是唯一一种可与万物交配的奇淫之神。
龙与牛所生之物唤作特龙;与马所生之物唤作龙驹;与驴所生之物唤作春龙;与羊所生之物唤儿猖龙;与猪所生之物唤作债龙,民间也有叫它猪婆龙的……
这里不作细述,龙与蛇所生又叫什么?就是文中所提的那条青蛇,唤作蛟龙。
中国有一句妇孺皆知的成语叫作蛟龙入海,提到的就是这个物种。
话转回来,前言说到青蛇含了一口怨气直投东南,正是要寻了龙族作为倚仗。却不想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却吃了个闭门羹。作为私生子没爹娘的孩子哪里有人肯认?青蛇少不了受了一番奚落挖苦,弄了个大红脸儿又只身回来了。
青蛇越想越气,一心想找羽乘风报仇雪恨。可当它怏怏的回来了却又大失所望!原来,羽乘风食了己身竟早已得道,又仗着那无敌的神术俨然成了一派之祖!
事到如今,要说它也只能干瞪眼没奈何了吧?不行!那青蛇也是一位执念甚重的主儿。一时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愣劲儿上来了。所谓一不作二不休,青蛇为了报仇竟舍弃了最后一点灵气,聚之成形化作了女身。究其根源竟只想以美色相诱接近羽乘风,从而伺机报复!
文中说着快,实则事情距离羽乘风斩妖除魔那会儿已过了十余个春秋,此时的羽乘风早已心灰意冷到泰山隐居了。
一日,青蛇所化之女终于寻得了羽乘风所在,自创了若干巧遇的镜头,又导演了N个救美的故事,终于如愿作了羽乘风之妻。
青蛇为把戏作实,还真就和羽乘风相守与默的生活了数年,自导自演着男耕女织夫唱妇随的感人故事……
话说青蛇真真的化了人身,任凭羽乘风如何了得还就一点儿都未能察觉。
羽乘风深爱着眼前这个体贴入微的妻子,真是顶在头上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时间一长,青蛇女竟也日久生情,对报仇一事一拖再拖,再三的给自己找借口。
日子过得挺好,可就有那多事的闲人终于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事情是这样的,羽乘风自从归隐以后,倒是从不去外面了,只一心在家守着妻子过日子。可他不出去了,并不意味着没人来找他。
先前,羽乘风在世间游荡,结识了不少成名的练气士。他们思念乘风,时不常的要来看一看。
那一日,从北海来了一位唤作毛藐藐的散人。那人头顶方巾身披大敞,细眉凤目五柳长髯,生于堂堂一表,也真算得上是一位俊男。
这位道人曾与羽乘风有过一面之缘,相谈甚欢。如今数年未见,思念故人,所以才找上门来。
故人相见老友重逢,对于深居寡出的羽乘风来说自是喜事一件。二人执手进了草芦,谈笑之间,尽是些如何练气修道,如何斩妖除魔之事。
毛藐藐这一来还就住下了,每日与乘风把酒言欢竟数月不去。
羽乘风一则素闻这位道友道法了得,如今找上门来,正好谈道悟道;二则,他一向不知其人是何来历,也想借着这个机会一探究竟。所以,对他也就格外宽厚特别纵容。
毛藐藐性喜食鱼又贪个杯中之物,羽乘风就全由着他。
酒席宴上,毛藐藐不免多喝了几杯,吐露了许多罕见的修习法门,羽乘风也称得上是位得道多年的名家,又号称一派之祖,怎不高兴。不时的向内人递了眼色,叫她多多敬酒。
青蛇女素以貌美闻世,那毛藐藐又多贪了些许,竟对她眉来眼去百般暧昧。青蛇女深恶此人,却碍于夫面只是遮遮掩掩半推半就。
话要说得明白,事要讲得清楚。经过了这么多年,青蛇女却真的一点儿都不再记恨夫君,本想就这样过此一生也就是了。
可毛藐藐却领会错了。由于每次都是喝得多了才能见到青蛇女,醉眼迷离神志不清之际,只道她对己早也有意,只是已嫁人有主实是无耐呢!
道家不像佛门,对男女之情没有那么多忌讳,尤其是那些自行修道的散仙,娶妻纳妾本是寻常之事。
不过,像贪人之色夺友之妻却也像世俗人家一样,确是大忌!
可毛藐藐一旦对青蛇女动了凡念,还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一次酒席宴上,羽乘风故意套话,想再叫老友吐露些练气的法门。毛藐藐却眯着眼笑道:“要讲可以,不过,需唤尊夫人亲来敬酒。不但是那些练气术,就是我之来历也全可如实相告……这样说吧,只要酒喝得好了万事皆可!”
羽乘风一听喜上眉梢,道,这个容易!转瞬就唤了青蛇女前来。这几日,青蛇女真的不想再抛头露面了。原来,她竟怀了羽乘风的孩子,此时,已有了数月身孕。
羽乘风一心想知晓道法和老友的秘密,多次相唤!青蛇女实不得已才款步进了前堂。
毛藐藐又是几杯酒下肚,突然一把抓住蛇女之手,满脸泪痕的道:“羽兄,小弟今日多多得罪,实有一言相禀!我与兄妻情投意合已有多时,若兄体弟之情肯割爱易妻,小弟当把此生所学所懂尽数告与兄知。如若食言有一句隐瞒,天雷轰顶万劫不复!”
青蛇女闻言大惊失色,却如何也挣不脱其紧握之手。
再说羽乘风,他本是个性烈之人,哪里受得了这等挑衅!一股股无名之火冲天而起。
可是,羽乘风脸上却并不露半点颜色,装作毫不为意的道:“这件事容易,只是光听你言不可,还要我夫人亲口说与我听!”
青蛇女此刻早已泪流满面,一边尖叫着让毛藐藐松手,一边扭头对羽乘风道:“你把奴家当了何许人,此生伴君之心至诚,就是千刀万刃架于头上也不作半点儿它想!”
经过一阵折腾,毛藐藐此刻早已酒醒了七、八分。
此人懂得一种奇术,唤作读心术。立时就明白了青蛇女的心思,竟然大为光火恼羞成怒!心道,你当姓羽的是什么好惹的?我这里一心为你,才与他撕破了脸,而你却一脚两只船,前般对我好,今又重燃了旧情!
想至此处,毛藐藐冷笑数声。言道:你当我就那么爱喝这猫尿么?还不是为了能多见你一面!又道,反正这回也撕破了脸,羽乘风!我就告之你实情,你道面前之人是谁?她正是当日被你乱脚踏死的青蛇,此番前来,不过为取你性命而已!
言罢,又转头冷冷的望向青蛇女,大吼道:“这个你难道还能不承认么?”
“你当真是那青蛇所化?”羽乘风心下骇然,立时就如万雷轰顶,嘶哑的道:“你嫁为我妻,却真的只为取我性命?”
青蛇女被毛藐藐挑破了前情,不免惊恐失措!虽说她深深的爱着丈夫,却被两下同时发难,内心矛盾不已竟一时不能作答。只好先点了点头,又狠命的摇了摇头。
羽乘风见爱妻竟真是青蛇所化,顿时恶从心中起怒向胆边生!一蓬如黑雾般的气障瞬间暴起,草棚早被击得粉碎,七零八落。
毛藐藐也是个识时务的主儿,一道黑烟就没了影儿。只可怜那青蛇女,羽乘风本没想杀她,却成了枉死之人。
羽乘风见与自己朝夕相处之人顷刻立毕当场,知道还没问个青红皂白又失手杀了人,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近前一看,妻子被炸开的肚子里隐隐可见一个还在蠕动的数月之婴,心中立刻明白了青蛇女对自己的心思。一口鲜血如箭般的夺口而出……
后来,羽乘风用尽了满身的灵气,浑身的解数,才救活了那个婴儿,保得羽氏一脉。然,一则,过了十余载,羽乘风终是不忘旧情,时不常洒泪咳血,竟然久痨成疾;二则,前者羽乘风灵气尽失,再也无法补救,终有一日撒手人寰,追随爱妻而去了。
说至此处,就势提一句,羽氏一门为何多出傻子少有常人就不得而知了。还有,那部古卷后面竟莫名其妙的多出了数十张白纸,竟全无一字,说来也算个稀奇古怪之事。
羽氏后人但凡能出个正常娃儿,这部无名的古卷必会在其二十几岁时示与他看。但是,这次终于破例了,原因是羽老头子怕自己熬不到那一天了。
六十年代中期,也就是三年自然灾害过后没几年,羽传甲年方十七、八就得了这部书。可是,令羽老头子怎么也想不到的是,羽传甲连几页纸也未看完,就随手把它丢到了一边,因为他根本就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