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随众人来到乾元殿正后方的奉天殿。原本安静的人群中,渐渐扬起窃窃私语。
“刚才那位不是蒋将军吗?他怎么来了?”墙角里一女悄声说着。
“这谁能知道?外臣擅自不得踏入内宫,重则发落掖庭!蒋将军这么做,肯定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另一名女子悄声说道。
前一名女子沉默片刻,小心翼翼道:“会不会是······有人起兵造反?”
另外一名女子赶紧捂了她的嘴,劝道:“可不敢胡说!这话要是让人听到,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样的风波!说不准连姐姐你也会牵连进去!”
被捂嘴的女子连连点头,连连抚着心口,说:“但愿不是你我猜度便好!”
莘华也听得心慌意乱,如果真如她们所猜测的,那么他此时此刻不是很危险吗?!莘华心里也明白,即使没有她们这番话,自己也会想到那里去。
莘华皱眉思量,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这一切的一切将该怎么办?
“不!不行!绝对不能是那样!”莘华自言自语,心里问自己:“难道要我失去他吗?!历来王朝夺嫡之争,何其汹涌残忍?
泪水已然有些抑制不住。莘华转过身去,将椿嫍拉到一旁,握紧了椿嫍的双手,死死注视着椿嫍的眼,有些凄惶道:“椿嫍,这些年你跟着我受了不少委屈,如果······如果宫中有何不测,你就去跟爹求了,给你一笔银子,放你出莘府,不要再伺候人了!找个好男人嫁了,安安生生的过日子。”说着,莘华颤抖着从头上拔下一枝金步摇,塞到椿嫍手中。
椿嫍泪水款款,一面捂着嘴嘤嘤啜泣,一面死推着莘华塞过来的金步摇,连连摇头说:“椿嫍就是死,也绝对不会离开小姐!椿嫍哪都不去!小姐说什么,椿嫍都依!”
有种无法言说的感动涌上心头,椿嫍是跟着自己一起长大的,如果莘敏还在的话,三个人夏日秋冬在一齐嬉耍,那是何等的惬意啊?
“好!好!”莘华抱着椿嫍泪水涟涟,哽咽道:“即便是你以后想走,我也不会放你走的!”
正殿外面传来孔氏温柔的声线,莘华听到孔氏主持着一众乱哄哄的命妇后妃,正宣内监摆上茶水点心,哄人心安。孔氏四周张望,便自言道:“咦,怎的不见莘妹妹了呢?”话音一落,众人皆前张后望,有意无意的寻找着莘华。
哪知孔氏刚要开口吩咐桂枝,着人去寻找莘华的时候,柳美人轻声一笑,声如黄鹂道:“莘姐姐在那里呢,怎的好生躲到那里去了?让王妃姐姐惦记。”
莘华闻言,与椿嫍对视一眼,二人皆屏气凝神,复又将如花笑容挂在了脸上。
莘华就这椿嫍的手,踱步而出。面上虽无过多笑容,但看起来却是极为和睦淡雅的,仿佛方才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让娘娘牢挂,是妾身失仪了。”说着,莘华大挥广袖,将双手附于宽广光洁的额上,以额轻贴手背,行以大礼,拜下身去。
“请娘娘责罚。”孔氏觑着拜伏在自己脚下的莘华,心下虽然百般好奇,但面上也不曾马虎漏出一丝疑惑之情,嘴角只含了无比快意的浅笑,盈盈俯下身去,一边将莘华扶起,一边半嗔着她道:“可不许你这样见外!姐姐又何曾怪过你分毫?快快起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