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楚瑶难得很早就醒了,披衣下床,打开窗子,却发现外面竟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微风吹过,空气中夹杂着一股花香和泥草混合的味道。
楚瑶伸了个懒腰,又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整个人都清醒了。眼睛习惯性地看向窗外自己种的那两盆“烈焰红、唇”,惊喜的发现,它们竟然一夜之间发芽了。
楚瑶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发现自己确实没有看错,它们确实冒出了嫩芽。而且在楚瑶感觉里,它们就好像正探着自己那颗嫩绿的小脑袋跟她打招呼,同时心里感到一丝微弱的喜悦和亲近之意。
楚瑶不由大为惊喜,也不顾自己还未穿好衣服,就出了屋子,蹲在走廊里稀罕地看着它们。
“小姐,外面冷,小心受凉。”绿琴见状,急忙追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件绛紫色的披风,不由分说直接披在了她身上。
见楚瑶又在看这两盆不知是什么品种的花儿,老实的绿琴也不由在心里嘀咕:小姐是不是魔怔了,一两盆花也值得这么上心?
楚瑶跟自己的宠物说了一会儿话,这才稀罕够了,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在绿琴奇怪地眼神中进了房间。
洗漱过后,楚瑶见绿绮给她准备的衣服,摇了摇头,道:“我今天要出府见客,不能穿我的自己的衣服。绿绮,你去拿一套你的衣服过来。”
绿绮的身高跟她差不多,只不过身材丰盈了些,楚瑶穿上她的衣服,除了略微宽松了些,倒也合适。
楚瑶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头上梳着双环髻,两朵梅花形的珠花镶嵌其间,耳垂上带了两个小小的珍珠耳坠,杏眼清澈而懵懂,活脱脱一个清纯俏丽的小丫鬟!
“怎么样,小姐我这个扮相不错吧!”楚瑶转了个圈,有些臭美的问道。
“嗯,如果小姐不说,别人肯定认不出来小姐是清平县主的。”绿绮眼睛亮晶晶地说道。
刚才绿绮见到自家小姐对着铜镜描画了一番,除了容貌平凡了一些,也没什么变化,本来还有些担心。但是当小姐穿上自己这身桃红色的衣服之后,无论是周身的气质还是容貌,都与之前相差甚大,若不是对小姐极为熟悉之人,就算是见到了,也只会觉得眼熟,而不会立刻就认出来。
如此一来,小姐也就不怕会被人发现自己是装病了。
楚瑶这才满意点点头,看来自己的手艺也没退步多少嘛,后世的化妆术那么神奇,她虽然只是会了点皮毛,但也足够用了。
楚瑶没用早饭,只用了两块点心垫了垫肚子,她可是决定要空着肚子去京城有名的酒楼大吃一顿的。
而这时,红梅早就吩咐人去雇了一辆马车回来了,她会陪着楚瑶一起去赴约。
在离开之前,楚瑶让绿绮换了一件自己的衣服,躺在床上装病,任何人来了都不见。她这也是以防万一。
这些事情都办好了,楚瑶才和红梅一起出了后门,上了停在后门的马车,扬长而去。
守后门的家丁知道她们是颐天居的丫鬟,也没拦着她们,直到亲眼见她们离开了,才立刻去向郑夫人通风报信。
不过,郑夫人显然没怎么放在心上。
这几天,颐天居的人总是进进出出的。自从楚瑶清醒后,就经常派人去买各种小吃和零食,还有一些不入流的话本等等。
所以,郑夫人猜测,说不定又是她那不省心的儿媳又打发丫鬟去买什么东西去了。郑夫人对这些无聊的消息早就腻了,甚至连听都不耐烦听了,也因此错过一个可以打击楚瑶的机会。
不过,郑夫人即便知道楚瑶的病情极有可能是装的,但也不会再这种时候拆穿她,本来就有很多人对楚瑶的遭遇同情了,她再露出一副恶婆婆的嘴脸,魏国公府的名誉可就真完了。她可不想像长公主那般被陛下下旨惩罚。
何况,别人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御医的诊断,反而相信她这个有虐待儿媳嫌疑的婆婆呢?
因此,最近她一直夹着尾巴谨慎做人,对楚瑶的行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楚瑶这几天才能会活的那么滋润。
六合酒楼,是京城里最有名的酒楼之一。不但酒菜别具一格,而且酒楼里还经常请京城名妓登台表演,往往普通人千金难得一见的美人儿,都会在六合酒楼见到。
因此,六合酒楼的生意一直非常火爆。
就比如今天,明明是一大早,还下着毛毛细雨,六合酒楼门外竟然被人群围地水泄不通,那些人都是一脸地兴奋,时不时地交头接耳一番,弥漫着一股极为热烈的气氛。
当楚瑶的马车到了酒楼门外围时就停了下来,人太多了,马车根本过不去。
那群人看到来了一辆马车,都兴奋地踮脚看了过来,一个个眼冒绿光,就好像盯着肥肉的饿狼一般。
不过,当他们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只是两个容貌俏丽的小丫鬟时,立刻就失望地“嘘”了起来,有的人甚至失望地说道:“我早就知道不是倾雪姑娘的马车,晴雪姑娘可是京城四大名妓之一,怎么可能会做这么寒酸的马车。”
“现在时间还早,倾雪姑娘不会这么快就到的。不过,这六合酒楼这次可真是大手笔,以前虽然请的也是清官或红牌,但是,倾雪姑娘这种级别的,还真是第一次。”
“我听说,是倾雪姑娘主动要求来的呢!为了倾雪姑娘,我即便是忍痛拿个十两银子,也一定要进去一睹芳容。”
“倾雪姑娘一向卖艺不卖身,只是这次为何会自降身份到六合酒楼来呢?不会是为了见什么人吧?”
“切,怎么可能!以倾雪姑娘的身份,只要透露一句,哪个不对她趋之若鹜,我不信有人能让她如此费劲心机。”
楚瑶和红梅打着油伞,站在酒楼外围看着这群激情讨论的男人,不由惊讶地对视一眼,楚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甚至连一向胆大的红梅也不由心中有些胆怯,抓着楚瑶的衣袖道:“小姐,这是怎么回事?这里难道不是酒楼吗?怎么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地方啊?”
楚瑶也很纳闷,她也是偶尔听说六合酒楼是京里有名的酒楼之一,才想着来见识见识,不过现在看来,这六合酒楼似乎另有蹊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