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的大哥不知道叫什么,也不知道他的公司叫什么,王平答应下来之后还以为可能会跟陈七的大哥见一面,谁知道人家根本就没露面。
全程王平感觉自己都跟瞎子一样,被陈七带着去了一个地方,跟着三四个少年一起拍照,他们都是很有经验的样子,在比较专业的摄影棚内搔首弄姿的,动作熟练,摄影师也非常痛快,咔嚓咔嚓几张照片下来,很快就换人了,平均一个人不超过三分钟。
陈七跟摄影师说了点儿什么,才把王平带过去,王平的衣服是自己的,他的穿衣风格比较朴素,没什么金属链子又或者破洞牛仔的,摄影师对此也没什么异议,除了要求他戴上一条倒十字架的项链,又要求他摆了两个姿势之后就很快开拍,总共用时也不比之前的人长,很快搞定。
钱也很快到手,陈七给的十分痛快,不等照片出来就抽出一把票子来,大约也没数就直接给他了,让王平一下子不知道往哪里装,怔了一下才把钱叠了叠塞在兜里,兜一下就鼓了起来。
之后陈七还有事,跟王平分开了,而王平想着难得出来一趟,索性就去了趟网吧,他需要知道最近的消息,老城区,还是太闭塞了,他又不愿意总是偷听别人说话。
网上的信息从来都是最多的,稍稍筛选了一下,他能挑出来的也没有几条有用,说实话,那些工作他都不是太喜欢,别人对证件的要求高是一方面,他自己也不太想要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受人管制,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很别扭。
而且,他对自己的修炼似乎有了些方法,最近摸索出来一些感觉,虽然不知道对不对,但若是继续下去,也许可以在现代继续修炼?
这个诱惑真的是很大,但,首先,他需要有一个稳定的居所,现代社会,可不是那种随便找个地方挖洞就能住了。
想到挖洞,他还关注了一下自己离开的那个山洞,这条新闻在网上也有,而且沸沸扬扬的,重点关注的却不是那个洞穴,而是那座山。
玉山!
王平瞳孔微微放大,玉!他简直不敢置信,当初走出山洞时是夜间,照明采光都不是很好,虽然不影响他视物,但他显然没有发现玉原石的存在,所以……出宝山而空手归,他到底是有多蠢,当时多捡上两块儿石头,如今也不会困难到连宾馆都住不起。
懊恼只有一丝,玉石若不是被砸碎了,哪里有那么多零碎的,哪怕他的体力很好,也不可能抱着一块儿几十斤的石头赶路,所以,时也运也,想来是没缘罢了。
而那个守着玉山的小伙儿也没得什么好处,事情闹大了,便有人注意到这不应该存在的土地所属问题,所有的土地都是国家的,矿产资源也是,玉也属于某种矿产资源,所以,那座玉山很快被收归国有了。
当然,小伙儿也得到了一些补偿款,但这些比起他失去的,显然微不足道。
另外还有一则小报道称,玉山之中开采出了玉髓,具有什么延年益寿的效果。
描写很是夸张,王平随便扫了一眼便罢,他以为这种玉髓指的是某种硬度光泽的晶玉,并没有太在意,却不知道那些珍贵的玉髓在不能妥善保管的情况下,灵气很快丧失,化为飞灰,而这神奇的情景又让部分被保存下来的玉髓有了更高的价值,甚至上了某个上层的拍卖会,拍出了一个天价。
重点不在于那个天价,而在于天价之后,这份玉髓被研究分析之后发现它对某些疾病具有攻克性的效果,而对于外伤的促进恢复作用则是肉眼可见的灵异。
这件事并没有能够上新闻,因为玉髓的数量太少了,太过珍惜容易引起社会骚、动,但还是有很多人都知道,这也是为什么那座玉山被那样直接快速收缴的原因,有人认为这种玉髓说不定还能开采出来一些,为此,哪怕是刨开整座山都是值得的。
这样想的人也并没有失望,按照阵法布置的方位,曾经安放下灵石的地方都开采出了玉髓,鉴于保管的困难程度,后来他们发现如果不破坏周围的玉石,中间的玉髓并不会风化成灰,便采取了整块儿开采的方式,这也就导致了另一个奇观。
曾经盘踞在那里的大山不过半月的时间被整个移走,曾经的旧址成了深坑,掘地三尺,发现真的没有什么矿脉潜藏其下的人才终于放弃那个地方,而被货车拉走的玉石则被运往各个地方,有些甚至去了国外顶级的拍卖会场。
由此相关引发的一系列新闻,比如说那个守山老人的所谓神的传说,也都为玉髓的存在增添了神秘色彩,而由此引发的追索,也在持续进行着。
老人家中的诸多明显时代特征的地契也成了一则新闻,小伙儿没能靠着那座山发一笔,却靠着那些几乎成为古董的地契发了一笔,而所有地契都明确标示的那座山,也让守山老人的话多了一些可信性。
若不是因为有神,谁能够这样执着地守候,一代又一代,如此延续千年之久?若不是有神,谁又能够解释那种玉髓的效果?科学都对此甘拜下风,一切唯有托庇于神灵。
看到这样的新闻,王平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荒诞,又或者是神奇,他所想的很奇怪,竟然有些感慨和意外,所以,那守山老人的先人和自己这个修仙者是有着某种联系的吗?
比如说曾是座前听道的童子?又或者是徒弟?因为师傅说要闭关,他便在外头守着,而这一守便是沧海桑田,江山易主,后人因为种种原因,遗忘了那个能够修炼的岁月,却遵守着先祖的吩咐,继续守着,却不知道最初的原因,于是,渐渐传说成了神。
脑洞大开之下,王平联想到这个,微微笑了一下,真的会有那么执着的人吗?他并不是很信,但,也许有的吧,毕竟,坚贞也是一种美好的品质。
不过,如果真的如他所联想的,那么,他或许应该再去拜访一下那位老人,回报一些什么。
从来不觉得自己算是大好人的王平在冒出这个想法之后有些诧异,这算是原身的愿望吗?
他可不觉得自己会有那样爱心泛滥。别人愿意守着是别人的事情,何况他们也未必没有得到回报,所以,他自己还一穷二白,却想着给别人一大笔钱,这是怎样的一种精神啊!
因为多看了会儿新闻,这天王平回去得便有些晚,次日起得也有些晚,他的睡眠总是不足,只要躺下就能睡着,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一个好习惯。
身份证是韦宏给他的,在他照旧去找韦宏说话的时候,韦宏就把身份证给他了,还问了一下他的打算。
“你是准备先回家,还是先找工作?”
之前王平说自己是来这座城市找工作的,但是因为不谨慎,一下车就把钱包手机给丢了,装在钱包里的证件也丢了,所以才这般落魄。
韦宏对这个说法还是信服的,这年头丢个手机钱包那都不是事儿,最麻烦的就是丢证件了,补办什么的很是麻烦,有些还要去原籍开证明,若是有些麻烦问题,耽误的时间就更长了,而没钱的话,车票都买不起,谈什么补办。
所以,如果有人因此选择□□的话——好吧,还是有些奇怪。即便真的麻烦了些,但因为怕麻烦而选择□□这种犯法的事情,到底还是……也许聪明人的脑子与众不同?
王平看了看身份证,上面的照片是自己的,名字却是何泽瑞,这并不是他的名字,他只说临时弄个假证方便买车票什么的,以后还是要去补办身份证的,所以不用太费事,换了名字也无所谓。
陈七对此半信半疑,不过他还是帮着弄了,他手上有一批真证,这些证件的主人要么不在要么失踪,留下一个证件方便他买卖,同时能够买卖的还有证件原主的相关经历,若是不喜欢,他甚至能够伪造从小学到工作的一整套档案出来,不过那个工序有些复杂,需要的时间多不说,钱也更多。
以后有钱了,王平倒是不介意弄一套全的东西,免得自己像是这个世界的插班生,突然空降一样,有些无凭无依的,不过现在,为了不引起更多的怀疑,他没有要求更多,虽然陈七可能已经猜到了一些。
陈七的确是猜到了一些,却不像王平想的那样。
有些过去身份不太干净的人想要换个干净的身份就会换个新证件什么的,对自己过去的名字也没什么留恋,因为那代表着不堪的过去。
而照他看,对面人不像是从事某种职业的人,实在是那身气质过于干净了,让人想要往歪处想都不行,那他身无分文却想要这么一个证件,或许是在躲人?
乱七八糟的想象并不影响陈七的做事效率,也不影响证件的质量,因此王平拿到手上的身份证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除了年龄。
“这个年龄,才20,未免有些小吧。”王平微微蹙眉,对此表示不满,他照过镜子,知道自己容貌好,也知道自己外表年轻,但想一想,能够在那等山洞中待那么久,从古代待到现代的,怎么也不可能是二十岁,虽然也不可能真的写个几千岁几百岁的,但至少也要大一些吧,写个二十五六不过分吧。
“你本来就年轻,还要写多大啊!”韦宏不为所动,指着名字说,“这个可算是好听的,你若是换,可没有好听的名字了。”
能够掌握在他们手中的证件信息,很多都是不太发达地区的,于是起名的水平,呃,大家都知道的,虽然不会有什么“狗剩”“王二麻子”的做大名,但有些粗俗程度,还是很考验某些文化人接受度的。
一开始就被韦宏定义为文化人的王平显然不会是那种接受程度良好的人。
王平没有提出更多的异议,年龄只是个瑕疵,名字,他怎么也无法想象自己被叫做“*田”或“*发”的情景,无奈地接受了这个过于装嫩的年龄。
再跟韦宏谈到计划的时候也就直接选择了找工作,理由是没赚到钱不好意思回家,反正有了个证件,暂时也不急着回去补办了云云。
这种话,大约韦宏也不太信的,却也没有拆穿,笑笑应了,还问了他想不想去陈七大哥的公司工作,就是不当模特,当个助理什么的也是没问题的。
王平笑着拒绝了,他对这两种职业都没什么好感,却又想要赚大笔的钱保证自己的生活质量,还是要找个其他“来钱快”的职业。
韦宏几番犹豫,还是收回了到嘴边儿的话,“何泽瑞”明显就跟他们不是一伙人,说得多了难免生些问题,倒不如不说,以后见面还能当朋友。
王平也不准备真的跟韦宏入伙,这几天有意无意地他都听到不少,这些人干的也不是什么好买卖,杂七杂八都有些,贩卖古董算是他们收入的大头,而为了稳定的货源什么的,坏事也没少做。
不过还算有些底线,并不伤人性命罢了,但这在王平看来也好不到哪里去,打断手脚肋骨,让人活受罪还要自赔医药费什么的,已经不单单是对个人的坏了,一个家庭都会因此拖累,若是无能一些的,或许再也扶不起来了,而这些,都是他们造下的孽。
这种孽,恐怕比杀孽更重。
莫名想到这点的王平并不准备跟他们深交,总有种会因此惹上麻烦的感觉。如此态度上便有些疏离,并不是热衷询问某些事情。
韦宏和陈七似乎也把握着这样的度,并不真心探问他的事情,有些话也从来不当着他的面说,只当他是个普通的借宿者,彼此相处还算和谐。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