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袖,你动作这么慢啊?午宴都快开始了。”刚一开门,就听到外面俞白的抱怨。把人放了进来,对面的人看见自己立刻露出惊异的眼神。
“袖、袖袖……”俞白呆呆的声音出口。
面前人那有些松篷散乱的发髻,数缕青丝黏在白嫩的脖子上;还带着朦胧睡意、看起来颇为懵懂的睡眼;以及虽然站在这里,却不停扯平衣服上褶痕的小动作……他略伸了伸头,目光一扫,便看见了屋内美人榻上凌乱堆着的薄被——很明显,在他进门之前,某人还在榻上酣眠呢。
“很惊讶吗?不过是不小心睡过头了而已。”应怜袖瞪了他一眼,“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自己进来坐着等,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要不你现在就可以直接转身出去,等我打扮好了就出来。放心,不过换身衣服弄弄头发就好,很快的。”
看到俞某人象只呆头鹅一样,还杵在那里动也不动,应怜袖不禁有些不耐烦,悄脸一沉:“不要让我久等,现在时间宝贵,我数一、二、三……”
“啊,等等我进来!”俞某人立刻在大门合上的前零点零一秒,身子一侧,滑溜如游鱼一般窜了进来。飞快冲到方才应怜袖还躺靠的美人榻上,伸手一拨,将那薄被推到更远些的地方,一边抬起头对应怜袖痞痞地笑着:“嘿嘿,想不到袖袖居然也会睡过头啊~~~要不是我左等右等不见你,特地跑过来,恐怕你这次连午宴都要睡过去了。”
他促狭地对应怜袖挤了挤眼睛,一边故意伸手按在榻面上之前应怜袖睡过的地方,还坏心地多拍了两下:“嘿嘿,这里还带着体温呢!好香、好暖啊~~~~袖袖刚才就是睡这吧?”
“你。你给我起来!BOSS你怎么可以越来越不正经了?”被这番打趣,应怜袖不禁脸上一抹飞红,呸了他一口。“我改变主意了,你还是到外面等吧!我这里庙小,可招待不起你这尊大神的。”
“不不不!”俞白一连三个不字。继续对应怜袖挤眉弄眼,同时捏着嗓子用非常非常可怜的语气求饶道:“袖袖。我好心来叫你,难道你真这么狠心舍得把我拒之门外么?”一边说着,他越发得寸进尺地脱了鞋子,坐在榻上的位置也向里蹭了蹭,盘上腿摆出千斤坠的姿势,稳稳当当地在那里坐好。
“袖袖,我坐好了。你真有力气就要推我下来就推吧,能推动也算你本事。”虽然是说着这么耍赖的话,俞某人的语气却是装的道貌岸然、一本正经,“放心,我从现在开始绝对会恪守礼教,做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袖袖你想做什么就快做吧,顺便提醒你一句,你现在再不快点时间就真来不及了哦~~~~”
应怜袖狠狠瞪他一眼,她发现现在俞白这家伙真是越来越难缠了,不过现在确实不是动手收拾他的时间。脚下不停的跑到一边衣柜。迅速从里面拿了一套衣裙,反正时间紧迫,好好搭配什么的可来不及了,只要质料、款式都得体过得去就行了。
抓紧了衣服。应怜袖迅速跑到寝室附设的卫浴间里,“嘭”一下关上门。虽然平时她一个人的时候确实是在房间里直接换的,可现在来了俞白这痞子,难道她还会给这家伙使坏的机会么?当她没看到这家伙一双贼眼滴溜溜地对着那围挡在床前的那排屏风打转啊?
和这么个大男人隔着扇屏风换衣服,听起来固然香艳;可现在房间里就有卫浴间,既然有更好的隔离条件她凭什么要将就那轻飘飘、薄飞飞、就一扇蒙着丝绸织料木架屏风?怎么看,那东西的密封性都差了一大截儿吧?
看到卫浴间的门被狠狠关起来,门上本来嵌着的、可以朦朦胧胧看到里面景色的艺术磨砂玻璃,也被从门后挂着的帘子严实遮上。Www..Com俞白摸摸下巴,有些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他怎么就忘了这寝室居然还附设卫浴间的呢?所以说,这样的房间装备太齐全也不好啊。
不到三分钟时间,卫浴间的门就有动静了。
这么快就打扮好了?俞白不免满脸诧异:据他所知,修士们在正式场合穿的古装,可都是以穿戴烦琐耗时而著名的。如果是男修还好,头发懒得打理的时候还可以都披散下来,然后在左右发鬓上挑上两缕扎好,让头发不会随意挡住眼睛就行。
可如果是女修……一般来说要出席这样的正式场合,如果谁敢随便象外面现代人一样绑个马尾、或者这么披着头发出席,那绝对是惹人笑话的。可偏偏女修要梳的古式发髻~~~据说在古代的时候那些小姐太太门,每天光在梳头上耽误的时间就有一个时辰左右,袖袖可是个土生土长在L市长大的城市女孩,就算动作再快……
他正想着,那门已经从里面被打开,应怜袖上身穿着件月白色的云雁细锦交领半臂,下面配了条新桑色撒花细丝褶缎裙,臂上搭着一条流彩暗花云纹帔,施施然走了出来。俞白将目光移到她头上,却见一髻单螺清新秀雅,只在偏处插了一支桃花簪,和一挂细水晶短穗步摇。
果然有速度,当下他“噌”地从美人榻上弹跳起来:“不错不错,袖袖你动作够快的。既然打扮好了,我们就快走吧!”
冬季里山区结冰的寒深潭,被打出了一个洞,潭里第一尾跳到冰面上最为鲜活肥美的大鱼,此刻被清蒸了,撒上细细的葱丝姜丝,热腾腾地送到了席面上。
那在雪地中刨食的山鸡,只因为被猎人洒下的瓜子儿引诱跑出了隐蔽的老窝,现在被拔光了毛、在烤炉里烤得金黄喷香、外面还刷上了一层用柳家种植的无数可作为灵材的奇花花粉经被圈养的灵蜂酿成的蜂蜜,现在也在桌面上与那蒸鱼相对而望。
还有黄山本地出产的十二种不同种类的可使用纯野生天然的山菇,加上野猪筒骨和荐骨熬成的鲜汤……
可以说在这顿既算是庆功也算是饯别的午宴上,柳家摆出了很大的诚意:搜罗了一切在这个季节里黄山山区所能找到的一切极品食材、再加上几个柳家重量级人物的到场,都把这次午宴的规格和档次提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
在这次宴会上。除了柳四长老这一房的,作为领头人的他因为身体缘故还在卧床无法到来之外,柳家另外几房都派出了代表人物前来。甚至说,这些代表人物,在柳家、至少是在身份上也都是长老这一级别的。
既然作为病人的柳四长老无法参加。那么,在这里替他出面的。自然就是目前一直为他鞍前马后忙碌的盐叔了。
而且由于药真君为柳四长老的病情痊愈打了包票,现在柳家中柳四长老一系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再加上昨天晚上已经清醒的柳四长老听说了药真君打包票的事,在笃定自己生命和修为有保证后,对外态度立刻变得极为坚定强硬。虽然自己仍然虚弱,却依然撑着病体,对其他房施压,终于让他们迫于压力把盐婶给放了出来。
所以。今天这顿午宴上,柳四长老一系的代表人物是盐叔和盐婶两口子;这对患难夫妻要亲自向俞白和应怜袖道谢这——由于他们伸出的援手,不但让盐婶能被放出来,让盐叔能夫妻团聚;而且也让柳四长老捡回一条命。后者的好处不但对柳家的柳四长老一系好处巨大,对整个柳家来说,也相当于是为他们挽救了一名元婴期的高手。
也是应怜袖第一次见到盐婶。
初看到盐叔和盐婶这对夫妻站在一起的,还真让人顿生: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之感。要说,盐叔年轻时其实也当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要不也不会把盐婶迷得神魂颠倒,连家中的老父和家族资源也不要了。铁了心就跟着盐叔私奔。
可经过这么多年下来,当年(或许?)风流倜傥的盐叔变成一只老鼠般的干瘪小老头儿,而盐婶——哦,她还是一名大美人。确切的说,是一名看起来三十多,最多最多也绝对不会达到四十的成熟大美人。
这两人一站在一起,其实,让人觉得他们象父女关系的,倒比说象夫妻关系的更多些。不过听说盐叔最讨厌听见别人说这个,谁敢当他面说盐婶更像他女儿——那盐叔绝对会跟人翻脸的。所以,在来到午宴之前,考虑到盐婶很可能会在午宴上出现的俞白就已经对应怜袖耳提面命,绝对、绝对不许在盐叔面前揭他这个逆鳞。
盐婶的相貌是极好的:白皙丰腴的鹅蛋脸,柳家女子特有的美艳眉眼——或许这样的眉眼放在男性身上看起来就很平凡无奇;可若安在女子身上,再加上柳家女儿天生的小巧骨架、窈窕身段儿,这么一走出来,就只让人有四个字形容:媚骨天成。
据说盐婶的容貌,在柳家女儿中也不过算是中等之姿,柳家真正最漂亮的,还是那如今已经嫁给了蜀山齐掌门为妻的柳家女儿——柳翩翩。盐婶尚且长得如此,接下来自然就不难令人想象得到蜀山齐掌门是何等有艳福之人了,也难怪齐掌门会醉倒在温柔乡里,博得个爱妻如命、堂堂一派掌门也是个气管炎的名声。
盐婶挽着倾髻,髻上以细细长长的黄金夹子固定,同时饰以粉兰的的丝带,并插着一枝带珍珠流苏的宫纱绢花。那绢花做的极精致逼真,就连花蕊也是用玉珠儿小心地串成。她身上穿着件宝蓝色的刻丝泥金如意云纹缎裳,下面一条烟罗色缕金挑线裙,整个人打扮的贵气逼人又不落俗套,很有几分柳家这种大家女儿的威势;却又在言辞间泼辣直爽,令人一见之下很有亲近之意。
见到应怜袖仰着头,这么神色呆呆地打量着自己,又一边扭头看看盐叔,接着再把目光重新放到自己身上,盐婶倒也觉得这名据说为救治父亲出了大力的丹师小姑娘憨态可掬。虽然这样定定看着人这么久的目光在一般人来说是失礼了,可对方这种单纯清澈的目光并不令她反感,所以盐婶还是挺得意的。
“应小姑娘,你看够了没?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她持着一条绢帕掩着嘴。对应怜袖促狭地笑道。
自盐婶的提问中回神过来,也立刻意识到自己失礼的应怜袖脸上一红,忙回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盐叔当年该是何等地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才能拐得上婶婶这个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啊!”
——这是俞白给应怜袖提供的标准答案,盐叔和盐婶的性子他早摸透了。知道在失礼的情况下该怎样回答,或者说是拍马屁。才能让这对麻烦夫妻龙颜大悦。
没错,就是麻烦夫妻。虽然盐叔和盐婶这对夫妻恩爱非常,可性格~~~~你表指望能跟俞白这样的家伙结成莫逆的人性格会有多好。一般来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腹黑与腹黑惺惺相惜,同样都小肚鸡肠的家伙,在报复、欺负、算计别人的时候,会格外有共同语言。再加上偶尔的厚脸皮。也就是俗称的自恋——虽然在本文中并未给这对患难的恩爱夫妻多少秀这个的机会,但各位看官不能否认这对夫妻就是这样的人的事实。
“呵呵~~~”盐婶笑得眼睛都眯了,“这是俞白那坏心小子告诉的标准答案吧?讨厌,他明知道人家对这样的话最没有抵抗力,还老是拿出来当挡箭牌调侃人家。算了,看在你小姑娘记这样的话也用心的份上,我就不计较……”
“哦,对了,好象我记得,其实是我和外子应该向应小姑娘你道谢的。呵呵。这次我们能夫妻团圆、老父能捡回一条命,也多赖于阁下对我们伸出的援手呢!”盐婶笑盈盈地从桌面上取了个壶子,倒了两杯清冽芬芳的果子酒,端起一杯款款送到应怜袖面前。“应丹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在下先在这里敬你一杯。日后如若有什么用得找我们夫妻的,请尽管开口就是。放心,有我看着,我家外子他定当不敢偷奸耍滑的。”
偷……偷奸耍滑?有、有这么形容自己丈夫的么?应怜袖额头忽然滴下一滴冷汗。
看到应怜袖差点空白的表情,盐婶又笑吟吟地凑上去:“呵呵,小姑娘害羞了么?其实夫妻间就该坦白的啊~~~~喂,别瞒我了,告诉婶婶,你和俞小子是不是两相情悦,有那个意思啊?哈,你这什么表情?放心啦,没看那些大老爷儿们都在那边拼酒么?他们没人会注意我们这边啦~~~”
可是大姐,你说话也太剽悍了,我还是个小姑娘呢,可承受不住你这样重口味的言辞。应怜袖擦擦汗,果然只有这样性格的盐婶,才会剽悍到当初那么义无返顾的跟定了盐叔,千里相随么?
不过盐婶的话也让应怜袖的注意力不由落到男桌那边。只见俞白在那,正被盐叔率领着一干柳家子弟拼命的灌酒。有了盐叔这个最为熟悉他、也清楚他弱点的老狐狸打头,任是俞白千种本事、万般能耐,也在这样的密集和针对性攻势下左支右绌,狼狈不堪,那一杯一杯的高度灵酒是被不要灵石一样的往他嘴里灌。
果然,这就是误交损友的悲哀。应怜袖很没良心地再心里调侃一句,却也升出几分期待:或许,把BOSS这家伙灌醉了也不错,今天晚上自己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了!最近BOSS真是行为越来越大胆,有时候还会喜欢欺负她了。正好,回头这家伙醉死了自己就可以在他脸上画乌龟!
——虽然这事在别人眼中看来虽然无伤大雅,却很幼稚。不过自己却觉得很解气,而且也不会对BOSS造成什么人身伤害。最多有时候笔墨是加了料的,让他事后好几天不敢出门而已。
应怜袖忽然又想起在网上看过的某一出对男性的恶作剧高招——在他们的内裤上撒胡椒粉。哦,无量寿佛,那样对一名男士来说实在太残忍了。好吧,其实她对这样的手法确实也想试试,可俞白不但是修士,还是筑基修士,五感五识比普通人要灵敏太多了,这种采取洒胡椒粉的手段~~~~只怕他一拿到内裤还没穿上,立刻就发现上面的机窍了,所以,这是完全行不通的,最多只能想想。
“应小姑娘,应小姑娘?”盐婶的呼唤声把应怜袖从走神中唤醒过来。
她嘴角噙着诡异的笑,贼兮兮地凑上来对应怜袖咬耳朵:“应小姑娘,如果你对往俞小子内裤上撒胡椒粉这个法子真有那么尝试的向往的话,听我的,我可以帮你达成愿望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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