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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她仍是婉拒了杨府众人的挽留,孤身回到那“第一楼”,却被叶飘告知萧恩时已去了少林寺。她默默出了回神,心绪有些不宁,便出得门去,信着脚步儿乱走,不知不觉中来到以前那处医馆,只见大门紧闭,门上还张贴着自己手书对联,字迹已模糊不清。
她有些舍不得离开,便转到后边,却见院门虚掩着,一时好奇,轻轻推开了门,登时怔了。她看见赵允良背靠院中大树呆呆坐着,依旧是那样乞丐装扮,怀里抱着与她初次见面时的那根竹棍,正抬眼望着对面屋脊上冒出的数茎细草,神情怅然。
看到这情景,她不由想起那时节自己被人追索,便是他一夜一夜地在这里守护,也是这般模样,不由眼睛湿了,缩回来的脚又踏进门去。
“来了?”赵允良对她的突然出现似乎毫不惊讶,仿佛不是在这里已经等了很久,才终于盼来了想见之人。
“嗯。”杨天意稍一犹豫,便挨着他坐了下去,“听说小王爷大喜了?”这是叶飘告知的,她拒婚之后,刘太后已将自己的亲侄女指婚给了赵允良,不日就要礼成了。
他没有作声,甚至连看也没看她一眼。她却望着他,前事历历,想起自己和离儿初到京城之时,举目无依,是他暗中托人买下医馆,让自己有个容身之所;遇到那“僧道二邪”,他受了重伤,险些丧命,可也是为了自己……
“我、我会一辈子记得你的好。”杨天意在心里轻轻道。明知身边这人对自己一往情深,却还是要忍心相负,这种歉疚的感觉,当真不太好受。
过了很久,杨天意慢慢站起身来,“你……多保重,我走了。”赵允良忽然一把拽住她衣带,仰面痴望着她,眼中满是伤感不舍,“你……这就要走了?”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她不禁心下黯然,泫然欲泣,身子晃了晃,吃吃道:“我……”
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赵允良随即便恢复了理智,心中想道:“这样也好。父王即将举事,武谏太后归政,你若嫁了我,万一大事不成,以致满门抄斩,反倒连累了你。”
萧恩时二上少林,将在阴司教的遭遇说与了无智方丈。二人分析一番,皆预感到中原武林此番恐有烦了。无智说:“丐帮传来消息,莫老帮主明后日即到本寺,不如你多待几天,咱们共同商议商议。”萧恩时道:“如此甚好。”
夜宿僧寮,一时难以入眠,起身出去转悠,踏着月色来到了后山,这里是少林僧众的习武场,见犹有一人独自在练剑,便立住看了片刻。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走过去叫道:“是你!”
这僧人便是他前番在此见过的慧明和尚,因颇貌似庐山派的开明,所以令他印象深刻。慧明一见是他,即刻收势,萧恩时道:“这么晚了,还在用功?”慧明点点头,憨憨一笑。他随口又问:“你练的是这什么剑法?”这问题再简单不过,那慧明却张着口“啊”了半天,方支支吾吾地答道:“是……达摩剑法。”
萧恩时一听之下,登时心中起疑,他对少林武功知之颇多,慧明方才所练绝非少林达摩剑,倒颇似庐山派的剑法。当下也不说破,只说“你继续练吧”,慧明“噢”了声,却不动,心里只盼他快快离去。
萧恩时走出数步,忽地扭头喝道:“开明!”那僧人全无设防,不假思索地应声道:“是!”立刻知道错了,表情呆愕。
原来那日武林众门派陆续来到东林寺,雪湖知道不好,便暗中派遣开明服侍雪木方丈、静因道长等下山避祸。这里永泰寺的主持福慈师太原系静因道长的远房晚辈,因此大伙儿来往少林,途中雪木方丈却不幸染病身故。
萧恩时禁不住问:“那董峰呢,没与你们一道么?”开明摇摇头,说:“不知道。蒙无智大师收留后,因怕那些人再来找麻烦,就替小僧改法号为‘慧明’,暂充少林弟子。”说了这句话,默然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问:“萧大侠,我师父他们——”
萧恩时知他问的乃是雪湖,黯然摇头。开明自下山之后,时时刻刻记挂着师父同门,见他神色,知道情势不好,不由泪水滚滚而下,却又不敢放声,只是呜咽不已。
萧恩时见他这般伤心,颇为同情,又想到雪木、雪湖皆已故去,庐山派岂非后继无人,心中一动,便道:“你方才练的可是庐山剑法?”开明一怔,面有惭色:“萧大侠好眼力。小僧目下虽在少林,却时刻不敢忘记自己是庐山弟子。白天恐惹人注意,就每日里趁着夜深人静之时,独自在此练剑,只是小僧从师日短,功夫浅薄,愧对庐山派祖师。”
“嗯,是这样。”萧恩时思忖片刻,拉着他坐到场边一截滚木上,“有件事你听听。”
“十几年前,我曾经上过庐山。那是个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的冬日,我却毫不在意,一心想要去往东林寺,找苦心方丈讨教剑法。
“走至半道,下起了鹅毛大雪,山路湿滑,不见半个人影。我很想找个人问路,便东张西望,大声嚷嚷:‘嘿,有人吗——?’
“喊了半天,连飞鸟也没见着半只。正在迟疑,忽然看见山道下边慢慢转出位老丈,肩上负着老大捆柴,一步一滑,费力地向上爬着。我见他偌大年纪,还要这般辛苦,当时天空乌云密布,阴沉得可怕,眼看暴风雪就要来临,一时发了善心,便跑过去,将他的柴捆接了过来。
“我问他家住哪里,他也没说,只是指了指上面。我想反正好人做到底吧,就随着他走了好半天,又拐上条岔道,直到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才来到一处年久失修的庵舍前,总算是到了。
“这时我才发现他穿着黑色僧袍,头发却有半寸来长,原来是个不修边幅的老和尚。这庵堂之中冷冷清清,别说香火,就连牌匾也没有一座,似是废弃已久,便想到传闻中有些年迈体衰的僧侣,自知不久于人世,便专门找一处清修之所,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
“这么一想,登时对这老和尚大起同情。又见天色已晚,反正是走不了啦,不如在此胡乱将息一宿,明日再上山寻那苦心方丈。
“于是我便帮着他生火做饭,那柴都是湿的,一点火便浓烟滚滚,呛得老和尚直咳嗽。我便将他扶开,自行熬了一大锅粥,心想也够他喝上几天了。老和尚见我十分勤快,倒也高兴,在床下抖抖索索地摸了半天,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几块硬得像石头似的面饼,我俩一人一半,分着吃了。
“之后我便询问前往东林寺的路径,他问去干啥,我便将自己姓名和来意说了。老和尚听了却说,这几日山中连降大雪,已将通往东林寺惟一的一处栈道压垮了,正在赶修。
“我听了十分失望,又问有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他见我焦躁不安,便端出个棋盘来,那棋子乃是木头所刻,给手劲磨得圆溜溜的,光滑无比。我忽然想到,他孤零零地在这里不知已待了多久,平日里恐怕只能自个和自个下棋,也怪可怜的,便陪他下了几局。
“杀到半夜,不分胜负。及至第二日,仍是大雪纷飞。我本待要走,却被那老和尚扯住不放,硬要与我比个棋艺高低。一来天气确是不好,二来我终究顾念他老朽不堪,还不知能不能熬得过这个冬天,只好按捺下性子,又陪他下了一天棋,最终输了半子。
“第三天是非走不可了,他看了看我,忽然说:‘你这人心肠不坏,这样罢,晚上我带你过去东林寺。’我自是高兴,却也没问他为何要赶夜路,又煮了一大锅稀饭,砍了不少柴火回来。到了半夜,雪终于停了,他拍了拍衣服,说‘走吧’,捡了根枯柴当拐杖,上路了。
“虽然无星无月,好在有积雪反光,勉强能够看清路径。他领着我七弯八绕,走得飞快,前面果然出现了一处栈桥,只容两人侧身通过,他抢先一步,踏了上去。这栈桥架在两峰之间,长约百米,下面就只是条窄窄的木板,两边铁索上挂满了累累冰凌,晶莹透亮,像一把把白玉做的锥子。老实说,当时我可真有点儿担心他一不小心失脚跌落下去。
“那老和尚却步履矫健,几下便到了栈桥那端,忽然转身朝我微微一笑,开口道:‘少侠,老衲苦心有礼了。’我大吃一惊,再没想到这个离群索居、孤苦无依的老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庐山派掌门苦心大师。后来他告诉我,近年来他已将派中一应事物尽数移交给雪木、雪湖两位徒弟,自己隐居在这僻静之处执节清修。
“我一听之下,登时心怀敬佩,躬身行礼道:‘小子鲁莽,大师莫怪。’他却哈哈大笑,声如洪钟,甚是豪爽,‘你不是要找老衲比试么,上吧!’(我的小说《草色天涯》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