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天之厉冷眼看着她从眼前消失,威沉一扫不断吸收他功力的天罩,冷笑一声:“能不断吸纳吾之功力吗?”右掌掌心倏然爆冲强悍功力,“吾便让你尽情的吸,吸到爆裂!”
天罩被汹涌而至的黑色气劲儿霎时撑得膨胀了数十倍,看似已到极限就要撑破,然却是出乎人之意料,无数道绿光突然应劲儿而生,急速闪过纵横交错的银丝上,瞬间吞噬了所有功力,又缩为原来大小。
天之厉沉稳一眯眼,负在身后的左手慨然一抬,提云元功,与右掌同时爆冲功力至极致,形成双手联合抗衡之势,巍然姿态,如泰山北斗。
在天罩紧靠的高山之巅上,密切注视天之厉情况的砗磲佛母一紧掌心,冷眼继续俯视看着。如此深厚的功力,远非他与她几次对抗时所使。他之实力果然有隐瞒。到底如何,此阵破解之后,便可窥得究竟。
佛厉对抗的战场上,正激烈搏杀,双方实力相当,谁也难进分毫,亦是陷入了僵持。
就在此时,万里夜空上突然惊现万丈光芒,恢弘佛光铺道,庄严身影破空威严而来,落在了佛乡军帐之间。
“天之佛!”怎会只有她出现?鬼邪、劫尘等人眸色一变,她怎有可能从天之厉手下脱身独自到此?天之厉在何处?
鬼邪当机立断,严厉急密向正在率军厮杀的劫尘下令:“立即去无向经纬!”
“是!”劫尘红眸一紧,一剑刺穿眼前之人咽喉,嗖然化光急离战局。
佛乡军帐中,“至佛!”蕴果谛魂见天之佛进入,眸色顿时一松:“天之厉情况如何?”
天之佛走近,看了看桌上地图标注的佛乡已经得到之城池:“一切皆在意料之中。你吾有至少一日时间来处理厉族其他人。不可耽搁!”
蕴果谛魂颔首,这才注意到她衣摆处有血迹,微皱了眉,欲启唇问。
天之佛见他神色已然清楚,平静出声:“吾无妨,退离天罩时受了些皮肉伤,不足挂齿。这里情况如何?”
蕴果谛魂这才放了心,扫过地图上用不同色泽的笔标注的地方:“厉族和佛乡城池各有失守,互相夺占至现在,据有城池疆域的多少并无变化,只是城池不同。”
说完,刚毅眸色凝向她:“接下来要如何办?”
天之佛眸光一利,眯眼转身,直接向帐外走去:“随吾收拾厉族和元种七厉!一日时间内吾要重创厉族,让其近期内元气难复,纵使天之厉破了气罩出来,也独木难支,日后佛乡要占尽上风,让厉族难脱吾掌控。”
蕴果谛魂闻言一怔,她此举不止是要夺回部分城池,竟已经是布下了后续之局,见她背影刚稳傲绝,言语中更是从未有过的成竹在胸,他毫不怀疑一定眸光,掌心佛光一闪,众相枯轮禅杖在手,向来温润敦厚的眸中霎时刚严锐利,随之步出了军帐。
接下来的十二个时辰间,厉族军帐,一道接一道的战况禀报之声响起。
“禀大祭司!蕴果谛魂重伤山之厉和雷之厉,厉族兵力折损三万,被夺去十座城池!二人仍在对抗,请大祭司下令下一步该如何。”
“地之厉可有消息传回?”
“没有!”
“让他们继续按照原计划抵挡,直到地之厉有消息传回。”
“是!”
……
“禀大祭司!天之佛重伤水之厉、泽之厉、火之厉和风之厉,兵力折损十万,帝如来随之攻占三十座城池……”
“地之厉可有消息?”
“无!”
“继续照王之命令抵抗!”
“是!”
……
“禀大祭司!天之佛……”
鬼邪负手立在军帐中,眯眼看着再次进入黄昏的天色,冷声打断了已经不知是多少次来汇报的人的声音:“直接说损失多少?”
传信令低垂下了头,沉重道:“又有五万将士死于天之佛之手!佛乡不损一兵一卒。城池失五座。”随即便将损失的城池名字一一详述。
鬼邪眸色锐利一凝,顿收回了视线,走向不远处的地图,抬手在他所言的位置上划了数道,面上一片冰冷,看不出任何其他心绪。
地图上划所标注便是这短短的数十个时辰,已被佛乡夺走之地。厉族近千年来所占的苦境疆域,一日不到,竟被她夺去了三分之一。好一个战无虚声,所向披靡的天之佛!佛乡除了开始拼杀时的人员伤亡,自她出现,损失之小几可不计。他们全部都低估了她的功体实力!
“地之厉处有何消息传回?”
这已不知是他第多少次问,这次依然是相同的答案,传信令摇了摇头:“还是没有。”
劫尘向来行事雷厉有章法,有何情况必然急行回报,如今自她离开已过了十一个时辰,鬼邪眉心皱了皱,咔嚓一声,忧心暗生,手心朱笔竟被无意识拦腰折断。无向经纬到底发生了什么?天之厉和她怎会谁都无法传递消息?他现在不能离开帅帐,否则不利军心,魑岳和其他人重伤下支撑到现在,若须撤军,医治亦需要他。
“立刻传鸣中孚来见!”
“是!”
传信令离开片刻后,一身绿衣,绿发,鼻梁处一道狰狞刀疤之人急步进入,单臂抱胸俯身:“属下见过大祭司!”
鬼邪紧眸凝向他,严肃沉声道:“即刻去无向经纬,查探天之厉和地之厉情况,暗中小心行动,带回消息为要,若情势严峻,不可擅自行动,立即返回。秘密行事,不得让任何人发现。”
鸣中孚本是他手下行使暗令之人,闻言虽有诸多疑问,却是不曾开口询问,只死心塌地地执行命令:“是!”
话音刚落,便化作一道烟雾消失在了帐中。
距离无向经纬尚有一里之远,鸣中孚隐身急行中突然惊闻一声沉怒厉斥。
“劫尘!住手!”
强怒之中夹杂着着急,心头一凛,鸣中孚眸色骤变,天之厉,地之厉,发生了何事?
瞬间豁命急行,片刻后到了无向经纬强悍的厉族气息所在地,待看清眼前一切,鸣中孚骇得面色一紧,根本顾不得鬼邪之交代,疾步飞身。
“不可!”铿然一声,急错身不知被何人重伤,已经意识不清欲要自断其首的劫尘,翻掌豁尽全功夺下了她手中剑,“地之厉!”
却不料她竟然跟毫无功力之人般,他竟轻而易举夺下了她之剑。鸣中孚震惊一怔,劫尘意识癫狂,不分眼前之人是谁,当即便以肉身攻击而去。
天罩之中的天之厉眸色这才一松,厉色向不远处山巅上之人一扫,沉声下令:“立即让劫尘昏睡!查看她之伤势!”
鸣中孚见他神色沉冷严峻,似乎劫尘所受之伤极为严重,难道不止他表面上所看来之状,当即解□后披风飞向地上,同时小心避开她之招式,疾步移身,一记手刀砍在她后颈,抬手扶住了她倒下的身子,小心让其平躺在地上,双掌凝聚纯元之功,分按其天灵和腹间内元处。
“探查完毕后,原地勿动!”
鸣中孚突然听到天之厉刻意嘱咐,余光四处一观,只有烧焦的数目和一望无际的沙地,并无鬼邪所担忧的情况,对天之厉之言更是不解,难道有不为人知的危险,不敢大意逞能去救他,颔首:“属下遵命!”
天之厉此时才彻底稳下了心神,能够专注于破除天罩,一抬眸,其中冷光直射山巅上微小的人影,掌心雄浑功力瞬间爆冲到最强。已经持续了将近十二个再有一刻便要到最终点。
你不止之外又布一阵,专门针对来此探查吾情况的任何一个厉族之人。
楼至韦驮,震碎奇经八脉,摧毁功体根基,令来人精神错乱,意识癫狂,受尽折磨而死。如此阴毒之法,你竟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用了。吾果然是错估了你。吾最不该以正道之人之手段来看待你。
鸣中孚只觉一阵寒心透骨的冷意袭来,心底不受控制一寒,脚底凉气顿生。晓得他心中寒怯是因天之厉而起,不看亦想得到他此时欲要毁灭一切的报复怒火,急强迫自己凝聚心神,不受他逸散出来的迫人寒气影响,专注在探查劫尘伤体上。
一刻后,的每一跟银色,就在最后一丝银光被黑气覆盖之际,砰得一声,天罩爆裂,瞬间被汹涌裹挟在上面的黑气撕成了碎片。
“楼至韦驮!”
站在山巅,控制狙杀其他厉族人阵法,的砗磲佛母还来不及抽身,顿已被天之厉冲天而射的强悍功力控制住,天之佛灵识占据的她冷然睥睨,看着瞬间从山脚腾空而至的天之厉,冷笑道:“没有让地之厉劫尘死在阵中,是吾今日最大的失误……”
话音尚未落尽,砗磲佛母声音一哽,脖子倏然被一只怒恨之掌狠戾掐住,面色顿时憋得通红。
“你之意,吾该感激你那一瞬的犹豫慈悲吗?”
厌恶眼前之人的模样的声音,只有真正的楼至韦驮才配跟他说话,天之厉狠戾冷笑望进只能看出是天之佛灵识的她眸底,话音落下,便咔嚓一声拗住她的脖子,脆裂了她之咽喉,令其无法开口:“楼至韦驮,吾妹劫尘方才所尝过之痛苦,你该一个一个都尝尝。”
说完,另一手冷绝便直接插入了她心口,以烈火缓慢灼烧斩断了连接心脉的其他经脉。
砗磲佛母面色倏然一白,眸色却越发狠戾,冷然威严看着天之厉,只抿紧了嘴,被扭转损毁了的咽喉再难说出一句话。
天之厉冷笑一声:“经脉碎裂的滋味应该很好!不然你不会喜欢用在我们身上。”
咔嚓咔嚓,紧接着一声声骨头被粉碎之声,震慑心胆响起。
天之厉听着,嘴角冷笑一浓:“筋骨碎裂的痛苦!你该用心铭记!不是谁都有资格让吾亲手赐死行赏!”
砗磲佛母周身顿渗出了一身冷汗,天之佛灵识控制下冷厉的眸色突然有一瞬不受控制的恍惚,竟似人死之时的迷离之样,难以对准天之厉的视线。这具身体已是强弩之末,难以再支撑她的灵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