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时起，顾凉终于把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一员，开始态度认真地对待自己的人生。
或许她应该感谢神秘存在，如果没有他插手，或许直到如今她都将自己视为高高在上的可怜旁观者。
接着，卫澈在天雷峰山脚住下，做了她的半师，传授她经验和知识，也与顾弦逐步交好，最后成为朋友。
可惜这美好的表象在顾弦举行结丹大典、顾天阳的母亲张氏急病去世后撕得粉碎，剧情的威严不容挑衅，卫澈也未必是真心与他们兄妹成为朋友。
被带到雾涧上空时卫澈的杀意，遮天湖畔他亲手给予的痛苦，还有踏上炼心路看清的本心和自我、血路的幻境考验和镜面人的逼迫，这些经历令得顾凉抛去侥幸心态，希望自己成为强大的修士。
是故，从遮天湖出来后，她的努力和认真谁都能看到，闭关中的墨竹真君也得到本文头一个反派BOSS应有的对待，被警惕、顾虑、戒备。
亲爹顾明道的出关没有被顾凉放在心里，他所起到的作用除了四颗傀儡晶玉，剩下的便是对纪珊、纪子悔的庇护。
怀着一颗想要成为强者的心，她跟随顾弦前来冰雪境，途中惊见磅礴的奇异世界，又于九寒城见到属于尚秋的护身符成为拍卖会压轴之物，大胆推测出自己是执棋者手中一枚棋，从而立下成仙的决心。
紧接着，修真界的残酷毫无征兆地来袭，真实的顾弦并不亲切美好，真实的世界是强者统治下的弱者修罗场，顾凉愿意承认，在某个短暂的一瞬间，她对兄长顾弦充满了恐惧和厌恶。
至于选在最后出现、容貌气质都令人很难忘记的赵媛伊，顾凉从她身上懂得修士要修心的意思，其中细处还需慢慢消化。
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穿越以来的记忆和心态变化，顾凉提笔在纸上画了一座巍峨大山，山上长满了竹子，有巨大的山石正在从高处滚下，即将被山石砸到的山脚站着一个思索如何才能翻越大山的小姑娘。
这幅画表达的意思通俗易懂，就目前而言，墨竹真君的不怀好意是横在她头上的一把利刃，若不尽早将其解决，恐寝食难安，修为进境也会遭到拖累。
与这件事相比，原著恶毒女配顾凉在二十多年后死在顾天阳刀下的既定剧情还有点远，神秘存在的图谋和执棋者的布局也有点远，她知道的太少，去想、去害怕、去担心皆是白费力气，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升自身实力，将活下去的可能放大到极致。
在掀翻剧情掌控者和执棋者、将他们啪啪啪打脸的路上，墨竹真君只是一个小麻烦，甚至连小麻烦都算不上。
顾凉盯着自己的画作看了半天，燃起一缕火将其烧成灰烬。
整理好文房四宝，顾凉走进炼丹室，在汩汩冒泡的炼药大鼎里滴入四分之一滴银蛟王心头血，宽衣将自己沉入滚烫的药液中。
修真界炼体的方法有很多，泡药液是比较温和的一种，如卫澈在进阶时引天雷锤炼自身属于比较激烈的类型，盛产体修、门派选址北原的十方门通常用严寒和风雪打磨自己。
但，无论哪种方法，想要取得成效都得经历普通修士难以想象的痛。
顾凉紧皱眉头一脸忍耐，内视着自己的身体在霸道药力中反复地摧毁、重生，觉得痛觉神经都麻木了。
她想，天地元气充裕时的古修士全都炼体，他们肯定是抖M。
还有顾天阳，作者笔下这位原著男主的运气有时候会好到逆天，吃下一颗不知名灵果无灾无痛地拥有了金刚不灭体，这根本就是只存在于小说的神奇经历。
浸泡药浴的时候，顾凉总是很羡慕他。
结束每日一痛，顾凉了无睡意。
她回想着顾弦打的那一套拳，对照留影石一招一式地比划，顺便将药田里忙碌的两尊傀儡喊过来，将这套拳法一点点地记录进它们的程序中。
记录完毕，她与两尊傀儡用拳法展开对战，一边纠正它们使用拳法时出现的错误，一边加深自己对拳法的理解和掌握。
傀儡并无智慧，它们“学习”拳法的过程就像人在纸上写字，人写出来的字是什么样，它们写出来的字（学来的拳法）便是什么样，顾凉需将每一招式都完美无瑕地展示给傀儡，它们才能用这套拳法应敌，否则学得再多再杂也是无用功。
两个时辰后，筋疲力竭的顾凉洗去满身汗水，又用了半个时辰照着新得的灵酒方酿成自己的第一批灵酒埋在树下，才倒在客栈的床上入眠。
虽然她只有炼气期修为，尚不能做到辟谷，但是每天只睡一个时辰依然能养足精神，参加拍卖会的时候精神恹恹，究其原因只是拍卖品太过无趣觉得没意思，就像数学老师那很多人都听不懂的数学课。
清晨，顾凉敲开卫澈的院子。
“卫公子，这是您的淬体丹丹方和九品续骨生肌丹。”她将两样东西送还，郑重施礼拜谢，“我很感谢您在遮天湖畔救了我一命，另外，我心中有一个疑惑想请您解答，您能告诉这个救命之恩是用什么来报答的吗？”
顾凉还记得卫澈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她欠他的只有一颗九品丹，没有救命之恩，倘若这个救命之恩是用那极尽的痛相抵，那么她该思考一下报恩和报仇的正确方式了。
卫澈看了一眼装着丹方的木盒与装着九品丹的小瓷瓶，视线上移看向顾凉只剩下冷漠和尊敬的脸，望入她漆黑的眼中。
除了漆黑和自己的倒影，在这双眼睛里，他什么都看不到。
这个女孩比他想象中的更狠更绝情。
虽然此时的她依然没发觉自己对他萌生的小小情意，但她已经不需要知道，因为所有一切都被她自己挥剑斩断。
这一剑断得干脆利落，断得冷酷无情，断得让他惊叹叫好，断得让他苦涩恍惚。
卫澈有点儿惊慌。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忧虑种在她神魂里的那颗种子是否顺利发芽，还是在忧虑顾凉对自己的刚烈果断。
他只知道，这两种忧虑都属于他无法掌控的范畴，其发展是不受控制的，只能祈求天道最为吝惜的那一点点垂怜和悲悯。
“我想，你应该能懂的。”卫澈凝视着顾凉，仿佛一切都停止在离开巢山之前，她与他没有经历任何的考验，感情决裂也无从说起，“阿凉，你心里并不希望我陨落，不是吗？”
顾凉该懂的。
弱肉强食是修真界的铁则，无论这个修真界是惯于平和的道家主宰还是行事激烈的魔门主宰，无论这个修真界是崇尚强者的妖族当家还是讲究道德的人族当家。
卫澈承认，他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想杀了她，可他并没有将这个想法变成血淋淋的事实，没有伤了顾凉的一根头发。
她该理解他的。
这世上有很多只能你死我活的仇敌，他们比谁都想要对方的性命，也可以握手言和成为知己，为何顾凉不肯原谅他？
顾凉对卫澈的理直气壮感到不可理喻。
“卫公子，也许您该解释一下这个东西？”她将藏在衣襟里的小玉瓶拿出，直视着对方说道，“那时候的我，不仅想咬断您的那根手指，还想把您杀了。”
她的恨意赤`裸裸。
卫澈沉默了很久，涩声说道：“对不起，阿凉，我没有第二个选择。”
顾凉的眼神是讽刺的：“杀了我，你能安然渡过死劫？”
“不能。”在她的目光下，卫澈羞于承认自己的自私和迁怒。
顾凉又问他：“你让我痛得想放弃一切直奔死亡，做了这件事后，你能渡过死劫？”
卫澈没有回答她。
算盘上的无数次推演告诉他，顾凉是他苦苦追寻的一线生机，但他对即将降临的死劫没有任何渡过的把握。
“我不知道。”他这样说道，“我想活。”
我想活。
说出这句话的人通常都很可怜，这也包括了卫澈。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修真界有因果循环，卫澈的英才早逝，归根到底是他种下的因结了果。
原著恶毒女配顾凉被斩首的下场，也是她种下的因结了果，尚秋穿越而来替了顾凉的命格，也替了她的恶果。
顾凉将木盒与小瓷瓶送到卫澈身前，说道：“卫公子，请您收好您的东西。”
事出有因，她愿意接受他的解释，可他连一句解释都没有，此时距离遮天湖畔发生的事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顾凉的耐心和期待也被消耗殆尽。
卫澈看着顾凉绝情如斯的背影，恍惚间觉得最适合她的是太上忘情道。
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
天道将他的一线生机系于此人之身，意在令他亡，早在见到顾凉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今天。
何故天道如此不待见他？
既然它要他死，那么他也不想让它好过，反正他要死了。
卫澈朝天看了一眼，天色是阴沉沉的，足以冻死金丹真人的风雪即将落下，封闭了五十年的冰雪境即将打开。
从现在开始，有一个被列为禁忌的存在即将从长眠中苏醒。
……
……
回院子的时候，顾凉觉得自己起得有点早，于是她去了客栈的厨房。
当顾弦推开房门，鼻端便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那是妹妹下厨亲手准备的早膳。
修士不重口腹之欲，餐风饮露，吞吐天地元气，但顾凉的修为尚不足以辟谷，每天都会准备灵膳。
顾弦与妹妹同住天雷峰山脚，也习惯了每日清晨的早膳。
今天依然看不到卫澈。
他心里想，大概从今往后都看不到了。
顾弦不知卫澈与妹妹发生了什么事，不知卫澈曾想杀了他的妹妹，只知卫澈与顾凉已成陌路，他与卫澈也做不成朋友，心里觉得有点失落。
九寒城允许杀人，却像神荒世界所有的城池那样禁止飞行，用了早膳，顾凉等六人不徐不疾地出了城，向冰雪境所在的方向飞去。
风雪已经飘落，能见度很低，虽然有神识探路，但修士们飞行的速度并不快，因为空中有喜欢风雪的妖禽出来透气，若是飞太快惹恼了它们，将永远看不到开启的冰雪境。
顾凉站在兄长身旁，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就像一只大团子，她俯视着下方看似没有丝毫生命存在的冬尽冰原，觉得十方门的祖师选址北原开山立派肯定遭到了无数后人的暗暗埋怨。
神荒世界里，修士修行所需的灵气分布得比较均匀，中洲、东洲、南岭、西漠相差不远，唯独例外的是北原，灵气浓度不到以上四个地方的十分之一。
能够在北原长期生活的，只有对灵气需求极低也足够吃苦耐劳的体修。
是故，一些犯了大错却罪不至死遭到流放的修士、名字荣登追杀令遭到十大势力通缉的逃犯、魔修也不能容的罪大恶极之辈、不管做什么都见不得光的邪修等修真界边缘人物在北原很常见。
因为这个地方太大，人太少，身为十大势力之一的十方门也无法做到完全掌控。
所以，当位于冬尽冰原的冰雪境迎来六十年一个轮回的开启，修士涉足其中，最可怕的不是妖兽和各类险地，而是生活在黑暗世界里的危险人物。
如意不愿意让她跟着顾弦前来冰雪境，最主要原因便是这些被放逐者。
看过顾弦亲手造就的满地狼藉，顾凉想见识一下如意不愿意的理由。
妹妹心里想什么，做哥哥的顾弦大致能猜得出，他碰了碰她的肩，道：“阿凉，他们比你想象中的更不好对付。”
逃入北原的修士多数是元婴真君，化神真尊亦有，金丹真人只占了极少一部分，筑基期、炼气期几乎没有。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顾凉说道，“哥哥也知道我有分寸，不会平白无故跑去招惹他们。”
顾弦微微皱眉，感到苦恼。
作为哥哥，他既希望妹妹能接受并面对修真界的残酷，也不希望她接触太多这些脏臭污秽的东西。
奈何这两种想法是相互矛盾的，不能两全。
“哥哥要对我有点信心。”做妹妹的顾凉也能猜出他的想法，说道，“修行需看到本心，确立道心，我依然是我，不会成为让你觉得陌生的人。”
顾弦相信了。
不远处，卫澈看着兄妹二人仿佛自成一片天地无法进行干涉的亲昵和说笑，轻轻抚了一下胸腔下跳动的心脏。
后悔吗？
事实容不得人不承认，他确实是有一点后悔的，只有那么一点点。
九寒城与冰雪境的直线距离并不远，但在风雪和严寒的影响下，六人花了三个时辰才看到冰雪境开启时虚空被撕裂而形成的庞大漩涡。
这个斜立的漩涡足有十里方圆，以它为中心，方圆百里都被空间风暴和冰风暴占领，距离漩涡越近风暴越是迅猛，就连化神真尊都不敢轻易接近。
修士们稀稀疏疏地分布在风暴肆虐的边缘地带，早已等候多时，从炼气期、筑基期到金丹期、元婴期，从无名小卒到成名一方的大人物，不一一而道。
顾弦等人降落在冰原上，看着漩涡逐渐演化出一个遍布冰雪的辽阔世界，风暴紧随着走向平息，鹅毛般的雪花从天际飘落，用眼睛见证了冰雪境的开启。
此一刻，前所未有的极寒出现在冬尽冰原，继而席卷整个神荒。
远在千万里的乾坤派宗门，纪珊看着透明窗子上迅速凝结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厚的冰霜，回头望向顾明道，说道：“冰雪境开了。”
顾明道正坐在罗汉床上翻看一本图册，上面是从出生到现在的顾凉，闻言问了一句：“你想去？”
“小凉在里面。”纪珊抽掉图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面无表情，“她是我的女儿，也是我的命。”
“我记得我说过，她不会死在那里。”顾明道仰头看着这个骄傲的女子，目光平静得如同一潭凝固的死水，“难道你认为我会看着她去死？”
纪珊冷冷地看着他，脸上是忍隐的怒色。
如果有外人看到她与顾明道的相处，大概会遭到惊吓，毕竟贵如乾坤派掌门人纯微面对顾明道都是客客气气的，纪珊却敢对他变脸。
“阿珊，想去吗？”顾明道第二次问她，口吻就像对待捧在手心宠爱的小妻子，而他正在拿华服首饰哄她露出开心的笑脸，温柔说道，“你从未去过冰雪境，这次不去，下次不会有机会了。”
纪珊把图册砸在他面前。
顾明道并不生气。
“大势如此，你没有办法，我也没有办法。”他心平气和地对纪珊说，“阿珊，扪心自问，我对你足够好，从未动过别的念头，为何你总是不能接受我？”
“因为你站得太高。”纪珊终于开口，“我一介平民高攀不起。”
她转身离开。
“有件事忘记告诉你，顾玉竹在两刻钟前出关了。”顾明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崇仍然在某个小世界里，至少十年不会归来。”
纪珊的脚步一顿，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连这两个消息都不能挽留你，真无情……”顾明道的声音被关在大门里，连同他的悠悠叹息。
小炎山山脚，纪珊遇到了等候良久的宜兰真人顾兰。
“纪夫人，请留步。”顾兰喊住她，破天荒地用了尊称，“为什么明道表弟不愿见我？”
“你可以去问他，我也好奇。”纪珊看了这个不了解真相的女人两眼，忽然一笑，摘下自己的玉符递给她，语气就像与好姐妹说话，“去问吧，有了结果用传讯符告诉我。”
顾兰傻傻地接过玉符，眼睁睁地看着她飞走，心里直怀疑自己又被对方下套子，偏偏她还不得不跳进去。
一阵寒风吹来，顾兰打了个哆嗦，决定过两天再来小炎山。
冰雪境的冷比乾坤派宗门更甚无数倍，尽管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们已经做好面对的充分准备，因严寒不得不止步的仍不在少数。
这并不包括顾凉六人，他们随着人流穿过漩涡，轻微的晕眩感袭来，已是站在雪地上，周围看不到人烟，也没有其他人留下的足迹。
此处已是冰雪境最外圈，面积最为辽阔，在地图上呈圆环状，越往里走，妖兽的实力越强大，危险也随之扩大，到了最里圈，便是元婴修士也有可能遭遇陨落。
站稳步子，顾凉抬头望向四周，觉得冰雪境与冬尽冰原并没有太大的不同，除了实力压制、严寒和灵气浓度。
据考冰雪境曾是某个大能者创造的世界，所有踏足此中的修士都受到大能者设下的规则限制，也即自身实力最多只能发挥全盛时期的八成。
她曾在书上看过一些人的看法，他们说正是因为冰雪境的存在，北原才会被无尽冰雪覆盖，因为这个半封闭的秘境偷走了北原十分之九的灵气，是故北原的灵气才会贫瘠至此。
每次冰雪境开启，这一小部分人总会跳出来叫嚣着将冰雪境彻底毁灭，如此北原将迎来消失的春天，将恢复原有的灵气浓度。
这种说法是否正确尚且有待考证，但顾凉觉得北原的严寒大概不是受冰雪境影响，因为这里的冷与冬尽冰原的冷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在冬尽冰原和九寒城，她冻得仿佛神魂都被冰封；在冰雪境，她并不觉得冷，甚至只穿着薄薄的夏衣都不碍事，浑身暖洋洋的如站在夏日阳光里。
其他人的感觉显然跟她很不一样，包括最为高深莫测的卫澈在内，他们进到冰雪境的头一件事都是往嘴里塞火脉丹，显然是受不了此间极寒。
顾凉紧跟他们动作，这次可不像晕传送阵，书籍上从未有过某修士不怕冰雪境之严寒的记载，显露自己不同于众人只会遭来恶意的窥探。
“这次怕是有变故，气温比往年冷了不止一倍，地上连一株堆雪草都看不到。”卫澈不着痕迹地看了顾凉一眼，眸中微光一闪，对众人说道，“我并不建议分开行事。”
赵一很是不以为然。
“冰雪境最外圈的危险是最低的，炼气、筑基修士都能绕着逛一圈，更何况我们。”他用平淡的语气说道，“变故肯定有，但是来都来了，总不能缩头缩尾转身就走吧？”
“卫道友太谨慎了，在最外圈分开行事并无不妥。”林成志也赞同赵一，觉得卫澈大惊小怪，“两千年前，冰雪境也有过一次气温骤降的经历，但那次与从前、往后的任何一次并无太多不同。”
卫澈看向严霄，对方同样不觉得有什么。
他最后看向顾弦，妥协了。
卫澈从袖中掏出算盘拨动了几下，确定己方所在方位，道：“此处为雪崖山脉南端，往前六十万里是莲花谷，莲花谷属于一头尚未觉醒智慧的九级妖兽，其方圆十万里只生活着六级以下妖兽。不过，五十年光阴过去，那头九级妖兽大概觉醒了智慧，若有奇遇，进阶十级、十一级也不是不可能。”
“十日后午时，莲花谷东面小湖聚首，逾期不候。”顾弦为众人做了决定，一把将妹妹拉上飞剑，化作遁光倏地远去了，雷遁术快得无法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