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死亡海洋”?”我正要问,宁丫头拉了我一把,对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别插嘴。
我本来就被搞糊涂了,现在又冒出个“死亡海洋”,这真是乱上加乱,我看着教授,后者不自然地笑道:“司机同志,你不要误会,我们要去的地方确实离“死亡海洋”不远,但绝对不去那儿,你尽管放心,我们不会去哪儿冒险的”
“我不管你们去哪儿,反正我绝对不去“死亡海洋”,再往前就是岔路口了,如果你们去死亡海洋,到了岔路口就往右拐,我只管把你们送到你们指定的目的地就行,剩下的不关我的事,你们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司机打断教授,看他的表情似乎对“死亡海洋”这几个字很是害怕。
我不知道什么是“死亡海洋”,于是问宁丫头。后者头正要说话,不想古提塞先开口了。
“死亡海洋是一块干涸的湖泊,它位于楼兰城东南方向,大概100公里远,哪里没有任何的生物存在,环境恶劣,沙尘天气弥漫,所有的仪表仪器到了哪里全都变成一堆废铁,历史上曾经有很多人试图走进那片区域,但都以失败告终,而他们之所以肯冒着生命危险去“死亡海洋”,正是因为传说中的楼兰宝藏就在那儿。。。”
“不会吧!”
听到这儿我倒吸了口凉气,因为我忽然记起了周老曾经和我说起过,二十年前,林阿姨她们去的地方隐约就是“死亡海洋”,只是当时并没有太在意,现在经这么一提我才想了起来。
我虽然不知道“死亡海洋”有多可拍,但司机和向导的神情已经告诉了我,如果真是去“死亡海洋”,那注定我们此次之行将会是一次拿生命走赌注的“旅行”。
我有些担心,教授可能看出来了,也不知道他是在安慰我们,还是说我们真的不去“死亡海洋”,他说道:
“大家放心,我们此次只是在“死亡海洋”边缘勘探,绝不进去,我不可能带你们去哪儿冒险。。。司机同志,你宽心就是,如果你觉得不能再前进了,那就你返回”
“老爷子这样一说,那我就放心了。。。”司机笑道:“其实你们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你们去的地方是“死亡海洋”,只是你们没提早告诉我,我也不好问,但是。。。我要提醒你们,“死亡海洋”是块禁区,人进去了就出不来了,你们最好别进去太深”
“谢谢你提醒,放心好了,我们不会进去。”教授笑道,他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一看就知道是在说谎,还好司机和向导没有发现。
教授虽然没有明说,但我也猜出大概了,二十年前的林婶,他们去的地方不是罗布泊,而是位于罗布泊东南方向大约一百公里远的“死亡海洋”,若非如此,当年他们一行人也不可能全都遇难了,而我们此行去的目的地也正是“死亡海洋”。
司机和向导对“死亡海洋”很是敬畏,尤其是司机,所以他二人不愿和我们同往,即便教授骗他们说,我们只是在“死亡海洋”边缘勘验,不会进去,但他二人仍不敢同往,司机只是答应把我们送到“目的地”——离“死亡海洋”大概两公里远的一个叫做“光头岭”的地方,大多数去“死亡海洋”寻宝或者搞研究的人,都是在这里停步,要不进去,要不回去。
对此我们都显得有些头痛,我们行李太多,没有车子,靠自己搬运很费力,早知如此就该买几匹骆驼了,要不是当时黄家俊面子上挂不住,怕自己辛苦雇来的越野车派不上用场,或许我们早就把车子换成骆驼了。
我们本想劝司机多带我们走一段路程,但他死活不肯再往前走,即便加钱他也不愿意,在劝说无果后,无奈最后也只好放弃。
路面很难走,车子摇摇晃晃行驶的很慢,一路过来,古提塞不停地给我们说着楼兰女王和她的宝藏,说楼兰女王是多么的美丽,多么的有才华,又说她的宝藏是多么多么的诱人。
我知道,他们这些当向导或者导游的,一般都会把一个地方说的多么多么的好,类似于黄婆卖瓜,骗游客去消费,而一些地方政府为了吸引游客,通常也会编造一些“莫须有”的新闻,来引起大家的好奇心,从而拉动旅游,促进当地的经济发展。
楼兰女王和她的宝藏可能也是出于这个目的而编造的,所以我并不是很相信,不过教授似乎对古提塞的话一点都没有怀疑,时不时地还点头同意,不知道他是在附和,还是古提塞说的是真的。
听着古提塞的“滔滔不绝”,我感觉耳朵都快生茧了,于是我打开车窗,想透透气,刚打开车窗,就有一股风吹了进来,夹杂着沙土吹得我满脸的灰尘。
我揉了揉眼睛,向窗外看去,不知何时外面刮起了阵阵烈风,沙土飞扬,天空忽然暗了许多。
“不会是沙尘暴吧。。。!”我指着外面说道。
教授几人闻言也向窗外看了看,古提塞说道:“是沙尘天气,这种天气在这一代很常见,用不了多久便会自行消失,对我们没什么影响,大家不用担心”
“原来是这样!”
古提塞这么一说,让我放心了不少,不过心中还是有些坎坷,因为在沙漠中大多数遇险的事件,都和沙尘暴有关,20年前,林婶就是遇上沙尘暴失踪的,所以一说到沙尘暴,我就有些担心,不过教授几人多没有说话,就连一向都“怕死”的司机也没反应,所以我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车队又向前行驶了半小时,窗外的沙尘天气没一点消散的迹象,反而越来越浓,虽然不影响视线,但望着漫天黄沙,众人心里也开始有些担忧了。可是反观司机,看他一副胸有成竹表情,似乎对这一切习以为常了,和先前那副“怕死”的模样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我觉得奇快,想想问问他为何如此镇定,难道就不怕沙尘暴吗?这时,行驶在最前面的越野车忽然停了下来,侯子和司机走到车头,蹲下来似乎在检查什么。
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于是下了车,走上前一问才知道,原来爆胎了。
“早不爆,晚不爆,偏偏这个时候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下可麻烦了~~~”
迈克的声音夹着风沙从前方传了过来,而且更坏的消息也很快传了过来,三辆车上,竟然没有一个备用轮胎,跑沙地的越野车竟然不备备胎?这让人非常费解。与此同时,另一个坏消息传了过来,前车司机竟然说到此为止不去了,用他的话说,汽油不够往返,而且爆胎了,没办法再行驶了。
他这话一说完,后车两个司机连忙跟着附和,似乎早就商量好了一样。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三名司机聚在一起,气的侯子指着他们大骂:
“你们白痴啊!出门油不加满,备用轮胎也不没一个,你们懂不懂驾车常识。。。”被侯子骂,三人也不回嘴,一个个低着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黄家俊走上前,对前车司机道:“朱兄弟,我们昨天可是说好的,你们答应把我们送到目的地,怎么现在反悔了,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太仗义啊”
原来他姓朱,只见朱司机说道:
“各位,不是我们不愿去,只是我的车爆胎没法开了,更何况汽油也不够了”
“朱兄弟”
古提塞打断朱司机:“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我看你不是担心汽油不够,你是害怕“死亡风暴”吧?”
“向导同志,你。。。你看你说的什么话,我是担心汽油不够,回去的路那么远,这种车耗油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更何况车子爆胎了没办法再行使了”
朱司机解释道,但他慌张的神情已经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死亡风暴?什么是死亡风暴。。。?”侯子望着我:“我刚听说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叫什么“死亡海洋”的地方,现在又冒出个“死亡风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感情我们这次是在跟死神打交道啊!”
侯子跟我一样,来这里之前,只知道我们去的地方是罗布泊,但不清楚具体去罗布泊哪儿,因为毕竟罗布泊太大,而且据我推断,这“死亡海洋”和罗布泊应该是两个概念。
“所谓的“死亡风暴”是“死亡海洋”里一种独特的沙尘暴。。。”莉莎解释道:“它多发于秋冬季节,直径超过一百米,风力不少于12级,中心附近的风速可达100-200米/秒,破坏很强,民间传闻,它是古楼兰人设置的一道屏障,目的是为了守护女王和她的宝藏不被盗取或者破坏”
莉莎顿了顿,接着说道:““虽然“死亡风暴”很可怕,但我们此次出行是做了充分准备的,根据气象预报显示,未来七天罗布泊一带不会出现沙尘暴天气,更何况我们不。。。进“死亡海洋”,所以是不会碰到“死亡风暴”的。再者,也不是人人都有那么好的“运气”遇上它,它还只是传闻,传闻不能太当真”
“照你们这样说,那岂不是证明楼兰女王和她宝藏的传说是真的咯”?侯子眼冒精光。
“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迈克上说道:“无风不起浪,传说的东西,不一定都是空穴来风,“死亡风暴”是一道很奇快的风暴,它不是自然风,也就是说,它不是自然形成的,因为任何风暴的形成,必定有维持它形成的能量源,但它却没有,根据卫星拍摄的照片显示,在“死亡风暴”产生的时候,它上面的云层和气流没有任何的波动变化,换句话说,它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就像是魔法师施放的一个魔法”
“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似乎也从侧面证明了楼兰女王和她的宝藏传说不仅仅只是一个传说那么简单。。。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并不是什么宝藏,但是对于死亡风暴,我们不得提防啊!二十年前。。。”梅子说到这儿神色立马黯淡下来,我知道她是想起了林婶的事,所以才会如此,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拍了拍她肩膀以示安慰。
侯子其他话没有听进去,但是“宝藏”这两个字听得特别清楚,他搭着朱司机的肩膀,激动说道:“姓朱的,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你不把我们送到目的地,你今天就别想走”
“这。。。?”
朱司机面露难色地看了看漫天黄沙的天色,看样子他是打定主意不想去了。
“要不这样吧!”黄家俊道:“你只要把我们送到“光头岭”,你们的报酬我再多付一倍,你看怎么样?”
朱司机一听,犹豫了起来,他后面那两名司机显然有些心动了,但见朱司机没说话,二人也不敢多嘴,似乎朱司机是他俩的头一样。
黄家俊等了一会儿,见朱司机还在犹豫,似乎有些急了,对黄忠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走上前去,手搭朱司机肩膀,道:“朱老弟,考虑的怎么样,我家少爷可是待你不薄,又答应给多付一倍的酬劳,你可不能失信与我们啊!你应该知道江湖中人,最恨背信弃义,出尔反尔的人,你们当初答应送我们到目的地,现在中途反悔,是不是有些不仗义啊~~~”
说到这儿,黄忠嘴里“哼哼”了两声,也不知道他对朱司机怎么了,反正在我们看来,他的手只是“轻轻”地搭在朱司机肩上,但后者似乎痛得厉害,脸变绿了不说,就连腰也弯了下去,好像正在受着莫大的苦楚一样。
后面两个司机见朱司机吃亏,想过来帮忙,但见到我们“虎视耽耽”的眼神后,又缩了回去低着头不敢吭声,不时地用眼睛余光偷瞥。
朱司机头冒冷汗,似乎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求饶道:“几位。。。有话好好说嘛!这位大哥,求求您快松手,再不然我肩膀就要折了”
黄忠看了看黄家俊,见后者点头后,他“哼”了一声,才松开手。
朱司机揉着肩膀,苦着个脸道:“几位也看到了,我的车是没法开了,要想继续走,只能做后面那两辆车了”
“能不能想想办法,我们这么多人,两辆车肯定不够”。黄家俊为难道。
后车上的教授这时探出头来,问我们怎么了?为什么还不出发?
莉莎简单的向他解释了原因后,便转头对朱司机说道:“这样吧!我们这么多人两辆车肯定不行,正好你们三个不想去,你们就把车留下来给我们,我们离开团场镇应该没多远,天黑之前步行到哪儿想必不成问题,你们看怎么样?”
“不行。。。不行。。。”
三人同时拒绝,头摇得像拨浪鼓,朱司机道:“把车留下,万一你们开走不还我们了,那我们岂不是亏惨了,我们一家老小都还指望着这几辆车糊口呢!”
侯骂道:“你他娘的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是那样的人吗?今天行也行,不行也得行”
说着侯子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怒视着朱司机,似乎在告诉他,如果你敢不从,我今天揍扁你。
果然,朱司机听到侯子的话后,一下子变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低着头不敢看我们,或许他心里在想: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碰上一群这样不讲道理的人,真他妈倒霉到家了。
对于这样的人必要的时候就该采取点武力措施,不过正所谓恩威并施,莉莎见侯子在威胁他们成功后,她假装生侯子气,然后对三人说道:“你们有这样的担心也是应该的,我们能理解,要不这样吧!你们三人当中留下一人跟随我们,剩下的两人,或原地等待或回去,至于报酬还是会给你们双份,你们觉得怎么样?”
三人互望一眼,接着朱司机和那名个头高大的司机默契般地点了点头,随即二人把中间那名个头矮小的司机推了过来,异口同声道:
“就是他啦,他是我们三人当中开车技术经验最全面的一个,有他帮你们带路,保准没问题。。。”
说着二人像躲瘟疫一样,远远地躲开矮小司机,而后者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被自己的“朋友”出卖了,大喊着要往后面跑,但朱司机二人仿佛早就商量好了一样,不管矮小司机怎么追,始终都和他保持有三米以上距离。
众人看得一阵好笑,侯子走上前去,一把抓住矮小司机,笑道:“小兄弟,不用怕,有什么好怕的呢!我们运气好得很,不会遇上什么鸟屎“死亡风暴”的,就算真遇上了,我们这里还有这么多人陪你,你还怕什么呢?”
矮小司机被侯子拎着,就像拎着一只小鸡,他挣脱侯子,支支吾吾地解释说,自己刚学开车没多久,更是第一次来这里,一点都不熟悉这里,要我们放了他,让其他人陪我们去。
侯子却不依,推着他朝我们走来,边走边让他放心,说到了目的地后,少不了给你好处,如果能找到女王的宝藏,到时候再给你分一点。。。
虽然知道侯子在哄矮小司机,但我们也都跟着附和,朱司机和高个司机也适时地跑了过来,帮着说话,说只要矮小司机留下来陪我们,我们回去后,便帮你拉红线介绍“阿文”给你。。。
矮小司机经不起我们的“软泡硬施”,最后也就半推半就地同意了下来。
其实他不去更好,不但可以节约资源,更可以腾出空间,我们也用不着那么挤,可我们不是强盗,至少教授他们是正经的科研工作者,不可能借着人家的车子,人家不放心跟个人过来,你却不让,这跟明抢没多大区别。
经过爆胎事件后,我们停留了一会儿,又继续上路,为了防止汽油不够,我们将爆胎车上的汽油弄下来了一半,朱司机起初不愿意,但看到侯子和黄忠挡在自己面前,最后他只好作罢。
车子行驶在沙土路中,摇摇晃晃地显得很勉强,越野车车内空间大,虽然十一个人挤在两辆车里显得很拥挤,但凑合着还是坐的下来。
我和教授,侯子,古提塞,矮小司机以及迈克六人同乘一辆车行驶在前面,其他的人则在后面车上,我们这辆车开车的自然是矮小司机,通过聊天才知道原来他名叫付楚,汉人,来新疆已经快一年了。刚开始我们还以为他的名字“付出”呢!正所谓“有付出就有回报”,联想到朱司机和高个司机“无偿地”把他推给我们,为此我们还忍不住笑了他一番。
当我问他,朱司机嘴里说的“阿文”是谁时,付楚不好意思地告诉我们,原来“阿文”是他家附近酒店里的一名服务员,暗恋她很久了,但自己胆小又是一个开车的怕她瞧不起,所以一直不敢向她表白。
看着他腼腆的表情,众人忍不住相视而笑,可在笑他的同时,我却有着和他同病相怜的感觉。
我忍不住回头看向后面,后车离我们很近,负责开车的是黄忠,透过挡风玻璃,我看到梅子正低头翻弄着什么东西,时不时地和旁边的莉莎,黄家俊交谈几句,不知何时,她的一举一动开始让我变得在意起来。当看到她和黄家俊聊得开心时我心里不是个滋味,叹了口气,眼不见心不烦,正要回过头时,忽然发现离我们已经很远的那辆朱司机的爆胎车正在朝反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