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一直未曾肯定元巍林就是林文远的原因有三。
第一,光从名字和师承上面来看,元巍林与林文远的确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但这只是一方面。
第二,林文远号称十凶之首,杀人如麻,嗜血癫狂,在这一点上,元巍林明显与林文远有很大的差别。
第三,如果一旦肯定了元巍林就是林文远,只怕禹王的心态会崩塌。
用一个杀人狂当大帅,这岂非是将坤国剩下无数百姓的性命拱手送到一个杀人狂手里?
而让元巍林坐到大帅位置上的,就是禹王。
此刻他光是想想都觉得后怕,更别提要肯定元巍林就是林文远。
禹王思考再三,的确没能响起元巍林在坤国有什么可疑之举。
从当初坤国与天国的战争中突起,再到大都督,大将军,大帅,元巍林的每一步都可谓顺风顺水。
他根本毋须去弄什么阴谋诡计,那样反倒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他毕竟是个真圣,只要不某朝篡位,他想爬到大帅的位置还不简单么?
唯独有一件事是众人此刻都觉得奇怪的。
那就是一向反对战争的坤皇失踪后,元巍林就立刻从战争之中脱颖而出,这其中会不会有很关联?
以前没想过,那是因为元巍林权势熏天,根本无人可以调查他。
而今他已经死在殷明的手中,这些人自然要从头开始算起。
殷明将目光又投向了望古楼,他好奇的问到,“那高楼是何地?”
禹王见状一怔,而后解释道,“望古楼乃皇室禁地,非坤皇不得进入其中。”
“禁地?”
殷明有些疑惑,他越发想弄清楚望古楼内为何会传出那样一股奇异的气息。
现在回想起来,那股气息好似一种恐惧,又好似一种不甘,丝丝缕缕中带着一股强烈的诉求。
白彦也是皱眉看向望古楼,“难道坤国底蕴也进不得?”
所谓底蕴,便是一国之中最后的依仗。
他进不得那禁地吗?
谁知禹王重重点头。
只听他道,“底蕴大人不但不能进,那楼中还设有禁制,楼内发生的一切,即便是底蕴大人也无从感知。”
墨家的机关手段想来精妙,而设置禁制这种手段,墨家自然也不在话下。
听得禹王如此一说,殷明一边肯定了要在坤国立墨家,一边又对望古楼更加好奇。
殷明将元巍林消散之时自己感受到气息告诉了禹王。
禹王闻言不由一怔,急忙问到,“这气息却是从何而来?”
白彦对着望古楼努了努嘴,示意他便是从这望古楼而来。
谁知禹王闻言立时大惊,脸上满是恐慌之色。
殷明察觉到不对劲,问到,“如何?”
只听禹王道,“先生有所不知。”
“这望古楼乃先祖所建,其中禁制不但可以阻拦外面真圣境界的高手窥视其中,而且还可以阻拦里面真圣境界的高手向外传递消息。”
“这望古楼,实际是一栋监牢,一栋真圣都无法逃脱的监牢!”
禹王话到后面,声音居然颤抖了起来!
而殷明等人闻言立时就明白了过来。
望古楼内的禁制隔绝内外,非坤国皇帝不能进入其中。
如果里面有气息传出,无论是用什么样的方法传出来的,在里面传出气息的人都只有可能是一个,那就是皇帝。
当然,按照禹王所说,这望古楼是一座监牢,其中自然不可能有什么绝世珍稀的宝物。
不是物体传出来的,那自然只能是人为。
既然是人,那就只能是皇帝。
于是下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在一瞬间想到了一个人。
坤皇!
当禹王发疯似的往望古楼冲去,直至半途之时却又猛然停下。
因为他忘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打开望古楼的钥匙。
看着禹王回望的目光,殷明带着白彦当即赶了上去。
禹王道,“打开望古楼的钥匙便是本国玉玺。”
“可玉玺”
禹王没能继续说下去。
倒是中书令尤光伟,他接话道,“玉玺早在先皇失踪之时便随着他一起消失了。”
也就是说,而今的望古楼,谁也打不开。
“这可怎么办?”
“若在其中的真是先皇,那岂不是”
“可没了玉玺,谁也打不开这楼啊!”
几部尚书也是急切不已。
殷明闻言一直紧皱眉头,他没想到自己一来坤国,就发生如此之多的事。
难道这一切都是有人早已安排好的?
唐国之事虽是因为杨子铭的身份问题而引起的,可如果杨子铭不是儒学出身呢?
还有宇黄两国之事。
他刚刚抵达黄国,阴鬼龙闻便率军攻打黄国。
而当殷明灭了龙闻去到宇国,王崇又造反。
两人同是阴鬼,又是师徒关系,如果说这两件事没有关系,殷明那是一万个不信。
再者,这未免也太巧了点。
虽然表面上是因为殷明传道而逼迫这两人露出了狐狸尾巴。
可难道他们两人就不能再等等?
等殷明离开之后再攻打黄国和造反吗?
那样的话,他们岂不是更容易得手?
他们为什么要赶在自己在场的时候动手呢?
还有今日,在这坤国内。
无论元巍林究竟是不是林文远,他殷明与这两人都不可能有任何恩怨。
既无恩怨,元巍林为何要与自己生死相见?
一思及此,殷明只觉自己刚才的猜测有点真实。
但此刻他也来不及多想,因为一道若有似无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若进望古楼,先忘身后事。”
随着声音落下,一道浑身墨黑的影子出现在远处房顶之上。
禹王与坤国朝廷一众大臣均是急急拜倒,“拜见恨古大人。”
殷明猜到了此人来历,坤国底蕴。
因为此人身上的气息实在太强烈,真圣修为一下子暴露无疑。
恨古?这却是什么名字?
天古城,望古楼,这坤国帝都内的很多建筑都与“古”字有关。
而今又来了一个恨古大人。
这让殷明不得不多看了他一眼。
只见此人身高不足六尺,但却长了一双很长的手臂,已经到了膝盖处。
而且此人的头发也很长,好似上百年未曾剪过,已然拖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