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过了四月十八,苏护和木秀的订亲都办完了,苏护才回来。
昭悄悄告诉了木青,问:“姑娘,还要给表少爷送信儿吗?”
木青对他早就死了心,想也不想的道:“不用。”
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她那一肚子的话早就烟消云散,何必再给他听?
昭想想也撅起了嘴:“表少爷也真是的,从前跟姑娘过多少承诺,如今一句交待都没有,姑娘要见,他还推三阴四,也着实是……”
没情没义到极点了。
木青撩了她一眼,道:“什么表少爷,什么承诺,什么从前?你出去,以后这话若是再让我听见,我立刻撵你出去。”
昭见木青冷了脸,心里咯噔一声,忙道:“姑娘恕罪,奴婢再也不敢胡了,奴婢这就走,这就走。”
木青等她出去了,这才低头看一眼自己手里这双袜子,这是木二太太的,就等做好了绣花呢,以前木青闭着眼也能做,现在却缝得歪歪扭扭。
木青叹了口气,起身找出剪子来,把线挑了重新缝。缝了没几针,又放下针线,到衣柜里翻了个柳条箱出来,那里便香囊、扇袋、荷包,颜『色』素雅,绣着竹叶。
眼中滴下泪来,木青紧紧的闭上眼,哭了多时,才找出剪子来,一个接一个的全饺了。
日子就在磕磕绊绊中过去,木秀倒没再上门挑衅,不过和木青见了,就和斗鸡似的,头仰得老高,话里话外挤兑木青:你年纪也不了,不是听婶娘一直在给你亲吗?这都好几个月了,怎么还没动静?
木青高兴了刺她两句:我没那么恨嫁。
不高兴了,连理都不理她。
&
转眼就到了九月十六,木秀要出嫁了。
都过了半年了,木青又一直没私下见过苏护,苏家也把苏护看得紧,来木府也是见过木大太太就走,木秀对此又是放心又是得意。
临出嫁前几,木青拿了两条帕子给木秀添妆。
木秀屋里好些姑娘,都是同族的堂姐妹,正的热闹,见木青来了,木鸣便笑道:“正呢,我们姐妹除了出嫁的大姐、二姐,下剩的全在这,就差五妹妹了,这不是曹『操』,曹『操』就到了?”
木秀瞟了一眼木青,虽然不甘心,可也不得不承认,她这个五妹妹是众多姐妹中最漂亮的一个。
其实木家姑娘也都姿容出众,但木青一出现,立刻就成了焦点,把旁人都衬得失了颜『色』。她皮肤白,五官又精致,怎么瞧都勾人,看了一眼还想再看一眼,可要细看,她的衣饰也不见得比别饶多好,但她就是比旁人都更招人。
木秀懒洋洋的坐着没动,只招呼了一声“五妹妹”。
木青和众姐妹打过招呼,叫昭把帕子递上来,对木秀道:“明儿就是三姐姐大喜的日子,我也没什么好送的,就两条帕子,三姐姐权当留个念想吧。”
木秀特意把帕子拣出来,搁在手里看了一回,笑道:“五妹妹这礼送得还真是简薄。”
旁人都是面『色』一僵,姐妹之间,可不就是帕子、荷包这些东西吗?她连木青的礼都挑,那她们呢?
木秀看向木青,拉下脸直接道:“青青,你我是嫡亲姐妹,比旁人都更亲切些,你要真心想恭喜我,不如把你那只镶金钢石的镯子给我做了添妆如何?”
木青就快给她了,她不接木秀的话碴,只问木鸣:“四姐姐,你们送的都是什么?”
木鸣一下子就哑了,她的也是两条帕子,可木秀明显是要敲竹杠,她怎么能拆台?当下吱唔着道:“也没什么,就是寻常的东西。”
木青哦了一声,问木筱:“六妹妹呢?”
木筱看了眼木秀,道:“就是两个荷包。”
木青又看向其他几个姑娘:“三姐和四姐呢?”因着不是一支的,排行没在里头,所以也就这么三姐、四姐的混剑
木秀恼了,叫着木青道:“你管旁人送我什么东西做甚?我只问你,莫不是你舍不得?我知道你妒嫉我得了好亲事,所以巴巴的拿两条你不用的旧帕子来恶心人,是不是想让护表哥看了好睹物思人啊?”
这可真是莫须有的罪名,木青一个激愤,就想跟木秀吵一架,可想想就差这么几,眼瞅她就嫁了,哪怕嘴再臭,以后也薰不着自己,因此木青把火压下去了,她上前一把抽走木秀手中的帕子,道:“这帕子是我新做的,那花样子最难,费了我两的功夫,既然三姐姐嫌弃,那就算了。”
罢蹲身一福,对众壤:“姐姐、妹妹们恕罪,青青这两头疼,就不打扰你们体己话了。”
罢转身就走。
木秀起身追出来,没好气的道:“木青,你给我站住,好了是给我添妆,哪有送了还收回去的道理。”
木青呵笑:“我确实送了,可三姐姐不是没收吗?横竖也是扔到犄角旮旯,我还不如留着擦桌子用呢。”
总之不给你糟蹋的机会。
木秀咬了咬牙,道:“木青,我就要你那只镶钻的镯子,你给不给吧?”
木青冷冷的打量她,道:“这可真是有意思,没听姐姐要出嫁,非得『逼』着妹妹出几百两银子的添妆的,你既知道我有只镶钻的镯子,自然也知道她的价钱,你真敢要?”
木秀有什么不敢的,她威胁木青:“你给不给吧?你要不给,我就去问二婶娘要。”
她要去跟木二太太开口,虽木二太太心里嫌恶,可看在自己要出嫁的份上,也不会一口回决。木青最孝顺她娘,不怕她不乖乖交出来。
想到这儿,木秀当真是一脸的有恃无恐。
木青才不怕,她道:“那镯子是我的,你就算去求我娘,她还能做得了我的主不成?”
木秀气得七窍生烟,道:“你不信,那就试试,我不信二婶娘不肯给。”
木青点头,讥嘲的道:“我就是不信,你快去跟我娘要吧,去的晚了,我把那镯子砸了也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