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开衣襟,双手深入衣裳,贴在温热的胸口,风随着雪花灌入他的衣襟里,他瞳孔里灰色越发重了……
直到指尖的凉意慢慢散去,冰凉僵硬的手有了温度,他才将手拿出来整理好衣襟,放在自己脸上试了一下温度,满意的点点头,刚刚好。
冷宫门被打开,空气中有细微的灰尘在淡薄的阳光下飞舞。
周怀瑾轻眯起眼睛。
聂连城倚在小塌上手里拿着一根木棍逗着一只肥硕的灰色老鼠,听到声音,她抬头,见到来人,她温声一笑,笑容随着尘埃在熹微的阳光里绽放,“是怀瑾啊。”
周怀瑾走了进来,点了点头,似在回应她这句话,继而他上前两步,跪在地上,声音恭谨平静,“奴才周怀瑾,参见娘娘。”
周怀瑾从来不喊聂连城皇后,因为在许久之前,聂氏被封为后的时候,他对聂氏说,“皇后有很多,娘娘只有一个。”
而聂连城是怎么回答的?
她那时笑着说,“应该是娘娘有很多个,皇后只有一个,你看那些妃嫔,不都是娘娘吗?”
那时,周怀瑾笑而不语,但是他却只喊聂氏娘娘,从不喊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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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有尖锐的冷光闪过。
前不久,聂氏喝水的时候打碎了一个瓷碗。
周怀瑾似没看见一般刚好跪在这碎片上,顿时,鲜红色颜色溢出,而他目光澄明无波,毫无疼痛之意。
聂连城微微动了动眼皮,淡淡开口,“起来吧。”接着就逗那只灰肥的老鼠玩,那老鼠长得肥硕,身子肉墩墩的,皮毛发灰,肚皮底有着一抹白,可爱的紧,倒像只仓鼠。
“是,奴才多谢娘娘。”
“呵”聂氏一笑,到不看周怀瑾,手指戳着那只肥胖的仓鼠雪白的肚皮。
“怀瑾,给我梳梳头发吧。”
“是”
周怀瑾从怀里拿出一把木梳,木梳的样式自然普通,没有过多的花纹装饰,这却是周怀瑾亲手所雕刻的。
上好的桃花木。
修长的手指,执起木梳,从漆黑如幕的发丝穿过。
他梳的很认真,挑起一缕发丝,一结绕过一结,不多时,一个简单却不失雅致的发髻就绾好了。
最后,他在发髻上,插上一枚淡雅的银簪。
银簪上雕着梅花,从花蕊里垂下细细流苏。
聂连城轻抚发鬓,眼梢掠光,笑到,“让堂堂北陵的状元郎替我这个将死之人梳发,倒是委屈了。”
她抬眸,低声道,“状元郎。”
那是在两年前,儒生江惑以一篇洋洋洒洒的千秋赋领敬文帝大悦,金銮殿前封为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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