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老太太是个信因果的,三媳妇打九娘的主意,打灭嗣独女的横财,易遭阴灾。
便是九娘不知道,但老天爷知道,阴魂七房夫妻知道,有了妄念也是因孽,老太太趁着秋收祈福果,多多送于九娘百福果,了结阴因。
林熙菡收了百福果也是收了她心思,三媳妇与阴魂的因果也了结了。
至于蘅娘姐妹也是缘分,往日看不上,今日合眼,就是随缘了。
林二老太太心中拜了三清祖师爷,又舒坦了几分,招呼一干媳妇孙女出坊市归家,府上一群媳妇婆子自是没逛完,但老太太发话,也只得不甘不愿地挤出笑脸拥着老太太回去。
林二老太太自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扫了落在三媳妇、孙媳妇身后的二媳妇,冷哼了一声,道,“这女子要贞静,不要成日里心野在外面,知道的暗骂一句不安分,不知道得还到是外面藏了什么人。你说是吧,二媳妇。”
林二老太太当着一大群丫鬟婆子面前暗讽二媳妇,下人不敢吱声,均是低着头,无声耻笑。
林二老太太望着二儿媳妇闷着头,露出脑后的发髻,不答话,心中暗骂不吱声的狗咬人,不知道打什么坏主意呢。遂又大骂一声,“别当我老婆子老了,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那龌蹉的事儿,我一门清的。”
林韩氏顾着家风,倾身耳语道,“老太太,百翠楼多得是买福果的,二嫂万事不对,也在外人面前给她留点体面。”
“你当我是没事找她茬儿,我可不闲。只是她不是安分,若是出了坏主意,定是左眼朝东点,右眼朝西点,两眼散漫,叩礼左手搭右手,不是右手搭左手。”
林二老太太扫了眼林二太太噤若寒蝉的样子,“算了,这般人家都当我老婆子是个心狠的,虐待庶子媳妇,要是她心敞亮些,似缪仙儿,我哪里会这般对她,恁是把太太做得像姨娘。”
“母亲说的是,不过,二房又不是贴心人,她干啥,你歪管,省得受了闲气。“
林三太太心里也奇怪咋老太太平日见二太太,是当不存在的,少有找她茬儿的,便是心里不舒坦了,也是训上两句大嫂,惯常的话,她是我媳妇,还不待我训她。二房又不是我生的,我歪管。
林二老太太心里想着也对,瞥了眼林二太太,又觉得这等子心里脑里长芽儿的,有黑心没黑脑,成不了什么大事儿。林二老太太遂于旁边的老嬷嬷使了个眼色,老嬷嬷会意,也悄悄退了下去。
林二老太太看了,便道,“算了,算了,老婆子也懒得纠纠缠,快些家去歇息了。”
“还不纠纠缠,成日里折腾府里上下,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也不问一下旁人。”
林熙莹小声嘀咕。
百翠楼福果儿林二老太太不过给了她个寒瓜儿,她心里怨恨,禀了二太太,二太太林甄氏道老太太出了楼,再去百翠楼给她挑些福果儿。不想,老太太出了百翠楼便要家去,不曾顾忌旁人要逛坊否,还指桑骂槐的训斥了林二太太,林熙莹心里又怨愤又无可奈何,只得私下里念叨。
林熙莹身边站的都是小辈儿,她身份算是老宅最年长最贵重的,一干姐妹不好说她,她见无人搭理,心里越发不痛快,声音又大了两声,“我还没逛够呢,便家去,我才回呢。”
林熙菡本不是多话的,只见林熙莹越发不得体,大街上打骂起二房庶女莺姐儿,心里有些不快,拉了拉前面大房大奶奶林曾氏,林曾氏咳嗽了两声,林熙莹好歹收敛了两分,林曾氏便不吱声了,继续沿着坊里窄道往马车那儿去。
莺姐儿庶出的庶出,姨娘又是年纪大,不得宠的,说是良妾,不过是当年二老爷在丘陵南荒做官纳得傣族南蛮子,性子过于放荡直爽,据说当日里还是追着二老爷的情儿,很是让林二太太丢尽了脸面。
若不是林二老太太喜欢莺姐儿姨娘缪仙儿织品,怕是连命都没了。
莺姐儿府里没地位又不得宠,林熙莹自然没事找茬,打骂。林曾氏乃是长子嫡孙媳妇,也有其处事原则,哪里管着二房小姑子的事儿,提点一声不过为了府里的声誉,林熙莹收敛,她便不管了。
林熙莹见无人管,也不打莺姐儿,抽出修的细长的手指甲,沿着莺姐儿胳膊往肉里掐。
“小贱人,若是你发了声音,我便让厨房断了缪仙儿那老淫妇的炊。”
各房有各房的小厨房,但那是主子,姨太太们却是和丫鬟管事一般吃大厨房的。
莺姐儿住琼楼阁,不怕饿着,可她孝顺的,哪里能让姨娘饿死,便忍着。
莺姐儿憋着脸强忍着疼痛,眼泪水在美眸里打转却不敢落下来,粉色的唇都痛得发白,一双眼满是哀求得看着林熙菡,着实可怜。
林熙菡看着不忍,但她是外房的小姐,也是管不住他房的,今日帮了她,他日她便是更受罪的,何况林熙菡能在老宅待多久,总是要回京里的。林熙菡心里难受,别开头。
莺姐儿眼神黯淡了两分。
林熙菡右边的莼娘见了也心里难受了些,悄声道,“莹姐儿着实歹毒了些。”
蘅娘搬过妹妹的头,道,“别看了,庶女能怎么办呢,不过是忍着罢了。忍过去,出了门,便是好的了。总比平民贱户朝不保夕来得美哉。”
林熙菡听了心里也是一酸,世家嫡庶自有其意义,若嫡庶不分,必是乱家之祸,何况嫡出和庶出不过是东风和西风的关系。
但生在局中,又有几人清醒。
唯一庆幸的不过是自己不是处在弱势罢了。
林熙菡掉头又偷看两眼莺姐儿,此时不仅林熙莹掐着莺姐儿,韩嬗雅也踩着莺姐儿的襦裙,莺姐儿穿着长裾裙,外面有波浪的皱褶,看着别致,可一踩却是容易裂开的。
韩嬗雅踩着裙子,莺姐儿怕出丑,频频拉裙摆,一拉裙摆,林熙莹便顺着胳膊掐去,长指甲在莺姐儿胳膊上划出一道又道的血痕。
林熙莹见林熙菡三人频频看去,越发得意,下手狠辣,白霜霜更是嘲讽地掐了两把莺姐儿的腰。
林熙菡心里发寒,便穿过人群,跑到林二老太太身边,抱住林二老太太的胳膊,扑倒怀里撒娇道,“二祖祖,九娘实在走不动了,走不动了。”
林二老太太被小姑娘甜腻腻地声音哄住,便发笑道,“你个小猪猡,这点路就走不动了。嗯,让你嬷嬷抱着你出去,长坊开得窄了点,内里是不能进马车的。”
“不要,不要。九娘大了,才不要嬷嬷抱着,姐姐们都没被抱,就九娘一个人,九娘不要。”
小姑娘别别扭扭地撒娇,粉白的脸微微泛着红晕,林二老太太越发觉得可爱。
林二老太太孙女多,却没合意的,嫡出两个不亲热,庶出她看不上,现在来了个嫡出的,还对自己亲热,自然乐呵呵的。
“还知道害羞,若不,玛瑙,你去看看有没有花辇或是曲辕车,这些小姑娘家的腿短身娇,又逛了大半天,是走不动的。”
玛瑙,和名字不同的,是个蓝色云纹的褙子大丫鬟,她长得有些艳丽,可神色太过冷然,显得非常冷艳逼人,老太太吩咐了,她也不多话,应了一声,便下去遣人看了去。
倒是红玉是个灵巧的,她骨碌碌了眼,笑道,“老太太,怕是这一小会儿路程,这车辇是不得了,小姐们刚上去了,便要下来的,何况府里这么多人,也没得那么多车辇。”
林二老太太一听,也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我刚才见了这长坊正中间有个小道,正通着燕雀桥,咱们穿过去不过三十步路程。让奴才将家里马车停在那处,正方便了小姐们上马车回去。”
红玉又笑道露出一个酒窝儿,林熙菡顺着她的手指正看到一个二人宽的小巷子,顺着小巷子一眼瞥去,就看到另一边的大街道,明堂宽敞,依稀人群穿过。
“这真是个好街道,往日里都不曾见过的,红玉果真是母亲身边一等一的灵巧人。”林二太太见了很是惊奇地赞叹。
“这小巷子往日里都是小街房的妇人卖些各色小吃儿,奴婢们常吃上些,又好吃又便宜。主子都是逛铺子的,又不曾来着等粗鄙地方,自然没主意。”
红玉听了露出一抹娇羞的笑容,浅浅酒窝藏着一丝甜美的蜜汁儿,林熙菡总觉得这笑容再那里见过,又觉得多想了。
林二老太太年纪也大了,不太喜欢多走动,见少了路程,又不用坐她不爱做的花辇和曲辕拉车,立刻便让下人通知马夫将马车驶到另一边街道上。
小巷子毕竟窄,都是一个接一个的走动,林熙莹几个自然欺负不到莺姐儿,林熙菡也定了心,跟着林二老太太出小巷子不曾注意到林熙莹露出得意的笑容。
林二老太太年纪大了,上了马车便要躺着休息的,林熙菡自然和三房姐妹上自己的马车,韩嬗雅不愿意和林熙菡不和,便去了二房姐妹那马车。
按规矩是林二老太太先上她马车,然后是林三太太,林二太太,林大奶奶,后面就是林熙菡三人,和林熙莹四人的马车。
林熙菡也不急,到了马车边上等林大奶奶上了马车,她再上自己马车。
此时出了小巷子,林熙莹姐妹又拥着莺姐儿欺负,林熙菡知道是护得住一时,护不住一世,可总不能看着人被欺负,便道,“莺姐姐,今个见你荷包花色与旁人不同,不似绣上去的,倒似织上的。不若上了我们马车,借我们几个看上一看。”
“便是的,着实看着稀罕,不像苏绣,也不像徽绣,倒像云锦织金的布片儿。”莼娘也接过林熙菡的话儿。
“不过是个织金边角料绣得荷包也稀罕什么,一个南蛮子哪里有什么东西。”林熙莹见不得旁人赞叹莺姐儿,哪怕明知道林熙菡不过借个话题儿,都要刺上两句。
莺姐儿被那句南蛮子说得有些委屈,心里难过,但是懦弱地忍着眼泪,不说什么话儿。
林熙菡知道她地位尴尬,今日反了林熙莹不过是更过分的报复,再者缪姨娘生活艰难,莺姐儿便是有了骨气惹了林熙莹,还能不顾缪姨娘吗。
“莺姐姐,你莫不是见九娘是堂姐妹,便不搭理了我。”林熙菡故作生气道,“还是二伯母不让你和我们姐妹耍着,我倒要问问二祖祖是与不是?”
林熙莹听了林熙菡扯上林二老太太这大旗,暗骂一句,天天打鸣的母鸡,松开莺姐儿的胳膊,道,“人家看上你了,还不去跟上你主子。”
莺姐儿被这个贬低,惹得心里难受,强忍了眼泪,跑到林熙菡身边。
“啊……,大奶奶——”
“大奶奶——”
“大奶奶,流血了……”
“快请大夫,快去医馆……”
“救命,救命……”
林熙菡小姐妹吵闹,林熙菡前面马车林大奶奶马车就出了意外,林大奶奶刚上马车,车轮子滑了下来,整个马车翻身砸在了林大奶奶和贴身丫鬟身上。
此时,林大奶奶已经怀了六个月的身孕,虽是丫鬟护着,可那么大的马车砸下来,便是不去命的,也没了身孕的。
兰嬷嬷见了出了事儿,立即将遣了几个丫鬟和着季嬷嬷团团护住林熙菡。
兵荒马乱,人流嘈杂,林二老太太哭声更是响亮,“我的曾孙儿,我的曾孙儿,快,快用我的马车送孙媳妇去医馆,快……”
“老太太,你小心些,注意些……”林三太太焦急的声音。
林府上下主子也不顾得几个小丫头,林熙菡焦急站在马车边上看了四周,四面嘈杂,到处都是来来去去的人影,兰嬷嬷心里不安,护得紧。
林熙菡眼尖,突然看到小巷子里有个身影,大喊一声,“快抓住那个贼人,快……”
林熙菡声音响亮,但身影跑得更快,没一会儿便没了。
林熙菡暗自懊恼,林熙莹却露出一脸似可惜似惶恐的神色,白霜霜见了淡淡笑了两笑,莺姐儿却悄悄捡起地上的一包纸包儿,放入怀里。
林二老太太哭了好一会儿,见孙媳妇被送走了,看着地上红色的血迹,走到林二太太身边,甩了她一个耳光,道,“你个黑心肝的,我的曾孙子出了事儿,我非拔掉你的皮。”
林三太太林韩氏见四处都是民户,外人见了着实不好,便劝道,“母亲,二嫂犯了什么事儿,自是家去,按族规定罪便成的。”
林二老太太心里恨,自己怎么没想到这麻雀身子狗狼心的有胆子害长子嫡孙的,呸了林二太太一脸口水,“贱妇,回去再收拾你。”
林二老太太这边回去算账,林二太太却是不甘愿。林甄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啪啪狠狠朝地上不停地磕头,磕得满头鲜血,大哭道,“母亲,我知道我们二房是庶出的,您成日里看不过眼,可是您也不能给媳妇定这恶毒的罪啊。”
“我们是庶出的,命贱,但也是林家的种,你就是作践我们,也不能把大奶奶的事儿赖到我们身上。母亲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别给我们在添上什么罪孽了,你要打要骂,媳妇都听了您的,不要把这害人的罪推给我们啊……”
林甄氏哭得凄惨可怜,满头鲜血混着泪水滑了下来,落在衣裳地上,越发显得狰狞凄楚,比窦娥伸冤还悲惨。
旁边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更有不平者,大骂老太太太过不慈,替林甄氏抱不平。
林二老太太气得胸口发疼,大骂,“你个贱婢,害了人还有理。”
“母亲,这衙门斩首还讲究证据的,您不能空口白话的诬赖媳妇,我知道我们是庶出,碍着您的眼了。不是媳妇不孝顺,是这滔天罪孽,媳妇认不了。”
林甄氏边磕头边伶俐的说话,“不能您说是,就是了。”
“这还用什么证据,本就是你,旁人还有谁似你这般黑心肝。”
林二老太太气急了,直接道。
林韩氏怕林二老太太一气之下说下些不得体的话,又听四周围观的嘘声,便劝道,“老太太,注意身子,有什么事儿,家里说去。”
林韩氏又让婆子扶了林二太太,道,“二嫂,万事回去再说。这有理说理,有冤伸冤,不是你干的,你便是这般哭闹,不过丢了脸面,趁了贼人的心。是你干的,你这般哭闹,不是做贼心虚吗?……”
林二太太不听林韩氏劝,冷笑一声道,“这放屁的安慰吃屁的,谁干的谁心里清楚。我们不过是庶出,便是满门没了人,这老宅的家业也是碍不着二房的。”
林甄氏话里的嘲讽让林韩氏也有些发气,和着是赖到三房头上了,道,“那你现在这般闹,是个什么意思呢。是让人觉得不是你干的,还是逼着老太太说便是你干的,也不会罚你。不是你干的,你闹什么啊。”
林甄氏不依不饶,又是磕头,又是含冤,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也是跑了远去大喊冤枉,惹得一群人围观林府众人。
林二老太太让人堵了林甄氏,带她回府。
林甄氏挣脱了人群,大喊一声,“天鉴我心。”便欲跳河,洗清白。
围观的人群,大喊,“太太别死,便宜了黑心人。”
“人间大冤枉。”
“嫡母不慈,庶子难为啊。”
林二老太太更是气得老泪都流了下来,“都是糟老头子,不顾脸面,为他儿子谋些产业,娶了乡下土财主的女儿,恁是丢人现眼。我八辈子的脸都丢尽了,丢尽了。”
林熙菡见了也是着实糟心,这般闹下去是丢得林氏一族的脸面,围观的人哪里管真相假相,不过是图的热闹,更有市井之徒没事还编写仕宦富足之家的丑事儿,现在更不知道会编撰成什么样儿。
林熙菡看了眼闹着跳河洗清白的林二太太,便遣了兰嬷嬷说话。
不一会儿,便有个声音在人群里传出来,“别跳燕雀桥,燕雀河只有五尺深,里都是排得城里的废水呕粪,太太,你跳了既死不掉也洗不干净,反而惹了一身屎尿。”
“就是,就是,不若太太你去跳护城河吧,护城河干净。”
“呸,护城河才几丈深,更是不深,死不掉,还摔得鼻青脸肿,我看不若跳太湖得了。”
“干嘛一定要跳河,不若抹脖子上吊在大门前,更震撼……”
“直接拿把刀捅下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干净利落。”
“我踹,你个杀猪的,太粗鲁了,一点不用脑子,没看到都过了大半日了,要死的还没死,倒是老婆子快气死了。”
“哎,真的耶,老婆子晕了,太太,还不死啊,果真装死。”
“女人啊,犯了错,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林韩氏见众人转了话柄,不一面倒向林二太太,便让人捂了林二太太嘴,敲晕了,扔到马车里,更让人绑了林二太太的几个下人。
林熙莹早就被一场闹剧吓坏了,也不敢说话,低着头悄悄躲在莺姐儿身后,再没刚才得意刻薄了。
林熙菡淡淡朝林熙莹笑笑,悄声对林韩氏道了两句闲话,林韩氏便让下人换了一辆小马车,领走蘅娘姐妹。
林熙菡上了马车更是朝林熙莹看了三次,吓的林熙莹快哭了。
一上马车,巧儿便拍拍胸口,直笑道,“还好换回了自家马车,不然做了林大奶奶的马车,今日遭殃的就是我家主子。”
兰嬷嬷直拍了巧儿脑袋,骂道,“闭嘴,府里正有祸事,你还笑。还有这事儿,可不能说出去。”
巧儿点头,却一脸疑惑。
季嬷嬷怕丫鬟想不通,漏口风,害了主子,骂道,“这怕是冲的我们家主子,或者两者皆是,现在就只有大奶奶遭了殃,还不迁怒我家的主子。”
“原先道,他们换了我们马车,怕是在我们马车上动了手脚,出了事,我们要遭大奶奶迁怒,现在看来怕是两辆马车都是做了手脚的,打的是一石二鸟的主意。”兰嬷嬷轻声道。
“回去,好好查查我们那辆马车做了什么手脚。”林熙菡道。
“合该的,都与三太太细说了,今日差点和大奶奶一起弄错了马车,三太太也是通透的,怕是这次马车都要查上些。”惠儿闷头闷脑道。
林熙菡见惠儿有些心神不宁,心里奇怪便问了句,“你见了什么了吗?”
惠儿犹豫了一下,道,“是看到莺小姐,好似捡了马车边上什么东西,但奴婢没看见,不知道是拉了裙摆,还是捡了东西。”
“哦,那回去问一声就成了。”林熙菡无意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