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易青和陈朝功紧跟在陈子敬身后,当看到莫潇云的惨状后,也都以最快的速度转身,非礼勿视。
陈子敬脱下大衣,迅速而温柔地包裹好遍体鳞伤的女人,迅速解开她手腕上的绳索,而后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起身往外走。
路过陈朝功等人时,他顿下步子,冰冷紧绷的声音吓得那帮小混混们瑟瑟发抖:“易青,该怎么处理,你看着办,不闹出人命就行。”
易青点点头,粗犷黝黑的脸庞也露出阴邪狠厉的笑意,举起拳头将骨节捏的咯噔作响,不屑地骂:“NND!打你们这群狗杂碎都嫌脏了爷的手!褴”
炮哥这才知道闯祸了,连忙屁滚尿流地爬上前,想要抱着易青的大腿求饶,却不料被易青提起一张椅子当头砸下,顿时血流如注。
“啊!大哥饶命啊!我们是被迫的,都是炮哥强迫我们干的……”
“是啊是啊!不然我们哪里敢绑架警察啊!大哥,大爷,饶命啊!饶命啊!”
“饶命啊……鲎”
那其余的人一看,吓得连忙磕头,语无伦次的求饶,居然都有孬种尿裤子了。
陈子敬抱着莫潇云出了门,外面大批警察赶到,不过一看他怀里的人被包裹的严实,搭在外面的半截小腿和玉足都是光着的,带着斑斑血迹和被烧灼的痕迹,触目惊心,也没人敢上前去查看情况,只能任由着陈子敬把人抱走。
听到里面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章子龙要进去查看,被挡在门口的陈朝功拦了住:“警察同志,我知道你们办案也有你们的一套法律程序,不过我四哥交代了,得让我们先报了仇再交给你们。您若是有异议,找你们局长去。”
章子龙微微皱眉,想到刚才看到徒弟的模样,说实话心里也恨得牙痒痒。可惜他的身份不便动手,如今有人帮忙教训,他当然求之不得。
无所谓地勾唇笑了下,章子龙挑眉,“谁说我有异议?六少,打得好,不过别出人命。”
陈朝功了然一笑,“那当然!放心吧,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上了车,卫东先简单地检查了莫潇云的伤势。
被按压到一些要害处,已经昏迷的女人痛苦皱眉,红肿变形的小脸沁出冷汗,嘴里虚弱地呓语:“……痛——好痛……”
面容冷峻的男人随即低喝:“你动作轻点!”
卫东瞥他一眼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
他当然知道轻点!又不是故意弄疼他的心肝宝贝!既然这么心疼不舍得,当初那样对人家又是为何?
一番风凉话都到了嘴边又被他吞回去,转而严肃道:“初步判断小腿和手臂骨折,其余地方都是外伤,头部和脏器有没有受损暂时不好确定,不过从目前情况来看应该不会危及生命。”
“嗯,赶紧去医院。”
卫东立刻退出车后座坐进驾驶室,车子一路疾驰驶向医院。路上,卫东已经跟医院通了电话,让急诊科做好手术准备。
地处偏僻,道路也有些颠簸,车子又飞速行驶,莫潇云数次不自觉地皱眉,昏迷中下意识抓着男人的衣襟抵抗身体的疼痛。
陈子敬一直细心呵护着她,见她痛苦的表情凄楚可怜,心脏涌起一阵一阵的刺痛,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想要疼爱一个女人却发现竟无能为力,那种无措的感觉让他崩溃,只能转而朝别人发泄:“你就不能开稳一点?没听到她喊痛吗!”
卫东再次被莫名训斥,真是无奈又委屈。
路不好能怪他吗?他要是慢吞吞地爬行,这人会不会又骂他开得太慢?
要不是看在情况紧急的份上,他真想一脚刹车踩死,换他来开!
“我尽量,尽量。”这个时候,只能顺着某人的心意了。
可莫潇云依然喊疼,昏迷中痛苦呻
吟,额头上冷汗涔涔,眉头都蹙成两座小山。
陈子敬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唯有紧紧捏着女人的手,俯下脸来颤抖地贴着她的面颊,一遍又一遍地温柔安抚:“……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医院,乖……”
前排专注开车的男人,听到这话不由得挑眉,从内后视镜里看了眼后座的情况,忍着脊背窜起的战栗感,瞥了瞥嘴没敢出声。
这幅画面,要是老五老六看见,眼珠子会不会掉下来?
莫潇云觉得自己浮在云端,轻飘飘的感觉那么缥缈;可又像是坠入了地狱,浑身难耐的痛楚无比煎熬。
浑浑噩噩中,她感觉有一个温暖宽阔充满安全感的怀抱搂着她,求生的本能让她不自觉地向那个怀抱靠拢。
陈子敬立刻领会,小心翼翼地把她身体抬高一些,越发贴在胸前:“乖,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到。”
耳边回荡的声音那样清晰,不像是在做梦,朦胧意识里她想到昏迷前似乎是看到陈子敬了,下一刻便努力睁开眼睛……
果然,那线条坚毅的下巴,英俊冷漠的侧脸,尊
贵卓然的气场,不是陈子敬是谁!
他终究还是来了,救了她。
想着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心里不是不痛,可此时他脸上明显的担心和焦虑又让她心软了。
这个男人啊,生来折磨她的吗?
车厢里光线昏暗,陈子敬并未察觉到怀里的人苏醒过来,直到他握在掌心的小手像是要抬起的迹象,他才猛地一惊看向她的眸,语气急促而担忧:“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们正在去医院的路上,很快就到了!”平日里惜字如金的男人,也语无伦次起来。
莫潇云没说话,只是坚定而缓慢地抬起手来,颤抖着摸到了他的面颊,虚弱而苍白的小脸布满了眷恋不已的神情,嘴角缓缓勾起,竟像是在微笑一般。
一向心如磐石的男人,就在这样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笑容中,心化成一团……
“……怎么了?”有些低哑的开口,他抬手覆上她的小手,轻轻拉下来放在胸口,“不认得我了?”这话不是调侃,而是真的担心她是不是被虐待的失去记忆。
她又闭上眼,隔了许久,才缓缓地说:“我以为……你再也不会主动找我了——”
男人心里猛地一跳,如同弹奏正酣忽然断掉的琴弦。纵然知道那一天他过分了,可道歉的话说不出口,他只能抱着女人轻轻地厮磨,低声呢喃:“别多想,没事了……”
体力不支,说这几句话已经用尽全力,她往男人面前窝了下,声如蚊蚋:“我想睡会儿……”
“别睡,马上就到医院。”
“我好累……”
“乖,别睡,听话!”纵然知道她的伤势不会危及生命,可陈子敬也不愿意她昏睡过去,他害怕她死气沉沉的样子,害怕她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
车子进了医院,医生护士已经等在急诊室门外,陈子敬抱着她下车放到了推床上,一路小跑跟着她进手术室。
“好了,子敬,由江城最好的外科医生给她主刀,不会有事的,我们就在这儿等吧!”手术室外,卫东拉着已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好兄弟,为他宽心解忧。
无法,只能在这里等候,陈子敬如一尊雕像似的站在急诊科手术室的门外,鹰隼般的眸子紧紧盯着那扇门。
时间变得极其煎熬,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会在心脏拉下一条血淋淋的口子。
卫东看着陈子敬失去镇定的模样,想再安慰什么,可还是没说出口,只留他一人静处。
两小时后,手术结束,主刀医生的话证实了卫东之前的判断。
莫潇云暂无生命危险,但右臂和左小腿骨折,头部受创,有脑震荡迹象,脾脏和肺部轻微出血,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另有轻度烧伤和左耳鼓膜穿孔。
这每一句话都在血淋淋地提醒着她之前被人如何暴打和虐待,陈子敬听在耳中,痛在心里,恨不能重新回去把那些人全都砍了扔海里喂鱼!
然而,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医生却没有提及。
见陈子敬没有问话,卫东短暂斟酌一下,看向主刀医生:“那她有没有被……”
人送来时只有上身穿着衣服,这样一问医生立刻明白过来,正色摇头:“没有。”
两人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陈子敬心里的感受,说不出的复杂。
那帮子人丧心病狂,绑了她明显就是想做那件事的,可接近三个小时都没有得逞,可见她用了多大的意志力在反抗。
他也猜到,恐怕是这女人故意用了什么手段激怒他们,让他们暴打发泄而推迟了做那件事的时间,进而得救。
想到她用这种极端的方法自救,被残暴围殴,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连漂亮的小脸都肿的变形,他心里既痛又怒。
如果他们没有及时找到,她是不是就这样被活活打死了,又或者是在留着一口气的时候被他们玷污,轮歼至死?
拳头遏制不住地握紧,微微颤抖,他不敢想象那副情景,只觉心如刀割。
可如果不是这样,她一开始就被那些人糟蹋了,甚至是轮流奸
污,最后保住了一条命,那他又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她?
他还会继续……要她吗?
这种情况,他同样不敢深想。
庆幸的是,她赌对了。
卫东看他一眼,见他冷肃着脸不带一丝表情,眸底复杂的神色无法形容,也不知他在想什么,轻声提醒了一句:“她出来了,过去看看吧……”
男人缓过一口气,这才发现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浑身的神经因为用力绷紧而微微泛着酸痛。
忽然有些害怕上前看到她,他立在原地等着心情平复了一些,才随医护人员进入病房。
莫潇云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充满了血腥和罪恶,一些不认识的男人压在她身上做着令她作呕的事情,她歇斯底里地求救呼喊,却没有人来救她
后来,一个高大的黑影从天而降,可那人只是在半空中看着她,英俊冷沉的面庞带着鄙夷和厌恶,似乎在说她好脏好脏。
最后,刺眼的白光悬在头顶,她似乎听到金属器械碰撞的声音,听到有人低声交谈的声音,听到那个男人在遥远的地方咆哮,问人为什么还没醒来,暴跳如雷的样子似乎要拆了这座医院。
卫东头疼不已,极力安抚焦急难耐的兄弟,又使小动作让医生护士全都忙去,安抚陈子敬:“都说了没有生命危险,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她受了太大的刺激,伤势也不轻,昏睡本身就是一种修复和保护!”
陈子敬不领情:“可她都昏迷三十个小时了!”
三十个小时?莫潇云迷糊地想,她睡了这么久吗?难怪浑身酸痛,身体不像自己的。
这边两人还在吵着,那边特别护士激动兴奋地跑出来,“院长,四少,莫小姐醒了!”
醒了?!
陈子敬几乎是夺路一般转身闯进病房,一看那昏迷超过一天一夜的女人真的缓慢睁开了眼睛,连忙喝道:“东子,她醒了,快叫医生!”
卫东忍不住翻白眼,“我TM不是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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