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往事(1 / 1)

韩老七长剑落地,人也顺势倒下,嘴角流出鲜红的血液,不再动弹。

吕嫣绕过倒下的韩老四,哭着奔向了不远处的吕云清。吕云清此刻身体斜倚着石崖,刚才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鬼头刀脑袋上的柳叶飞刀拔出,扔向韩老七。

“爹……”吕嫣呜咽着趴在吕云清身上。

吕云清用沾满血污的后在衣服上擦了擦,摸了摸姑娘的头,抬头冲祝阳笑了笑。

“吕老伯对不起,我没有看好小翠。”祝阳连忙蹲下身去,看着满身伤痕的吕云清说,“吕老伯,我们赶紧去找大夫吧。”

吕云清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不用了,祝公子,老朽已经不行了。”

吕云清顿了一下,接着说:“还是要烦请祝公子把小女送到她舅舅家……”

“我不去,我要陪在你身边”吕嫣打断了吕云清,“爹你不会有事的,过两天就好了,上次小白受伤,不是过几天就好了吗。”

“傻丫头。”吕云清抚摸着吕嫣的头,“爹也是时候去见你娘了,她一个人在那边肯定觉得孤单了。”

吕云清自言自语的说着,又转过脸来对着祝阳说:“祝公子,老朽并非恶人,刚才出手杀人实在是迫不得已,我姑娘更是心地善良,还望祝公子帮忙照看着,一定要送到她舅舅家。”

“老伯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翠,安全的把她送到青龙镖局。”祝阳也有些哽咽。

“祝公子,老朽名叫吕云清,我其实是苗寨水族白龙教的八大护法之一,我排行第四,江湖人称玉面飞龙。别看我现在是个糟老头,我年轻的时候可是玉树临风呢,哈哈哈哈,哎呦……”吕云清想笑,却引得伤口一阵疼痛。

“刚刚被我杀掉的韩老七,在八大护法中排行老七,他叫辣手飞鹰,我与他素来不合,这也是他要置我于死地的原因。”

“小翠她娘,是应天府青龙镖局的白傲天的女儿,名叫白玉雪,也是江南有名的侠女,江湖人称玉剑仙子。十五年前,她跟随小翠的舅舅白如龙,押镖到苗寨铜仁府,我与她在落霞山偶遇,一见倾心,可是我们的恋情遭到了白龙教和青龙镖局的强烈反对,但是我们最终冲破礼教,私定终身,隐姓埋名,在落霞山中隐居。后来生了小翠。”

“小翠六岁的时候,她娘得了一种怪病,我们遍访名医依然没有起色,我见娘子日渐憔悴,实在不忍心,独自潜回白龙教总坛,偷取总坛传世圣药。传说圣药有起死回生的之效,我娘子吃了圣药,气色虽然转好,但是不久之后还是去世。”

“后来我才知道,我偷到的圣药是假的,于是将小翠送到她舅舅家,气愤的回到白龙教,毁掉白龙法器,大闹白龙教,教主雷霆大怒,发下白龙令,四处追捕我。”

“三年前,我见自己一直平安无事,便又回到青龙镖局,接回了小翠。”

吕云清断断续续的像祝阳讲述自己的遭遇,身体的伤口不停流着血,这是天渐渐亮了,整个山谷里安静的可以听到草木生长的声音。

“祝公子,老朽虽有诸多过错,也可说是罪有应得,但是我女儿没有罪过,我现在不行了,一切就拜托祝公子,老朽泉下也会感谢祝公子的恩德。”吕云清说完,直起身来,吐出一大口鲜血。

祝阳赶忙去扶着吕云清,宽慰着说道:“吕云清你放心,我一定平平安安的把吕嫣送回青龙镖局。”

太阳渐渐的升起,它代表着生命的开始和生长,给大地上带来了久违的光明和希望,但在这一刻,却有人正经历着离别和死亡,那个老者带着一脸的慈祥,仿佛是要去往极乐,去一个美好的地方,他相信,在那个地方,有一个爱着他的人正在等着他。

祝阳和吕嫣将吕云清和小白的尸体拖回他们的小屋,在屋后的一片兰花从中安葬,吕嫣依旧哭个不停,祝阳也不说安慰的话,只是一遍又一遍帮吕嫣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安顿好一切,祝阳带着吕嫣离开翠烟山,继续赶路。

祝阳和吕嫣很快过了扬州,一问才知,再过长江,便可到应天府,连日来风餐露宿,祝阳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到没什么,但是连累吕嫣跟着受苦,觉得十分过意不去。

二人路过江边斜柳镇,镇子不大,却很热闹,吕嫣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路边的包子摊,店家打开蒸笼,白嫩嫩的馒头包子羞答答的露出脑袋,勾的祝阳的馋虫在肚子来回的转动,祝阳看了一眼痴迷于包子的吕嫣,摸摸自己的钱袋,只剩五个铜板,听说坐船过江,每人需要两个铜板。

“老板,这馒头怎么卖”。祝阳拉着吕嫣,走上前去说。

“一文钱两个。”老板打量了一眼祝阳,见他衣服破旧,没好气的说。

“麻烦你,来两个。”祝阳摸出一个铜钱,递给小老板,老板递过来两个馒头。

吕嫣从祝阳手里接过馒头,便坐到路边狼吞虎咽起来,祝阳乐呵呵的看着她。

“书呆子,你看我干嘛,你怎么不吃?”吕嫣吃了一半,看着身边傻笑的祝阳问道。

“我昨晚吃你做的那个野菜,给撑着了,到现在还是不饿,都给你吃吧。”陆洋笑着摸着自己的肚子,把自己的馒头递给了小翠,“小翠妹妹你做的野菜太好吃了,比我们那清江浦的大厨做的都好吃。”

小翠怯生生的接过馒头,大口的吃着,两天没正经吃一顿饭了,实在是饿的厉害。吕嫣吃完了两个人又继续上路,二人来到江边,正好看到一条渡船。

“船家,我们要过河。”祝阳笑着跟船夫施礼。

“四个钱。”船夫冷冷的说道。

祝阳赶忙掏出仅有的四个铜板递给船夫,然后示意吕嫣上船。陆洋见吕嫣坐稳了,准备踏脚上去,船夫却拦住了他。

“一个人四个钱,两个人要八个钱。”

祝阳一听,头皮有些发麻,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这下可麻烦了,笑着说:“船家,不是听说两文钱一个人吗?”

“那是晴天。”船夫没好气的说,“今天风浪这么大,过河比较费力气,所以是四个钱。”

陆洋脸上有点挂不住,又不能让吕嫣下来,假装在口袋里摸钱。

“船家,我们要包船过河。”一个清脆的童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祝阳回过头去,看到一个身穿华服的翩翩公子,年纪与自己相仿,面如观音,温润亲和,眼波未转,气定神闲,神采奕奕,风度不凡,傍边是一个十来岁的书童,蹦蹦跳跳,活像一只小猴子。

“船家,我家公子喜欢清静,要包船过河,多少钱?”书童跑了过来。

“哟,这位小哥,包船四十个钱。”船家笑嘻嘻的说,一改刚才的冷眼。

“可是我已经付了钱了呀?”祝阳对船家发出抗议。

船家接过书童的四十文,拿出四文递给祝阳说:“喽,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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