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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梅天寒 六 兄妹(1 / 1)

谁都知道梅天寒是个魔。但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人,与武林有何仇恨。

梅天寒沉默半晌,又看了看梅无忌,道:“许多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如果我不死,我会告诉你所有答案;我若死了,你就最好不要知道答案。”涩然一笑又近乎调侃地道:“如果你实在想知道,就盼望我不死吧!”

韩飞云也涩然一笑,若是那样,他宁愿一辈也不知道。

正当此时一声轻呼传来:“哥哥!”声音凄婉而幽怨。

韩飞云霍然一愣,觉得这声音甚为熟悉。

梅天寒却突地热泪盈眶,欣然道:“小妹,你来了。”

那声音幽幽地道:“是的,我来了,我……我只是想来看看。”

梅天寒泪若泉涌,点头道:“能来看看就好。”说着忙朝那话音的方向凝望。

众人的目光也随着他朝同一方向望去,只看见一位白衣少女盈盈而来。每个人都痴了。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娇弱柔和,轻盈美丽的女人,她根本就不属于人间,因为在她身上根本没有半点烟火之气。仿佛就是一弯明月,皎洁、宁静;又仿佛就是一谭碧水,清澈、明晰。

冯云碧的脸上竟泛出几分妒意,她虽美不胜收,甚至胜过这女子三分,但却美得冷、美得傲、美得盛气凌人、高不可攀,远不及这女子的柔弱可人。而且此刻她明眸晶莹,眼中皆是哀怨凄伤,更叫人怜惜。

韩飞云除了怜惜之外,更多的是惊讶,竟说不出话来。那女子的目光在他面前凝注片刻,轻叹口气,直奔向梅天寒。

梅天寒几步迎上,将那女子紧紧地拥入怀里,激动万分。

那女子热泪潸潸,伤然道:“二哥,你有三年没这样抱过我了,难道你又变回原来的二哥了吗?”

梅天寒兀自流泪,也不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人们大概都已知道了那女子的身份,竟有些被打动,都默不作声。

半晌,梅天寒才抬起头来,问道:“小妹,大哥呢?”

那女子凝注着他,幽怨地道:“你居然还能想到大哥。”顿了顿道:“他在客栈里,我打算上山来看你,怕他不肯来,又不让我来,才瞒着他自己偷偷跑出来。你知道大哥他有多恨你。”

梅天寒叹了口气,凝注那女子半晌,才默然道:“是的,我对不起你们,你们应该恨我。”

那女子激愤地道:“是的!我恨你,我恨你乱杀无辜,毫无人性,恨你不念亲情,硬把我与大哥逼出了家门,我恨……”泣不成声,话也说不下去了。

哽咽了半晌,才又摇摇头伤然道:“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兄妹,所以我来看看……”

梅天寒拭去眼角的泪痕道:“我已很满足……”转对梅无忌,竟颇为得意地道:“纵然我多行不义,但还没到众叛亲离的地步,至少还有个妹妹在我临战前来看看我,还不算太惨,您说是吗?师父!”

梅无忌冷“哼”没说话。道是冯云碧禁不住对那女子道:“你是怎么知道梅天寒今日要在这儿与梅无忌决战的,我根本没有让江湖上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的真象。”

梅天瑶极为友善地道:“开始,小妹只是知道有人用‘恨天剑法’邀集群雄上清凉山助战,但不知是嫂嫂。后来听人议论那持有‘恨天剑法’之人竟是个女人,而且容貌如何勘称绝代,即便没有‘恨天剑法’亦愿赴汤蹈火、再所不惜,才想到嫂嫂。嫂嫂要杀的人也自然是二哥。”

冯云碧冷冷地道:“你的确很聪明,你大哥就不如你了。”

梅天瑶道:“大哥这些日子身体不好,我就让他呆在里,他足不出户,对外面的事情毫不知晓。我有意瞒他,从晚夜偷跑出来,到现在也没有回去,大哥到现在也是毫不知情的。”

冯云碧暗道:“怪不得我找他,他竟还一无所知。”

梅天翱足不出户几日,消息闭塞,对梅天寒与梅无忌决战之事一无所知。冯云碧寻到他时,又对自己用‘恨天剑法’邀集群雄的事避而不宣,他便觉得以冯云碧一人之力,冒险去助战,凶多吉少,是以才封住冯云碧的穴道劝阻,全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谁知却遭到杀身之祸。冯云碧自知恩将仇报不够光明磊落,也不愿声张此事。早已打定主意,杀梅天寒全家报仇,在客栈中却没见到梅天瑶,此刻机不可失,自然也不会放过她,沉思了半晌,阴冷地道:“你来得好!”

梅天瑶凝注梅天寒,道:“他毕竟是我的二哥,而且今天我发现他好象变了很多,如果……如果……他真的翻然悔悟……“突地双滕跪地,乞求道:“还请嫂嫂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饶他一命。”

冯云碧暗“哼”了一声忖道:“我连你都不会放过,何况他。”话没说出口来,周天龙与梅无忌已齐声道:“既便她肯放过他,我(们)也不会放过他!”

梅天瑶又挪滕梅无忌脚下,伏乞道:“义兄,我看得出来二哥已后悔,求您饶他一命吧!”

梅无忌犹豫道:“这……”

梅天寒几步上前拉住梅天瑶,喝道:“小妹,你求他干麻,他根本就不会放过我!我也未必会败给他。”

梅天瑶推开梅天寒,挪滕到了韩飞云周天龙等人面前,乞道:“求求你们饶了我哥哥吧,梅天瑶作牛作马也会报答大恩大德……”

韩飞云眼中已满是泪水,默然不语,周天龙东方明都“叹”了口气,转过脸去,连大慈大悲的清元大师,也只是宣了一声佛号,闭目颂经,胡千秋竟像是怕面对梅天瑶似的躲入人后……群雄大多叹息,都默不作声。

梅天瑶仍是不肯放弃,四周乞求,梅天寒开始还极力地阻止她,但后来就只是僵立在一旁呆呆望着……

梅天瑶的声音渐渐变得沙哑无力,韩飞云的泪也终于夺出眼眶,低声道:“你不要再求了,没有用,他杀的人太多……”

堂堂的武林盟主居然为了一个女子的乞求,落下泪来,不禁引起了很多人的惊异和不解。

冯云碧十分看不起韩飞云的情态,撇嘴一笑,接着冷冷地对梅天瑶道:“别费力气了,这没有一个人会放过他,你今日也休想活着离开这儿。”

梅天瑶又失望又惊诧,道:“嫂嫂……”

冯云碧冷斥道:“谁是你嫂嫂,小贱人!”

梅天瑶低下头,泪若泉涌,梅天寒见妹妹受了委屈,怒向冯云碧喝道:“你再敢侮辱她一句,我让你给我陪葬。”

冯云碧一接触梅天寒那冷戾的目光,果然有几分忌惮,闭口不语。

梅无忌“哼”了一声道:“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张狂什么!”

梅天寒也不再理会他们,扶起梅天瑶拥在怀里抱了一会,深情地道:“与大哥好好地活着,二哥死也瞑目,好妹妹,下山去吧……”

话音未落,冯云碧却道:“不行!她不能走,她也走不了”

梅天寒俊目一寒,冷冽地道:“为什么不能走?”

冯云碧冷然道:“她是你妹妹,你想这儿的人会放过她吗?”

群雄中已有人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她现在看起来道不见得如何了得,他日若也练就一身神攻,要为她哥哥找武林中人报仇怎么办?兴起风浪来,岂非就是第二个梅天寒。一个梅天寒已然弄得生灵涂炭,武林中绝不能再留下一个祸患。”

梅天寒俊目如炬,冷冷地道:“好一个不留后患!我看谁敢动小妹一根指头!”说着暗运真力,手按剑柄正欲拔剑,却被梅天瑶轻轻地阻住,幽怨地道:“这不能怪人家,谁叫我是你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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