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只闻一声朗喝,一道蓝影飞到擂台之上,众人定睛细看,却正是英俊文雅,身姿俊逸,玉树临风的飞花公子齐风。
武林大会尚没有开始时,江湖上已有传言,说齐风是今年有望入围‘十大高手’的头号人物。于是台下顿时一片欢呼,纷纷叫喊:“齐少侠,齐少侠!”
齐风身形立稳,忙向韩飞云一拱手,朗声道:“齐风见过盟主。”
韩飞云忙一挥手道:“齐少侠免礼。”
齐风接着又转向左右席位,抱拳一周,彬彬有礼地道:“齐风拜见各位前辈。”众人也都点头示意。
韩飞云问道:“不知道齐少侠要挑战哪位高手?”
未待齐风开口,朱阳已在一旁打趣地道:“就挑战他的师父吧,我们今日都想看看东方兄教出的好徒弟,能不能把自己的位置给挤了。”
东方明含笑道:“若真的那样,我道高兴。不过,我把他的关,恐怕会招人非议,风儿有备而来,若落得个胜之不武,就不好了。”说着转对清元大师,合什为礼,道:“师父!您说是吗?”
清元微微颔首。道:“你师徒二人的确不能落人话柄。老衲身为师祖,也更不能把他的关。”
韩飞云忙笑道:“大师与东方兄都多虑了。”
齐风道:“晚辈不才,还请‘清城山’玉机道长赐教几招。”
清元听了微微颔首,望向同坐一排的一位七旬老者。
这老者一身青色道袍,手持一把长穗扶尘,头发苍白,长须飘飘,满脸褶皱。正是“清城山”曾经名扬江湖的“万里无尘”玉机道长。别看他手中的一把扶尘看似平淡无奇,却是所向无敌。
玉机道长微微地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行,行到齐风跟前。
齐风忙长辑为礼,恭声道:“还请前辈承让。”
玉机道长微微一笑道:“小侠出手罢。”
齐风朗喝一声“是”,俊目一沉,飞身一剑“霜雪满天”剌向玉机道长,这一剑剑式如飞霜飘雪,缤纷秀美,而且其快无比。
玉机道长不禁为之点头赞赏,手中扶尘轻举,向前甩出,顿时有数道长穗扬散开来,正击向齐风那满天霜雪。只闻“唰唰唰”数声,扶尘擦着剑柄,二人两影已飞旋在空。
台下群雄一片欢呼,只见齐风长剑紧挥,瞬息之间,已出了四剑,第一剑直奔玉机天灵,玉机扶尘横扫避过;第二剑紧随其后竟似连喘息都没有喘息便剌向了玉机道长肋间……
玉机道长“哈哈”一笑,哄声道:“东方明这小子道真教出个好徒弟。”话声刚落,扶尘扬起,自左侧一招“横扫千军”攻去。齐风身形猛地一闪,闪了开去;第三剑“飞雪连天”又剌了过去。玉机道长又为齐风出剑之快,感到欣慰和意外,微微一笑,扶尘一抖,长穗与握着的木柄成一直线,竟将扶尘挥成一根长棍。瞬息之间“长棍”与长剑交击,其鸣竟也如双铁交鸣。齐风的第四剑竟是在第三剑尚未用老的时候,猛地剌出,这一剑抖起,剑突地变成六道精光,且每一道精光都锐利,耀眼。足以在粘身的一瞬间制人死命。玉机道长又一次“哈哈”一笑,笑声中身形横空侧闪三尺,猛提一口真气,扶摇直上,待飞过齐风头顶时,扶尘旋风般逼下,正照住齐风的头顶。
台下的人顿时傻眼了,若是扶尘迫近齐风头顶,他无疑败阵了,也就没有资格进军“十大高手”。
台上坐着的东方明眼中也不禁现出了几分焦灼之色。韩飞云觉得齐风年轻可造,不想他与“十大高手”失之交臂。表情也显得有几分紧张。
说时迟,那时快。扶尘罐顶的一瞬间,齐风那一剑六式,竟突地顿住。身形飞快地向右侧疾闪,在闪身的那一瞬间剑又横出,剌向玉机道长腰间,这一剑快若迅雷,剑风如寒。
台下众人皆松了口气,又是一阵欢呼。台上的东方明也总算松了口气,含笑自若。
韩飞云微微笑道:“名师出高徒。”
东方明谦然道:“盟主谬赞了。”
韩飞云表面上含笑点头,心里却担心:“齐风如此神武,定能跻身‘十大高手’之列,万一后来者居上,位置挤到星儿之前,同是年轻人,星儿能接受吗?”
韩星也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齐风,赞赏之余也不禁忧虑:“他剑使得出神入化,仅凭爹给的三程功力能战胜他吗?”
正此时只听得齐风一声断喝,长剑翻飞,剑光如冰,排山蹈海般向玉机道长攻去。玉机道长又一声长笑,扶尘轻甩,顿时又成一棍,自齐风那剑光的隙间直冲上去,铛!如铁又非铁的一声交鸣,二人两影,各自向后闪开三步之遥,双双稳立。
韩飞云忙又站起身行,对齐风道:“齐少侠,你过关了。”指着东方明身傍的坐位道:“请入座!”
齐风忙道:“师父面前没有晚辈的座位。”说着又向玉机道长深深一辑,道了一声:“谢前辈承让。”
等玉机道长乐呵呵地回到自己的坐位上之后,齐风才径自走到东方明身傍,恭立其身后。
韩飞云对于齐风的尊师重道大为赞赏,道:“东方兄真是收了个好徒弟。”
东方明又谦虚地摇了摇头,道:“那里!”
韩星也十分的敬佩齐风的彬彬有礼,若是换了自己绝对做不到这样恭敬丛容。真的不敢相信,齐风会是那样一个只会拔弄算珠的账房先生生的儿子。又一想,东方明的徒弟,不论出身如何低贱,长时间受师父曛陶,自然而然就变得这样温文尔雅了吧。
韩飞云刚坐下,擂台下又飞上了一个人。不过是什么人,长得什么样,韩星看都没有看。他的目光已移到了台下的人群中,在人群中有一双清澈晶莹的眼睛正在看着他。
是薛龙儿,她挤身在人群中,是那样娇小而柔弱。
一转眼韩星已经离开她十几天了,这十几天里,她一面担心韩星的身体状况,一面又埋怨他弃她而去。相思哀怨及于一身,看起来又憔悴了。
薛龙儿知道韩星一直很消极很颓唐,以为他会回避武林大会,不回来观看。没有韩星在场,武林大会再热闹,也勾不起她的兴趣。所以大会刚开始的时候薛龙儿没有来。后来,父亲的手下跑回府中告诉她韩星回来了,才连忙跑来。
韩星看出薛龙儿的憔悴和眼中充满的喜悦和哀怨,心头一阵酸痛。
韩星不想伤害薛龙儿,他爱她。越是爱她,就越觉得自己不能给她光耀和幸福、一辈子拖累她是一种罪过。真爱一个人而不能给她幸福与快乐这是韩星觉得最痛苦的事情。所以才选择逃避。但是,当韩星看见薛龙儿泪光莹莹地向他拥来的时候。突地觉得自己错了。真爱一个人,是无论他变成什么样,会不会给自己带来荣光和幸福,都会义无反顾地爱着他的——只要自己爱着的人,也同样爱着自己就足够了。韩星也这才知道他的这种逃避,非但增加了自己的痛苦,也无疑伤害了爱他的薛龙儿。于是他的眼晴也晶莹了,再也不犹豫。转身从韩飞云身后向台下奔去,只想马上奔到薛龙儿跟前,然后抱住她,紧紧抱住她。
韩飞云见韩星突然转下,十分奇怪,向台下一望,见薛龙儿在人群中,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韩星走到台下人群中时,许多人的目光都盯往了他。人们对于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很有兴趣,甚至胜过观看台上的比武。
韩星仍然讨厌这些看怪物似的目光,但是没有权力挖掉所有人的眼睛,只有由得他们看。
薛龙儿根本看不见许多人在看她,只看见韩星向她奔来。哀怨的眼中现出欣然。
韩星终于奔到薛龙儿身傍,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韩飞云向台下探望,脸上也现出几分欣然之色。知子莫若父,韩飞云也十分担心韩星自惭形秽,辜负了薛龙儿一片真心,错过大好姻缘。眼下见二人紧紧相依,和好如初,当然欣慰。
韩星将薛龙儿紧紧拥抱了良久,许多人的目光也盯着他们看了良久。盯得麻木了,见就只是拥抱,没有吵架、分道扬镳之类的趣事发生,也就自然而然地都将目光移开,再度目注台上的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