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瞧不起这位侯爷,现在更是低看了三分,只看了一眼,便转头望向风语,笑道:“风语姑娘,这么巧啊,你也来这里吃饭的吗?”
风语点头“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左蓝道:“刚好我也是来这里吃饭的,既然如此,不如你就跟我们一起吃?”
风语道:“我已经吃过了。”
左蓝呵呵一笑,道“吃过也不要紧,随便再喝两杯水酒嘛!”
风语道:“我不喝酒。”
左蓝面色一紧,故作不悦道:“风语姑娘,你这是看不起本少爷!”
风语就有些紧张,不安道:“不是的,左少爷,我是真的不会喝酒!”
左蓝哈哈一笑,道:“不会不要紧,我可以教你嘛!”
风语越发局促不安,不知该如何作答,转头望向姜白。姜白转头望向老管家,淡淡道:“风叔,你这事该怎么办?”
老管家冷哼一声,道:“跳梁丑,理他作甚?”
姜白又望向风语,道:“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
风语顿时有了勇气,眼神变得坚定,望着左蓝道:“不好意思,左少爷,我对喝酒不感兴趣,你们慢慢喝!”
由于两拔人堵在楼梯口,下面的人上不来,上面的人下不去,人越聚越多,见是左蓝和侯爷,谁也不敢多嘴,都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看热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骂作跳梁丑,又被一个丫环给拒绝了,左蓝感觉这么大的酒楼就有些放不下他这张脸了,望向姜白哈哈一笑,道:“哟,这不是侯爷嘛!换上新衣服我都不认识了,失敬失敬!”
姜白知道他是在恶心他,却也没有计较,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不知他还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果然左蓝又道:“不过侯爷,这里的饭菜都是很贵的,一般人都是吃不起的,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多的钱?哦,我想起来了,今我给了风语一枚金币,不过那可是风语辛辛苦苦用心血换来的,你不会已经拿来挥霍了?若是如此,这枚金币我可要收回来了。”
他断定这枚金币已经被侯爷吃得差不多了,肯定拿不出来,完一脸得意,就等着侯爷出丑,没想到风语却从怀中把那枚金币拿了出来,递向他道:“左少爷,是这枚吗?你拿回去,我本来就没打算要的。”
左蓝只感觉脸上被人狠狠打了一下,火辣辣的,望着风语手中的金币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姜白冷笑一声,道:“一枚金币就想让本侯出丑,你也太瞧本侯了!想让别人出丑,不但要有金币,还要有脑子,可是你却缺了一样。既然你喜欢出丑,本侯就不奉陪了,你一个人在这边慢慢演出,告辞了。”
左蓝边上一直站着一个中年男子,手握长剑,身材消瘦,面容刚毅,眼神深邃如洞,这时站了出来,缓缓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时,眉心处显现出一颗白色星点,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修士!”
人群中有识货的人连忙叫出声来。
对于凡人来讲,修士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人群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后退,生怕被伤及无辜,心里均想着,侯爷今是完了!没事回家睡觉不是挺好的吗?非要在这里摆架子,现在可好,架子要被人家拆散了。
风言风语手心也捏出一把冷汗,一脸紧张地望着姜白,只盼他能放下身段,赔上几句软话,不定这事也就算了。
没想到姜白脸上毫无惧色,淡淡道:“怎么?莫非你还有胆量杀了本侯不成?”
那修士名叫蒋一丁,这时冷笑一声,道:“猪鼻子里插大葱,装什么象啊?还本侯本侯,你也配?我家少爷跟你话,那是瞧得起你,你还瞪鼻子上脸了?”
姜白道:“在本侯面前,哪有你话的地方?本侯本不想杀你,既然你自己找死,本侯也只好成全你了!”
蒋一丁哈哈笑道:“真是蛤蟆不大,口气不!你若识相一点,跪下来磕三个响头,跟我家少爷赔个不是,不定我还能放你一马,如若不然,让你生不如死,也让你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外有。”
姜白不屑道:“还外有?看你人也挺瘦的,脸皮怎么那么厚呢?还知道害臊不?看你年纪也不了,也有两三百岁了?不过才白斗一品,你以为别人都不识货啊?亏你还好意思站在这里叫唤?这么多年的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哪怕就是一头猪修炼两三百年,也应该突破金斗了?若换作是我,早拿豆腐一头撞死了,免得活在世上丢人现眼。”
这话刺中了蒋一丁的痛处。姜白得没错,确实他是资质平庸,能够辟空显印已是侥幸,这些年始终徘徊在白斗一品,无法突破二品,要不然也不会沦为一个凡人的跟班。在凡人眼中,他是高高在上的修士,但在修士眼中,却如同蝼蚁一般苟延残喘,没人瞧得起。也只有在这些凡人面前才能找到一点飘飘然的感觉,没想到还没飘得过瘾,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揭了伤疤,血淋淋地羞辱,哪里能够忍受?红了眼睛大吼一声:“找死!”拔剑就刺向姜白。
姜白虽然嘴里得淡然,心下却无比慎重,对方就算资质平庸,但也是修士,跟凡人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之所以激怒对方,只是为了乱其心神,这样才能寻其破绽。
如果是公平的决斗,对方有条不紊地出剑,以他的实力,是很难避开的。但对方盛怒之下,已经乱了方寸,肯定要拔剑刺他,让他料敌先机,剑动人动,剑到人闪,险险地辟开一剑,但他知道他不是蒋一丁的对手,不能硬拼,所以闪开之后没有回击,而是声东击西,拔剑刺向了左蓝。
左蓝正站在一旁看戏,表情轻松,心里没有半点担忧,修士打凡人,还不跟狗撵鸡似的,毫无悬念。没想到如此危急时刻,鸡不跟狗拼命,反而跑过来啄他,真是老奶奶吃柿子,专挑软的捏,真当他是好欺负的不成?
不过他确实好欺负,顿时吓得面如土色,鬼叫一声。
蒋一丁也是吓了一跳,如果少爷出了意外,就算他杀了姜白,回去也无法跟城主交待。他来不及细想,忙回身营救,身体几乎倾斜贴地,试图用剑挑开姜白的剑。
达摩剑法乃是达摩经历千百次的战斗才感悟出的一套剑法,招式出神入化,几乎算准了对手避剑时的剑式体势,所以蒋一丁一剑挑来,姜白已经提前撤剑,让他挑了个空,转手将剑刺向了蒋一丁倾斜的身体下方。待他剑到,身体刚好倾斜到位,最后剑和身体的交汇处竟是蒋一丁的心脏部位,分毫不差。经过一的磨合,他的灵魂与**已经有了默契,剑随心动,分外顺手。
蒋一丁吓得肝胆俱裂,可是身体倾斜,无处借力,只觉胸前一凉,长剑穿胸而过。这些年他虽然没有混出眉目,但毕竟苟活了两三百岁,也是见过世面的,但他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剑法,这剑仿佛长了眼睛,能看穿他内心似的,堂堂一个修士,竟被凡人一招毙命,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但片刻之后,他便缓缓闭上了眼睛,再也不会感到害怕了。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如果他能撑过这一招,也许就会是另外一种结局。
但时间不允许假设。
这场战斗到开始到结束也不过是转眼之间的事,待围观群众反应过来,蒋一丁已经死了,很多人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却不知道蒋一丁究竟是怎么死的,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
随即整座酒楼沸腾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太不可思议了,神一样的修士竟然被一个凡人给杀了,而且还是一招毙命,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这还是以前看见谁都畏首畏尾的侯爷吗?这还是个人吗?
所有人望向侯爷的眼神再无从前那种轻薄,都充满了敬畏,只差没有跪下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