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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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娘请儿媳来可是有事?”

沈奕瑶行了礼后,便在据床榻大约两米处的地方站定。&

“你的意思是我没事不能叫你?”

自那次昏厥后,老夫人说话便有些含糊不清了,但大体还是能听得清一些,就算有些许模糊,承前启后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裴老夫人见老夫人说话这么冲,赶忙堆着满脸笑圆场:“你娘她不是这个意思,她是心疼你成日里忙前忙后的。可不是吗,这一大家子都指着你!”

老夫人听嫂子这么曲解她的意思,差点没气炸。

正欲说什么,裴老夫人偷偷的捏了她一把,她这才想起是要求人办事的,忿忿的闭上嘴。

严嫣本有些不耐,这会儿倒是看得想笑,索性让丫鬟搬了两张绣墩,坐着看这两位到底是唱哪处大戏,沈奕瑶也让她拉着坐下了。

裴老夫人笑着与沈奕瑶寒暄了一些闲话,又是夸严嫣长得好,又是问什么时候是婚期,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话,才开始边叹气边抹泪说起家中最近发生的事来。

其实裴家发生的事,沈奕瑶大体是知晓的。只是她一个做晚辈的也不好质疑什么,只能当做不知晓。裴老夫人愿意说,她便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说到最后,裴老夫人神情激动起来,“舅母知道这是得罪人了,他们若想要什么可以直说,何必如此!只是也不知是得罪了哪家,要这么欺负我们这满府的孤儿寡母。”

裴老夫人拿着帕子不断抹泪,沈奕瑶坐在一旁低眉顺眼的,却什么也不说,甚至连安慰都没有一句。

裴老夫人一边哭着,一边拿眼睛去望老夫人。

老夫人翻了她一眼,早说了这招不行,她这嫂子非要‘动之以情’,这下吃瘪了吧。

她望着沈奕瑶,撇着嘴开口了,“这不是别人,是你舅母,你舅父命不好刚去了,现在府里碰到难事,你回娘家让镇国公出手管管,看到底是哪家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天子脚下行此威逼之事。”

沈奕瑶顿了顿,她抬起头,先是满脸担忧的表达了下自己的同情之意,又事无巨细的问了问具体情况,然后才出了个主意。

“我觉得舅母可以着人拿着那死猫去顺天府一趟,婆婆说得很对,谁这么大的但自己敢在天子脚下行此威逼之事。”

“使不得,使不得!”裴老夫人连连摆手后,长吁短叹:“敢这么做的,定然不是寻常人家,如今你舅父身亡,一家子也没有个依靠,又怎敢将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可如今不是已经没办法收拾了吗?”

说这话的是严嫣。

早干什么去了?

既然已经与人有了默契,就老老实实闭门在家呆着,妇人之间对撕也就对撕了,居然扯上朝堂之上的事,这不是没事找死嘛!

严嫣不用想就知道,定然是吴尚书背后的人出手了,吴尚书身为六部数一数二的高官,能当他背后之人的,可以想见不是简单之辈。

裴老夫人被这话说得面色一干,支吾了一句都是家中的妇人生了是非,可那吴家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其实裴老夫人对威远侯府也是有怨气的,若不是严家的两个姑娘,事情也不会发展到如今这种局面。可谁能想到不过是几个女孩的一时之争,居然会引发了一场震动整个京师的大案,连六部高官的吴尚书都被牵连下马了。

她自然不会埋怨裴嘉玉做了什么,在她的认知里,裴家不过是吴家与镇国公、威远侯府相争下的牺牲品而已。因此之前她从未想着要来威远侯府,这次来不过是实在逼得没有法子。

“你舅母找你帮忙,你推三阻四作甚,要是能报去顺天府还用你说?”老夫人的口气很不好。

裴老夫人是不知晓,但老夫人自己知道她如今和沈奕瑶已经完全是面上情了,有时候连面上光都做不到。之前裴老夫人怂恿让她找沈奕瑶来,她心中已经有了计量:这沈奕瑶如今学的油滑,早已不是当年的她,若想让她揽下这事,还是得以身份压人、以势压人。至于沈奕瑶心中有没有怨,会怎么想就与她无关了,反正关系已经这样了。

还没见过请人帮忙是这种态度的,沈奕瑶差不多也看出老夫人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婆婆与舅母也太看得起奕瑶了,奕瑶也不过是个后宅妇人,哪里能在这种事上插手。”她口气还是那么软和,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软,“请恕舅母见谅,儿媳实在无能为力。”

老夫人似乎没听见她话中的拒绝之意,又道:“又没说让你亲自去办,你回你娘家让镇国公去办。”

这一口一个‘让镇国公’,说得好像镇国公是大街上靠力气吃饭的劳力似的,谁来都能使唤一声。

严嫣本是报着看戏的态度,这会儿倒是皱起了眉,“祖母说得倒是轻巧,既然如此便宜,何不自己办了!”

“你这丫头,我与你娘说话,你插个什么嘴,还有没有点长幼尊卑!”

严嫣不想当着外人面同着老婆子掰扯,拉着沈奕瑶就往外走:“娘,走了,这事我们帮不上忙,外公那里也不能。”

老夫人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裴老夫人赶忙站起来,拉着沈奕瑶的手,连声道:“外甥媳妇儿,你可别听你婆婆的,她是生了病把脑子生迂了。你也知道卧病之人脾气总是比常人暴躁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与她计较。”

老夫人被这一通埋汰啊,差点气得一口气儿喘不上来。

“你什么不看,就看咱家老爷是霆儿的舅父,俗语说‘最大不过娘舅’,就看这层关系你们也得帮把手,你舅父他已经没了,这么下去咱们裴家可能就全没了。”

裴老夫人似乎真的急懵了,一大半年纪就这么抱着沈奕瑶的手,痛哭了起来。

沈奕瑶满脸为难:“舅母,奕瑶实在是无能为力,并不是推脱。”

“你肯定是有办法的,你们沈家是世代名门,在陛下跟前也说的上话。只要镇国公一句话,咱们家肯定就没事了。外甥媳妇,就算舅母求你了,要不我给你跪下了——”

说着,裴老夫人就往地上跪去。沈奕瑶讶然失色,严嫣赶忙上前扶了一把,硬生生将裴老夫人扶了起来。

“舅奶奶,您这样做不是折我娘的寿吗!”

严嫣扯着嘴角冷笑道:“这么跟您说吧,您似乎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情况。吴家为什么会娶您家的女儿,您家应该很清楚,既然清楚此事滋事甚大,为什么还要管不住自己的嘴宣扬了出来!好吧,先不说这些,科场舞弊在历朝历代来说都是大事,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舅爷爷只是被罢官流放?你们肯定以为是有人保他,既然是有人保他,那么这个人是谁呢?你们肯定想是吴尚书!”

“要知道以当时那种情况,吴尚书自身堪忧,即使他有那个能力,为了避嫌他也不会做太多,那么可以想见吴仪背后定然有人帮他!吴仪乃六部首屈一指的高官,能做他背后人的会是谁?这全天下估计没几个吧。而那几个人,你觉得我们镇国公府可能惹得起吗?”

就算惹得起,也不可能为你们去惹,谁闲的没事把虱子往自己身上染!更何况,你们算老几?想用人了,就知道来装可怜卖乖。对了,还有个拿身份压人耍横的!

严嫣可没忘记她最讨厌的几个人都与裴家有关系,首先便是那在清普庵不知死活的裴姨娘,然后便是严倩,还有个眼前这个倚老卖老的裴严氏。

裴老夫人浑身一软,瘫倒在地,面若死灰。

连镇国公都惹不起的那几个人,她连想都不敢想……

“你这死丫头,不想帮就不帮,哪儿来的这么多一套一套的!”老夫人怒斥,又赶忙呼喊丫鬟将自己嫂子扶起来。

趁着空档,严嫣拉着沈奕瑶便走了。

出门的时候,与门口的严霆迎面撞上,也不知被严霆听去了多少。

他眼神复杂的看了沈奕瑶一眼,便擦身而过往里面去了,从这处能听见里头裴老夫人仿若死了全家的哭嚎声,还有老夫人与严霆低声劝语。

“娘,走了。”

沈奕瑶点点头。

母女二人并未停留,将里面的哭声远远甩在了背后。

裴老夫人止不住的哭着,老夫人跟着抹了两把眼泪,道:“老二,你说那死丫头到底说得是不是真的?裴家真得惹了得罪不起的人?”

严霆面容清癯,沉默了半响,点了点头。

他离开后才想起如今娘是禁不起刺激的,怕舅母说了什么又让娘的病情加重,才转了回来,没想到见到刚才那一幕。

老夫人也开始急了起来,“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她是真的着急,裴家如今就哥哥这一房的血脉,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可如何对得起死不瞑目的哥哥!

想着死在外头、孤苦无依,等着子孙去接他回来的哥哥,老夫人的心口就是一阵止不住的绞痛。

她捂着心口,嘴长得老大,似乎喘不过来气的模样,脸涨得通红。

严霆见此大骇,赶忙从一旁柜子上拿了药,服侍老夫人服了下去。之后又是灌水,又是顺气的,老夫人才缓过来劲儿。

老夫人怔了一瞬,便捂着老脸哭了起来,哭她可怜的哥哥!

“这可怎么办啊……”

老夫人手上青筋毕露,瘦得皮包骨头,脸上的皱纹沟壑纵横。不知何时,以往那个细皮嫩肉养尊处优的老夫人不见了,变得苍老,宛若一个进入迟暮的老妪。

严霆有些不忍目睹,不禁道:“娘,你别担心,儿子会想办法的。”

“你能有什么办法,连镇国公都惹不起的,我的儿啊,你怎么惹得起!这是要让我们裴家绝了后啊!”

“娘你忘了,儿子也是有靠山的,你先不要慌,儿子出去打听打听裴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老夫人想起儿子是许贵妃那边的人,镇国公惹不起的,说不定许贵妃便能惹起呢?这个念头让她宛如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她紧紧捏着严霆的手,连声说让严霆一定想个办法出来,可不能让裴家绝了门户。

严霆望着满脸焦急的老夫人,连话都说得不甚清楚。

他猛一闭目,缓缓地点了点头。

……

那么艰难的一步又怎么可能轻易的走出去呢?

严霆正处于矛盾与挣扎之间,紧接着第二日便发生了一件大事。

裴家死人了。

死的是裴家三房的三爷。

一大早,尖叫声在三房所住院落的上空盘旋着。

裴家人蜂拥而至,发现裴三爷死在了书房里,他在书案之后正襟危坐,面带笑容,却七孔流血,死不瞑目。

书案上,砚台下,压了一纸手书,上面是裴三爷的笔迹,寥寥写了两行字,大致上是说生无可恋,才自行求死。

也就是说裴三爷是自寻短见的?

整个裴家上下都不信,要知道昨日裴三爷还为了分家之事与二房的二爷闹腾得厉害,兄弟二人一言不合差点没大打出手,怎么可能就是一夜便自寻短见了呢!

所有人目光不禁都转向裴二。

裴二眼珠浑浊,一副酒色熏心的模样。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裴楠三个儿子中,也就是裴二最没有出息,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以前顾忌着老爹在,还略微收敛一点。自从裴楠被罢官流放,他便宛如脱缰的野马,成日里不着家,只晓得在外头厮混。

这些日子裴家内乱,大多便是因为他。他欠了赌坊一大笔银子,赌坊追债的人上门讨债,按了裴二手印的借据,让裴家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原来裴二竟在赌坊借了数比拢共一万两的银子,因一直拖欠未还,利滚利如今要还近三万两。

三万两?!

换着之前的裴家,自然是不在话下,可经过裴侍郎的被流放,与近几年的坐吃山空,如今估计需要砸锅卖铁才能凑够,这也是裴三为什么要闹着分家的缘故,家里如今已经是穷途末路,总不能拖着全家去陪他死。

裴二见所有人都望他,神色慌张的摇了摇手,“你们干什么都看我!他是我亲兄弟,就算他和我闹腾,我也不可能对他下此毒手。更何况昨儿我一直在自己院子里,从来没上三房这里来!”

这倒也是,裴二从来色厉内荏,胆子也小,要不然裴三一个做弟弟的,也不能闹去他头上。

裴二夫人也给丈夫作证,“昨儿三爷和二爷闹腾,之后二爷便一直没出门。本来在正房,后来我与争了两句嘴,便去了荣姨娘那里了。”

荣姨娘也点头称是,说二爷一直没离开她那里,之前赶来这里,还是刚从床上爬起来。荣姨娘房里的两个丫鬟也出来作证了,确实与二爷无关。

那么到底是谁下此毒手呢?

裴二似乎想到什么,突然浑身颤抖起来,上下排牙齿直打架,“会不会是送来死猫那人……”

一阵寂静过后,哭嚎声、尖叫声顿时响起,所有人都面若死灰,抖若筛糠。

“这是要绝了我们裴家的满门啊!”

裴老夫人发出一声泣血哀嚎,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

裴老夫人再度踏上威远侯府的大门。

她是一路哭嚎,以势不可挡之势冲进荣安堂的。到了老夫人面前,便扑通往地上一跪。

“小姑,三儿死了,我们裴家要绝门户了……”

老夫人经不得刺激,再度昏厥,等醒来之后,却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睁着老眼望着严霆哭。

“娘,您放心,我一定想办法保下裴家。”

***

“你来了?”

严霆浑身一僵,点了点头,

他如今的心情已经是无法用言语形容了。

他从来不是一个高尚的人,如今却要为了别人去面对一些他从不想面对的事。其实也不是别人,换他来想,那个舅家不要也罢,死绝了也与他没甚关系。可他知晓他娘的心结,严霆哪怕可以对世上所有人不忠不义,唯独他的娘,他无法视若无睹。

“倒是稀客,威远侯怎么今日想起我这个小人物了!”

严霆呼吸一促,“你不用用话激我,我找你来是有事说!”

坐在书案后的许向荣一身靛青色暗纹锦袍,头束白玉冠,端得是矜持尊贵。他面容普通,却气势不凡,只是往那里一坐,便让人不敢轻忽。

他微微一抬手,姿态雍容,“坐下讲。”

严霆坐在书案左侧靠墙的一张方椅上,有下人上来奉了茶。许向荣端起茶碗,用碗盖轻轻一拂茶末,烟气缭绕,让他的脸色看不分明。

“你在裴家找东西?”

许向荣听了一愣,而后轻笑,他放下茶盏,坦诚的点点头,“是。”

“你需要什么,我可以去对裴家人说,让他们主动交出来,你能不能放过他们?”严霆脸色僵硬,说得颇为艰难。

“为什么?”

“你别说你不知晓裴家是我舅家!”不知为何,严霆的口气有些冲。

“裴家是你舅家?”

一起先,许向荣确实不知晓,之后听下面人报来严霆为裴楠之事出来奔走,他才知晓有这么一层关系。

这让他不禁大喜。

“先不说我从不关心这些小事,都是吩咐下面人去办的。即是如此,我又为何要因为这些放过裴家?要知道因为这群无知的蝼蚁,让我损了吴仪,你不会不知晓吴仪对我们来说的意义吧?”

严霆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空气在一瞬间凝滞,严霆难堪至极,正欲起身,许向荣话音一转,“要放过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但需要一个可以让我说服自己的理由。你,能给我这个理由吗?”

他噙着笑,望着严霆的双目写满了势在必得。

“你这卑鄙……”

许向荣态度适意的挥手打断,“我以为你早就应该知晓,我这个人一直满卑鄙的。我想要的东西,哪怕用尽各种手段,也一定要得到!”

他站了起身,走到严霆身前,低声说道:“你知道吗?你这段时间躲着我,让我很不高兴!”

他半俯下身子,神出手去摸严霆的脸。

严霆反射性的便避了开,只可惜他在下,许向荣在上,又被圈在这一方之地,又哪里能避过。许向荣的手还是触上他的脸,他轻轻的在上面磨蹭着,严霆有一种作呕的感觉。

“你瘦了……”

……

直到天擦黑,严霆才离开这处私宅。

正欲上马时,一个下人走了过来,递过来一袭披风。

“严爷,世子爷让小的给您送来的披风,天冷风大。世子爷让小的备了马车,要不您坐马车走?”

严霆动作一滞,满腔的羞愤几乎没将他淹没。

他理都没理那人,上了马便疾驰而去,行为举止之间有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狼狈。

兰姨娘已经很久没见到严霆了。

如今的她,在威远侯府里宛若一个隐形人,成日里除了带好五少爷,便是足不出户。

她身似浮萍,无依无靠。在夫人那里吃了一次大亏,之后也知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夫人那里从不搭理她,她也只能巴着严霆,以期能有一方容身之地。

以色待人的女子自然知晓怎么讨好男人,这些日子严霆事务繁忙,她便每日熬了补汤差人送来,侯爷这里一直没有动静,她心中渐生忐忑,今日打听到侯爷刚回来在书房,便带着补汤的来了。

下人知晓兰姨娘在侯爷跟前得脸,也没拦她。

兰姨娘挂着柔顺的笑,刚走进去,一只砚台砸碎在她脚下,溅了她一身浓黑的墨。

“严爷——”

“滚!”

兰姨娘吓得一个踉跄,跌倒在身后的曼儿怀里,两人连头都不敢抬,相互扶持着走了。

……

次日,严霆亲自去了趟裴家。

见过裴老夫人后,找她要了一样东西。

裴老夫人命全家人翻箱倒柜,才翻来找了给他。

她若早知晓是要找这东西,定然早就主动拿出来了。

可谁能想到那人居然要的是一本佛经?!

严霆也不知道这本貌不其扬的佛经里有甚,他甚至拿在手里翻了两下,什么也没有发现。既然那人告诉自己是这个,他便找来拿去给他。

原来裴楠是个颇有心计的,这次他被拿出来顶罪,落了一个罢官流放的下场。之所以吴尚书会保他,也不过是他曾透露自己手中捏有对方的把柄。

包括之后的两家结亲,也不过是为了安远在流放之地裴楠的心。

这边吴家人稳着裴楠,另一方面也派人去接近裴楠套他的话,经过千辛万苦才套出东**在一本佛经里。

吴家人还未下手去找来此物,便爆出了之前那件事。吴仪落马,这事自然而然便让许向荣给知晓了。

许向荣此人,历来行事不同常人。

别人讲究君子有道,有可为有可不为,对于他来说,只要能达到目的即可,甭管他手段是不是下三流。若不是为了逼严霆,此物他早就拿到手了,也不会又发生裴三惨死一事。

裴家将东西交出去后,家中果然再没发生其他事端,裴家人心中又喜又悲,无法言语。

之后裴家大房父子俩扶灵回京,裴家人为裴楠办了丧事,又借着扶灵回乡的由头,全家搬离的京城,自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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