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袍人便是日月神教飞鹰堂堂主、林钢。只见他脸露疑惑之色,随即哈哈大笑:“没想到呀!我们日月神教也能交上明门正门正派的英雄好汉了,好!就冲着这位小英雄的金面,这回便饶过华山派上下。撤,撤都给老子撤……”那杨天勇也跟随着离开了华山。
岳啸天与叶剑声看着魔教众人撤离,都面面相觑,没想到这场恶斗会如此收场。那岳啸天随即咳嗽了一声:“没想到今天魔教也与咱们攀上了交情,嘿嘿……”脸露嘲讽之意。
叶剑声向杨清风厉声叱道:“风儿,你与刚才那魔教的人的关系是怎么回事?快说清楚……”
杨清风也知师父与师伯会有这种反应了!魔教与武林门派之间的仇恨,又岂能凭自己的直觉能替他们分辩得清楚的么?杨清风虽然爱憎分明,却无法分辩,只得实情说了:湘西侠女儿被捉母夜叉捉上山,自己深入龙谭虎穴,身置群魔之中,实是情非得己!而他自己对魔教中不少英雄好汉的铮铮铁骨,光明磊落等,的仰慕之情却瞒过不说。
叶剑声听完杨清风的话,心情稍好,“原来如此,风儿你要切记不能与魔教染上任何关系,要牢记魔教对正义武林的残暴,如:泰山派“孤凡子”庞飞,被魔教残忍地剁了一只手,一只脚。一代英侠便如此成了一蹶不振的残废人;少林圆彻大师被射瞎双眼,自此无缘于这万千美丽世界之色;昆仑派的肖君如女侠,惨遭群魔侵色后致死……”叶剑声边说边露痛恨之色。
杨清风点了点头“弟子谨遵师父教诲。”心底下却暗道:这魔教虽有不少好汉,然而魔教这恶名昭彰之名之根源却是由来已久。以后要再遇到魔教中的这些人呢?当真叫他好生难为情。
叶剑声接着又道:“风儿,你与魔教交情究竟如何,魔教的诡异行径,为师始终不放心,自明天起你便到思过崖去,面壁三月,好好反省。
杨清风自此便一个人到后山顶的思过崖,面壁思过。崖上四处怪石嶙峋,山音袅袅,鸟兽罕至。杨清风在崖壁前跪着,一天天地过去,而脑子里还在想着:如若自己真的与魔教中的那些烈火旗的杨天勇,天罡堂的王祈毅,左使张晓锋等见到面真能对他们猛下杀手么?想着他大义凛然,铁骨铮铮,高风亮节,那天真与他们兵戎相见会怎样呢?越想越是难释怀,越想越觉得正邪定义的界线越来越模糊不清。
思过崖上,除了要完成师父叮嘱克服所谓的魔障之外,杨清风也别无他事了,便专心练起打坐练气的功夫,每天他的师弟王小虎,傍晚便会准时送一次饭,不过饭菜过于清淡了些。
这天杨清风再也忍耐不住了:“小虎儿,你看看,你天天给我送这种菜,全是些什么青菜、豆腐、馒头的素菜,这样下去真的要捱不住了!好师弟,你看平时咱们师兄弟感情这么好,你就帮帮师兄吧!多弄点肉来,最好每天也弄上一瓶酒。师兄可要永远记住你的恩情了。”
王小虎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又重复了一遍他师父、叶剑声的话:“我也没办法,师父说了,你要专心清除了魔教对你的思想诸般毒害。要戒酒戒肉,戒浮躁,戒浮滑秉性,潜心修行三月功满,方可下山。”
杨清风每次都被他用这些话给挡了回去,好生郁闷。看着师弟远远下山的背影,不由感叹,看来得赶快理清这些头绪,不能再叫师父与师兄弟们失望了。
草草地用过饭菜,便到外面的崖壁面壁静思:魔教中的这些人虽表面正义,嫣知他们不是披正义外衣的邪恶么;泰山派庞飞手脚被剁,少林圆彻双目被毁,昆仑肖君如惨遭侵色侮辱等,这些都是铁证如山的事实。对了,也许这也是他们最虚伪的邪恶的另一面,以妄图蒙骗人民。自己以后再遇到魔教中这些人纵使无法痛下杀手,也要尽力将他擒来交由师父或五岳盟主秉公处理!
正想得出神,山径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随即是一阵清脆、熟悉的声音:“风师哥、风师哥……”杨清风闻言一喜,转过头来,只见一个身材婀娜,脸肖清秀,一袭青裙,手里提着一个篮子,如一阵清风般奔了上来。
杨清风微笑道:“灵风妹、你如何也上来了。”岳灵风憨笑:“风师哥,这面壁的滋味还好受么?我带了点东西上来给你。”然后就揭开了篮盖,杨清风只觉一股肉香扑鼻而来。
杨清风看了,是一只熟鹅,和一壶酒。大喜,拔掉壶盖痛快畅饮,“师妹,你也来吃点吧。”
岳灵风坐在石阶上,左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独杨清风,“瞧你这馋样,你就多吃点,多喝点。”
杨清风:“还是师妹好,还是师妹好。”
炎夏的天,这华山之巅的风也懒洋洋的,却也微觉清爽,岳灵风眯着眼浅带笑意,陶醉的样子,静静地坐着等独风吃喝完所有东西,然后道:“风哥,这些东西可不能让你白吃白喝的呀,咱们俩人的那套‘风风剑法’你可有创出什么新招了么?你现在来教我呀!”
杨清风“嗤”地笑了一声,原来如此,你就算不来找我,我也正在琢磨面壁完后如何去找你呢!”
岳灵风听了杨清风的话,笑容更加灿烂了,“讨厌,还是这般油嘴滑舌的。真是死性不改。”
杨清风拾起了长剑舞起了剑法,但见剑气森森,时而像飞狐般灵动,时而像飞禽凌空搏击,剑光飘忽……此时的岳灵风简直是张嘴乍舌:“风哥,你是何时将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剑法改得如此凌厉的!”
独杨清风自习“玄天剑法”之后,此后天下的招数无不信手拈来即用,毫不拘泥带水,要优雅便如行云流水,笨拙也能极至实用。杨清风一遍遍地教岳灵风,却依然是事倍功半,她还是难以领悟。其实杨清风不知,这剑法不过是他临时随意挥洒而致,而岳灵风的性子与他大异,自然难以得其神韵。
天渐渐地暗下来了,岳灵风恋恋不舍地下山了,临别前还与杨清风约定了:此后经常这个时候她都会上崖来向他学剑。杨清风自然欣然地答应了。
杨清风望她下山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兴奋,心道:在往后的日子里,自己便无须为这苦闷无聊发愁了。杨清风自觉再不想去想那些苦恼的什么面壁、修心、想清魔教的种种诡谲。杨清风在一块大石头上坐着,望着天空的星月眼里似乎放着异样的光彩,仿佛所有的愁云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之光。
第二天,岳灵风果然如期到来,依然提着一个篮子上来,依然春风满面。“风哥,想我了么?”
“想!口水都流出来了,今天又带什么菜肴给我吃呢?”杨清风依然往常的那副馋涎欲滴的样子。
岳灵风一边为杨清风拿出可口的菜肴,一边和独杨清风聊话:“风哥,你知道吗?原来你们剑宗的那位张禄福,与萧师伯的女儿早就好上了,哈哈……”杨清风一脸惊谔“没想到呀!那你又笑什么?”
岳灵风:“从此,你那美貌的萧师妹便不会烦你啦是不是?你就算下崖去,不是也一样会寂寞了么?哈哈……”
“我寂寞你便高兴么?你好坏呀!那你可要经常来陪我解闷!”岳灵风闻言脸色一红,别过头来,不由一阵害羞。
杨清风慢慢地吃完了东西,喝了美酒,又来教岳灵风剑法。却觉得岳灵风学得越差,杨清风见她神色有些异样,隐隐也猜到了一些。这套“风风剑法”学来本易,不过剑招的风格与华山剑法的严谨,中规中矩,不能有丝毫偏差,出格,的要旨自然格格不入,学来也格外艰难了。又练了一阵子,岳灵风便收起了佩剑,道:“风哥,天晚啦,改天再来向你讨教了。”杨清风送走了岳灵风,心情微感失落。
灵风妹这是怎么啦?她不喜欢我?但又不像,我也没说什么得罪她的话呀!但她何以这般神情呢?是了!一定是所有女孩子感觉男子有那意思的时候,都会是这种反应的了。不然会是岳师妹有了别的意中人了么?不会的,小师妹脑子想什么,自己这个大师哥还有不知道么?杨清风不停地胡思乱想着。想着:明儿或过几天师妹还会上来,因为这套剑法她还没有学会。那时又会是怎样情景呢?
日出日落,时间过得飞快,这天杨清风面完壁坐在洞口发呆着,终于等到了,却不是岳师妹,而是气宗的崔志雄师弟,崔师弟笑容是纯朴的,大咧咧的,“风师哥,可想煞小弟了,灵风姐随师父前往嵩山少林议事了,临行叫我常带酒肉上来招待你,不然可要把你馋坏了。师哥,灵风姐待你可真够好的……”
崔志雄把篮盖打开,是一大块卤肉,和一壶女儿红美酒。杨清风撕了一块与崔志雄吃,一同痛饮美酒,甚是开心。杨清风:“崔师弟,师伯与师妹前往嵩山是何事呢?”
崔志雄:“听说,魔教将要大举来犯了,师父与你剑宗的叶师叔、啸师叔等都前往了!”
“师弟、萧师伯和我师父和好了么?”杨清风的表情微现忧虑。
崔志雄只是气宗一个不起眼的小弟子,门派中不少重要的事,他都不知情,也很少打听,是最听话最安份守纪的弟子之一。他只好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晓。
“崔师弟,难得咱们气剑两宗的师兄弟聚首,咱们便私下聊一下两宗派的见解与想法好么?”
“好是好,只是、风师哥,小弟年小识浅恐要惹你笑话呀!”
“不妨的,催师弟你难道就真愿意看到咱们华山派就这样争斗下去么?”
崔志雄脸露难色,左右看了一下,道:“风师哥,其实这些我们做弟子的都不大懂,沉溺练剑而疏于练气,到了某种至深的程度,会是怎样,我们做弟子的修为未到,实在是无法想像,只是想师父说的总会有其中的道理,常想师恩如山,我等就算万死也不能报其一,又怎会理会其中是非曲折。”
杨清风自然也明白他的心境,只是叹气不已,“难道我华山派气数本就如此的么,这根深蒂固的矛盾难道就没有化解之道了么?”
崔志雄待杨清风吃完,就匆匆收拾道别了,生怕杨清风再让他发表两宗之争的见解,那可是太为难他了。杨清风看着他离开脚步的沉重,心里也隐隐作痛。杨清风本是面壁让七情六欲的紊乱恢复练武人应有的灵台如镜,如今岳灵风的到来,却让他陡生痴情妄念,喝着崔志雄为他留下来的美酒,更是酒入愁肠愁上加愁,趴在洞口的岩石上竟自醺醺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