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哄右哄才让君苏氏消了气,付出的代价也很严重,莫忧丧失了独掌财政大权的权利,君苏氏说了,“把银子都交给娘来保管,需要的时候再找娘要。”
这样一来,莫忧就不能像前段时间那样上街瞎逛了,钱是英雄胆,有钱干什么都硬气。
你兜里没银子,就是想管个闲事都管不了,再说了,男人逛街和女子逛街毕竟是不一样的,只看不买,那还有什么意思。
……
小掌柜吃的满嘴流油,直呼比自家酒楼做的强多了,婴儿肥的小脸上还有三道油渍,看起来活脱脱一只小花猫。
这场景不常见,按说应该挺好玩的,但是莫忧现在都懒得理他,本来看着长的小小的,又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挺可爱的,现在一看,什么玩意!
随便吃了两口,确定做出来的东西没有失了水准,莫忧就从厨房离开了,这盐水鸡还有一些注意事项他也不想说了,这还不是最气的,最气的是君苏氏已经抱着小小二给他开讲了。
“这盐水鸡可以冷热两吃,冷吃可以渗酒,热吃可以下饭,味道比市面上那些强百倍,缘故是原汤完全浸入鸡肉,和既煮鸡又要汤的不同。”
小小二一边吃一边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君苏氏也不管这些,接着讲注意事项,“但是千万不可使鸡肉过烂,否则就不好吃了。”
走出厨房之前莫忧就听到这些,君苏氏讲的没有疏漏,那些都是莫忧教她的,出了门,换了换新鲜空气,他自己都乐了,你说你跟一个小孩子置什么气,也不怕闹了笑话。
当当当~~~
门口传来清脆的敲击声,莫忧走过去一看,原来是赵三郎,他架了梯子,正在往门首上钉铁钉,铁钉长长的,与其说是钉子倒不如说是小铁钎。
莫忧走过去帮忙扶梯子,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是在干什么,这门也没坏啊,“刚刚炖好的盐水鸡,要是不着急,就先别钉了。”
“君大匠,不妨事的,等我挂上仙木就好了。”赵三郎说话还是有讲究的,上街或者平时一般称呼莫忧为“君公子”,做活的时候一定是喊“君大匠”。
“仙木啊,也是,马上就腊月了,时间过得真快。”时间真是不经过,眨眼间,莫忧穿越过来大半年了,他现在已经很适应这里的生活。
仙木也叫桃符,王安石写过一首《元日》,里面就有“总把新桃换旧符”。
大胜过春节没有贴春联的习俗,只是用桃木板写上神荼、郁垒两个名字,挂在门首,传说神荼、郁垒是兄弟俩,他们“性能执鬼”,居住在桃树下。
“好嘞,君大匠,你帮着看看挂的正不正。”赵三郎打断了莫忧的思绪,莫忧松开梯子,发现梯子很稳当,这才往远处跑了几步。
“唔,稍微往右手边串一串,你说你也是,干嘛多钉一根钉子,如果只是一根不就没有这个麻烦了。”
赵三郎笑了笑,“这样不是结实嘛,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这样呢?”
“这回正好,对了,坊市有没有红纸卖?”看见桃符莫忧就想写几副对联贴上,快过年了,红红火火的才好看。
“红纸?家里就有的,我在君大娘那里见过。”赵三郎稳稳跳到地上,双手互相搓了搓,然后扛着梯子在前面带路,“就在西厢房,很好找的,我先把梯子放回地窖。”
赵三郎指的是靠近后院小一号的西厢房,家里没有那么多人口,君苏氏为了方便就把它当了仓库。
莫忧进去之后果然一点劲儿没费就找到了,因为家里的红纸简直不要太多,堆在墙角堆了一堆。
赵三郎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莫忧出来,进去一看莫忧正对着一堆红纸发呆,他走过去拿出一捆,还用手掸了掸,“怎么?这纸不行?”
莫忧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太多了,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哦,这个我知道,是用来做衣服的,前些年还能看见,这些年倒是少了。”赵三郎抱着纸走在前头,“听说还能做成铠甲,我没见过,君捕头见多识广,他应该知道。”
这么一提莫忧倒是想起来了,书籍上有记载的,“襞纸为铠,而劲矢不可透。”说的就是纸铠甲,“没想到娘连纸衣服都会做。”
赵三郎眼神发亮,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君大娘可是全胜县女红最好的,只要是这方面的事情,她都很精通。”
“就拿我身上的这件衣服来说吧,看起来是麻衣,但是一点儿都不冷,对了,我记得君公子也有一套,怎么不见你穿了?”
莫忧没说话,因为赵三郎穿的就是他那一套改的,君苏氏说反正他又不穿,放着就浪费了。
……
“行了,你也去吃点吧,省的被那两个小家伙都吃了,纸给我就行,我练练字。”
“练字,那我把纸送到东厢房吧。”一提起练字,赵三郎打心底里替莫忧可惜,本来写的一手好字,现在因为一场病都毁了。
也不知道手臂使不上力气是什么毛病,就连宋仵作都瞧不出病根,唉,真是可惜了。
莫忧不知道赵三郎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自己随便编的理由,竟然有演变成一种不治之症的趋势。
回到房间莫忧就开始写对联,经过这半年十分不刻苦的练习,他的毛趣÷阁字其实还是有长进的,只不过想要达到君莫忧的水准差的就有点多了,按现在的进度来算,保守估计,可能需要一辈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半个时辰的努力,莫忧终于写出一副满意的对联,现在他正对着对联沾沾自喜呢。
上联:百世岁月当代好
下联:千古江山今朝新
横批:万象更新
“写得好,不愧是我家大郎!哈哈哈,写得好啊!”莫忧还没怎么地呢,君捕头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此时正使劲拍打莫忧的后背,打的他直抽凉气。
“嘶,爹,轻点,轻点,你这是要打死我啊!”
君捕头收回手,尴尬的挠挠脸,“哎嘿嘿,不好意思,我手上又没轻没重了。”
莫忧摆摆手,已经有点习惯了,“既然爹说写得好,那咱们就把它贴在门口吧。”
“不!”君捕头面色突然严肃起来,“还不是时候。”
“嗯,还是爹考虑的周全,纸的不结实,是应该晚一些再贴。”
“不,晚一些也不是时候,时机还没到……”
莫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