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治元年六月
“婆婆~~老爷子~~没事不要出去奥,街上好像特别的乱呢”千夏心满意足的抱着刚从街上买回来的糕点,想到刚刚在街上看见冲田带着一大帮子队士冲进桝屋正大光明的开始逮人,街上一定混乱不堪,便提醒着喊道
良久没有人回答,“哎~~没有人在吗,那门还大开着,这样好么?”放下手中的糕点,皱着眉头四处看看,真奇怪啊,平常这个时候老爷子一般都在店里做生意才对,就算离去了店门也不会打开着
“嘭”好像是什么东西掉下来的声音,是从里屋传来的,我警觉的将腰间的刀给□□,应该不会是老爷子他们,毕竟没回应呢,是小偷么这么想着我屏住呼吸,慢慢挪动步子,向着里屋方向靠近,我小心翼翼的拉开槅门,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见老爷子挂在正中间墙上的刀鞘掉在地上,里面的刀呢?难道。。
我正想回头看时,“不要动!!”我感觉一样尖锐物体正抵在我的腰上,“敢动一下,就砍了你!!快把手中的刀放下”
我应着背后那人的话语小心的蹲下将刀放在地上“你到底是谁?进来这里做什么?”不能慌,不能在气势上输了
“哼,你们这群壬生狼竟然好意思问,要不是你们,我们的据点怎么会被那那个冲田总司给破坏了!!”依旧是怒不可遏的声音,握刀的手明显是在颤抖中,看来桝屋对他们来说还真是重要的一环啊
“琉生啊~~街上的事情已近平息了,快出来吧”只听脚步声从外面传出来,是老爷子他们,后面的人似乎松了一松,琉生?
“奥,原来你就是白石琉生啊,哎~~没想到你加入了长州叛党”最近长州的叛党活动频繁,而今闹出那么大骚动的肯定不是一般的浪士所为,看来桝屋与长州有关,我们的据点啊,看来是长州党
“闭嘴!”白石琉生怒斥着我,但是其话语中透露出的紧张感确是非常明显,
“琉生你这是干什么,快把刀放下!!”婆婆也不管我后面那个人现在神经有多紧绷,忙过来夺他的刀
“母亲,你这是干什么?如果放过他,他便会去向那新选组通风报信的,到时候我们都得被抓进去”白石琉生并不想就此放过我,还是紧紧的握住刀柄向着我
“哼,我还没蠢到这种地步,通风报信只会把怀疑往自己头上领,而且引起那么大的骚乱你竟然还敢躲藏到这里,你以为没人找的到么,我看是你会连累自己母亲父亲吧!!”我并不转头,但是该说的我都说了,上头定会下令彻查长州躲藏在京都的余党,抓不抓的住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你!!”白石琉生似是被我激怒一般,抓起我的领子便将刀刃往我的脖子上靠来
“你要是敢杀了他,我便将你直接丢出去!!”老爷子怒吼一声彻底使琉生制止住了动作
但是他似乎也没想把我放走而是“你不许动,就给我呆在这里”恶狠狠的警告我后,便将我一把推在地上,重重的关上了槅门
寂静的夜晚就这样悄悄降临,像往常一样,京都的大街上人烟渐渐稀少,直至空荡
我将耳朵靠在房间的槅门上,想听清楚些外面的动静,但是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耳语声,另外的什么也不知道,我有些无奈抓了抓脑袋,正值六月份,而今早冲田抓了长州叛党,没有猜错的话,今晚新选组便会围剿池田屋,这么危险也不知道千鹤有没有跟着去,去了的话怎么办啊,我这个时候竟然还在这里窝着
“你说什么?”这次的暴怒声终于让我听得清清楚楚,我赶忙将耳朵贴上去,陌生的声音,似乎除了白石琉生又来了一个人,应该也是长州叛党“池田屋里正被新选组那群混蛋围剿着,我也是逃出来的,琉生我们赶快走吧,今早桝屋被抓的人似乎把我们的计划给泄露出来了”
“什么!我怎么能就这么跑了”说完白石琉生便激动的跑出了门
“啪”一声,外头的门被打开了,只听见另一个人在他身后叫喊着便也跟了上去“琉生,很危险,赶快回来啊”
机会终于来了
我马上站立起来拉开槅门跑了出去,不对,老爷子他们呢,除了刚才跑出去的人,现在屋子空荡荡的,一定要找到他们才行,千万不要出事啊
“婆婆~~你们在哪里?快应个声啊”我四处找着,只听见有轻微的响动从一个方向传来,是厨房!!
我慌忙跑过去,发现门被锁了起来,这个家伙竟然!!
我一刀劈开了木门,发现两口子正被关在里头
“夏实啊,刚刚我听见琉生出去了是吗?是不是又去哪了啊?”婆婆留着眼泪望向我,我只能点了点头
“求求你把他带回来吧,什么武士啊,派系啊,都与我们何干啊,我只想让他好好的留在我们的身边啊,求求你了!!求求你啊~”婆婆哭喊着紧握住我的手,只见她激动的整个身体往下滑落,我忙托起她,看着他眼泪婆裟的双眼,我实在不忍,是啊,现在的动荡局面难道是这些老百姓们造成的么?他们也是无奈啊
可池田屋现在已成为一个小型的战场,白石琉生冒然闯过去,只怕是没有回头路了
“恩,那我去去就来,婆婆你千万不要着急啊”我将手放在婆婆的脸上,安抚她想让她冷静下来
“你也要小心啊,夏实”这时一直在后面沉默着的老爷子开口道,他的眼神中满是坚毅,我临走时他还补上一句“若是带不回来就算了吧”声音透着满满的沧桑感,也许他们真的是累了吧
池田屋
看着门口被血染红的布帘,我意识到战斗已经开始许久了,从面前的房屋中不断地传出厮杀的怒吼声,虽然我这双脚貌似早已踏足过无数战场,不过人与人相互残杀的战场吗,那我就来看一看吧。。
池田屋中一片黑暗,似乎灯也都熄灭了啊,借着透进来的月光我看清楚地上躺着无数具被砍杀的血肉模糊的躯体,扑鼻而来的浓重血腥味,似乎让我回忆起了刚来时的场景,蹙了蹙眉我慢慢的踏过地上的尸体,走像房屋的深处
“混蛋!!”只听声音从我后方穿来,我拔出刀刃刚想与之对抗时,一击快速的刀锋已经朝那人砍了过去,血顿时喷溅出来,被喷了满身血污的我呆呆的站在那里久久回不了神,“喂,你不是平助队里的那个琉生么?没事吧”我看着帮我击杀那名长州叛党的人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拍着我的肩膀说着
“恩,我没事的,永仓先生”来人便是新选组二番队队长永仓新八,我看了看永仓拍着我肩膀的手不觉心脏紧了紧只轻声询问他“你的手没事吧,好像连肉也被削掉了”
“哈哈,什么时候被蹭到的,小事一桩!!”永仓却好像没事人一样大笑起来
“那个,有没有看见。。。”我刚想开口问他有没有看见千鹤,永仓便一脸严肃的看着我“平助在上面,帮我去看看他吧,似乎是受了很重的伤,我现在脱不开身,人又是少得可怜”
“什么?!上面吗?我马上去”永仓看着我笑着点了点头“他就交给你了”
“好!”我头也不回的便急忙朝着楼上奔去
我心头此刻慌乱如麻,也不管阶梯上到底躺了多少鲜血如柱的尸体,只是不停地找着,想找到那个人的身影
在那里!!
此刻的平助肩膀微微颤抖着拿着刀柄,整个身体都是晃晃悠悠的,突然他似乎发现什么似得想冲上去嘴里呵斥着“混蛋,等一下”
不过显然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追赶了,脚下一绊便摔了下去
我忙跑过去,将他翻身过来,此刻他额头上流出大量的鲜血
得先止血才行,我一边想着一边将他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随手扯了一块自己的衣物便扎在他的头上
“是谁?。。。千鹤么?”鲜血顺着额头往下滑,遮盖住了视线,他能看见的只有模模糊糊的一个影像,断断续续的向着我问话,而我并不想回答,只是盯着正站在我们面前的浪人
并未握刀,突然看到了地上掉落的钵金,看来是平助的啊,从中间已被切成两半,赤手空拳并且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只有
——鬼族的天雾九寿
“原来是你啊,铃鹿一族的侍从。”沉稳的声音,他竟然认识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死死盯着他
“看来果然如你的同伴所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面无表情,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
千良!那个家伙竟然站在他们一边了“切勿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不想被当做弱者来看待”
“奥,还真是让人佩服的气节啊,不过奉劝你还是不要有什么过激行为才能保住好不容易捡来的性命”天雾半眯着眼睛,似乎知道那天夜晚我被“杀死”的事情一般
我沉默着拔出刀刃,虽然是跪坐的,但我并不想就此让他如此俯视下去
“我并没有战斗的理由”他看见我的动作愣了片刻后竟然笑了,我微皱眉头并不答话,而他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若你们要撤退的话,我也不会追上去要你们的命”
放过我们?天雾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便要离开
“如若那个家伙真已投靠你们一方的话,给我带句话吧”我突然开口道
天雾慢慢的停了下来似乎在等我说下去
“那天夜里我既然又活了下来,便不会再有什么犹豫,若你们的主子相对我的家人做什么话,我就算死了千千万万遍也会拖他下去”我此刻异常冷静的语气倒是让天雾惊讶许久
“你倒是与以前变了许多呢”说完,天雾就迅速的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似乎又活了一般,腿上的平助似乎一动不动的,“平助!”我忙抬手测了侧平助的鼻息,太好了,虽然微弱了些,应该只是失去意识昏过去了吧,希望他没有听见刚才的对话才好,看着他痛苦的蹙眉,平常脸上丰富的表情,在此刻却只有疼痛,因为大量的鲜血流失,紧抿的嘴唇毫无血丝苍白无力,我用手指轻轻划过他的鼻尖,将手放在他的微有些汗水的脸颊上,刚才一定是经过了激烈的战斗,好好睡上一觉吧
坐在满地狼藉的屋子内我抬头透过窗户看着微微发亮的天空,无边的夜晚总算过去了
虽然来到这里只消片刻,但对于我来说却异常漫长
据说当晚池田屋里的尊王攘夷过激派浪士有二十几人,浪士中有七人战死,四人负伤
后来又在会津藩与京都所司代的协力下,最终成功的逮捕了二十三人
而帮助他们逃跑的池田屋主人也被捕获
深入敌方不畏众敌,新选组在这次的突击当中取得了史无前例的傲人功绩,但相应的损失却也不小
冲田总司因为在与敌方打斗过程中胸口受袭,昏了过去
平助的额头也被砍伤,血流不止
永仓的左手也受了伤
还有一名队士在后院身亡,两名队士重伤,似乎也撑不了多久了吧
担当会津藩的京都守护职和担当桑名藩的京都所司代也都分别与浪士展开了激战
由于“池田屋事件”中的活跃,新选组就此一举成名
京都获得了暂时性的和平
不过更大的漩涡似乎也正在慢慢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