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女王开着宝马,而坐在一旁的祁千佑时不时用眼的余光看着她那面无表情的冷脸。
「不知道祁小姐,喜欢西餐或中餐?」
杜堇淡淡的开口,祁千佑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而看向车外。
她不想回答,毕竟自己根本是被强迫拉来吃这顿饭,可是碍于礼貌与这女人的气场,她也不能不回答。
「都可以,不吃辣。」
于是杜堇的车在一间吃一餐可能是祁千佑一个礼拜菜钱的义式屋前停了下来,祁千佑先下了车,等到杜堇停好车之后两人才慢慢地一起走进去。
看见客人光临,立刻有穿着漂亮制服的服务生上前服务。
杜堇坐在祁千佑的正对面,接过菜单之后用一大串的义大利文开始点餐。祁千佑有点呆住了,那菜单难道整个都是义大利文吗?
当服务生将菜单收走了之后,祁千佑喉咙发出咕噜地一声,她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对上了对面人的眸子,然后又撇开了视线。
杜堇十指交握,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虽然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祁千佑知道,她的视线彷佛是老鹰在看着地上那条蛇似的,认为自己是手到擒来。
「祁主编认为义大利料理如何?」
「還行,我不太挑的。」
「嗯…」杜堇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声。
祁千佑的嘴角抽了抽,依旧不想看着杜堇。
但既使自己不去搭理她,杜堇还是无所畏惧的跟她说着话。
「想必祁主编一定很清楚,我专程来的目的。」
「我不知道,请问杜社长在我身上能得到什么利益呢?没有!」
祁千佑喝了口方才服务生端上的沙瓦,好酸,她微微皱了眉头。
杜堇看着她这副要咬人的,小狼的模样,对她越发兴趣。
她要的就是这种人才,尤其在市场最大的大众文学板块,她要可以跟作家交涉可以催稿的编辑,而不是任由作家们拖稿的。
也不晓得是不是杜堇身上的气息太冷了,在他们刚进门的嘈杂声此时只剩下细细碎碎的低语,餐厅里,时雨只能听见她对面的杜堇的声线。
「有,我想要妳。」
杜堇的饮料是餐前上来的,服务生刚端上一杯黑莓果茶。她的话彷佛是炸弹的引线似的,燃出餐厅一片细语,许多人朝着他们的方向看着,似乎在打量这该不会是所谓的潜规则?
祁千佑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愣愣地看着她。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拿着包包离开。
「杜社长,恕我无能,我对目前的工作很满意,所以…」
杜堇没等她说完,就先打断了她。
「为什么不来微光呢?是妳觉得我们的待遇还不够好,还是待在微光会埋没妳人才呢?抑或是说,妳觉得我这社长的态度不好,妳不想与我共事?」
祁千佑在心里默默吐槽着,妳既然有自知之明又何必问我呢?
「抱歉,杜社长,我在雷霆已经工作两年,如您所知我的朋友也在雷霆。我对于目前的工作很满意,拒绝您的邀请不是对于您的出版社不满…」
杜堇听了那么长串却像是只有听见最后一句话,她将已经喝了四分之一的杯子搁到桌旁去,双手又回复原本十指交叉的模样。
祁千佑有种拿起她的饮料泼在她那全白女用西装上的冲动,她为什么非要找自己不可,其他出版社难道没有人才了,现在沦落到她了吗?
「杜社长…」
她还开口欲辩,服务生却恰好送上餐点。
接着便是长长的,只有刀叉与瓷盘的碰撞声,看来杜堇用餐时是不说话的。祁千佑有点不高兴,这女人给她的感觉就是从到到尾都在玩她。
她一边吃着杜堇点的义式迷香烤鸡,一边看着那在她心中已经被狠狠题上可恶两个字的女人。
杜堇用餐的样子很优雅,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虽然咀嚼的很快。但是祁千佑知道她一定受过良好的家教,因为她的刀叉与盘子从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是多么高难度的技巧。由此可见,不是常常用刀叉的人不可能练成。
问题是在这种国家,谁会餐餐用刀叉,除了有钱人。
没错,虽然祁千佑有点小拜金,她也希望自己可以买间自己想要的房子,而不是像现在租公寓。她也想要过上好一点的生活,可以买一台车而不用挤公交。
不过就算她小小拜金,她跟大部分的小老百姓一样,有一点小仇富。看见有钱人将鱼翅汤当作漱口水来喝的时候,她会想要用高跟鞋的鞋跟死死踩住他们。
现在杜堇莫名地给了她这样的感觉,虽然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炫富,祁千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看她不顺眼。
不过显然的,不顺眼的原因绝对不止于她有钱这一点。
她总觉得她对杜堇的印象那么差的关系,在于第一次见到她时,那种冰冷而不可一世的态度。
祁千佑已经把她的那一份给解决掉之后,杜堇还剩下三分之一。等到杜堇终于开始用手巾擦起嘴边的油渍之后,祁千佑坚定的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输给这冰凉凉的女人。
「用餐完了,我们继续方才的话题吧。」
为了去油腻,两人又喝了不少沙瓦。虽然祁千佑已经喝的有点皱眉头,杜堇脸上的表情却反而有点享受。
「杜社长,我必须了当的跟您说,妳的邀约我无法答应。」
「祁主编,我相信我的秘书有跟你说过我的个性多么坚持。」
「这不是坚不坚持的问题,如果只是一两次,我可以当作贵出版社真的很有诚意。可次数如果多太夸张,并且常常干涉到我私人的下班时间的话,我会当作是骚扰而一概不理。」
祁千佑盯着杜堇的眼睛,一字一句坚定的说。
杜堇看着她如此坚定的眼神,还有听着她这么铿锵有力的语句,她突然莫名的想要笑。
「给祁主编带来困扰真是不好意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杜堇首先站了起来,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祁千佑便也跟着站起,与杜堇一起慢慢的走到外面去。
她决定自己走去路上搭公交,不去坐杜堇的车。跟她在一起总是有种令她感到不舒服的感觉,她只想要离她远一些。
这个冰山的言语虽然没有到咄咄逼人的地步,可是她那冰冷的语调与气场就是让她不喜欢,她干嘛要和这种人一起工作。
「祁主编不让我送妳吗?」
「谢谢杜社长,我自己搭公交回去就行了。」
「已经这样晚了,这样一个女人在街上多危险。」
我觉得跟妳在一起比较危险…祁千佑忍着没有说出来。
不过杜堇说的也是,怎么吃个饭也能从下午六点到晚上九点,刚刚那三个小时到底是怎么过的!?
所以祁千佑最后还是坐上了杜堇的车,但是她当然没有让她把自己送回租屋门口,而是在外头的巷子就说要停下。
借着摇下的车窗,她有礼貌地跟杜堇道谢,等到杜堇的车离开之后,她才转身往自己的租屋而去。
不过虽然她听见杜堇亲口说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的时候,有了松一口气的感觉。但是...她很怀疑杜堇真的会这样就善罢干休吗,她总觉得杜堇不是这样容易放弃的人。算了,她已经清楚的告诉她,以后若是在不停的邀约,一律当作是骚扰。
她一定要毫不留情地拒绝所有有关挖角的事情。
浑身疲惫的上了楼,她慢慢地找着钥匙然后打开了门,脱了鞋并排好在门外的垫子上,进屋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将灯给点亮。一个人住的坏处就在于每天回家只有孤寂的空壳在等着。不过好处在于她假日时想做甚么就做甚么,她大多是带着星期五还没有全部审完的稿,到她平常会去的街角咖啡厅点一杯新鲜水果茶,霸占最好的那个位置,在那里窝着一个上午。
不管是老板或是工读生都知道她这号人物,所以她并不会被赶。
就算现在有在玩网游,假日时总不能为了上线而睡上一整天吧,身体一定会被搞坏的。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她在床上好的伸了个懒腰。
不晓得接下来四人要承接怎么样的任务,她似乎,真的对这游戏上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