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身子的原主是什么时候穿越来的呢?她从何而来?是个什么身份背景?又到何处去了?最初的玉簌公主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歩瑶的故事,是发生在多少年前?她又经历了多少岁月的消磨?千年?万年?
这层层迷雾,终有拨开的一天。
……
这是一个很大的山洞,山洞口长满了蔓藤,就象一个天然的门帘。公孙煊渁掀开一处蔓藤,拖着林兮若的小手,走进山洞,“别乱动。”他确定她不会胡乱走动,才松开她的手,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借光微弱的光亮,搜寻着洞里的枯枝。
林兮若站在原地,到处漆黑一片,也看不清洞中情形,但能感到洞中竟特别的暖和,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如同两个世界。
他将林兮若拥紧,用自己的脸贴着她冰冷的小脸,“你没事吗?”
从他脸上传来的体温,让林兮若感到自己还有知觉,长吁出口气,“我没事。”
“你怎么知道这儿有个山洞?”
“这山陡,我在这山里练过一段时间轻功,所以对这山里的情形十分熟悉。”公孙煊渁将寻来的枯枝架在一起,升火点燃,又寻了些枯草,绑在一起,扫尽火堆旁的地面,才转过身来叫她,“过来。”
林兮若走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突然觉得很累,“借你肩膀靠靠。”
公孙煊渁嘴角微微上扬,火光将他俊美的脸,蒙上一层光芒,多了些朦胧的美,如同梦境,伸长手臂揽住她,“傻瓜。我的肩膀随你怎么靠。”
“谢谢了。”林兮若回了个笑,不过那笑却很快在唇角消失,这一晚之间,她对这世界感到无比迷茫,到底什么人才可信,什么才是真情?偏着头,慢慢靠向他宽阔的肩膀重生之谋逆。
这一靠之下,发现脸上一阵潮湿,蓦然一惊,象上了弹簧一般坐直。伸手便去解他的风氅。公孙煊渁不避不让,任她解开自己的风氅系带和里面的夜行衣,只是静静凝视着她低垂着的微颤的长睫毛和她苍白的面颊。他能想到现在的她心里会是多难过。他在军中多年,尝过被视为手足的兄弟背叛,反插一刀的滋味,她此时正品尝着这种滋味。
被自己一向敬重的表姐派人追杀,尽管还能侥幸保住小命。内心里的伤痛却永远无法愈合。她虽然脸色很不好,但这份出人意料的冷静,让他感到不安的同时,又打心眼的佩服,这个看似娇弱的小女人再一次让他看到,藏在身体里面的那颗坚忍得非同一般的心。这样的一个女人。正是他想要的,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适合他。
过去,他认为世上不会有这样的女人。现在他信了,也服了,也更坚定了与她同守一生的信念。也许,这就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看到她的第一眼,他便觉得宛若已经熟悉了许多年一样。格外亲切,便认定了她。
他的不久前才包扎好的伤口。早已因他刚才在地上翻滚的剧烈运动和承受着两个人的体重悬吊在枯藤上,而重新崩裂,甚至将没有受损的肌肤也拉扯开了,皮肉外翻,血肉模糊。虽然不象当胸一剑那样可能直接丧命,但也是极为触目惊心。而且伤口周围热得烫,溃烂的伤口怕是要引起发烧了。
林兮若将他的上衣里里外外尽数除下,血水早已顺着他结实的后背流向他的裤腰,再浸了下去。她吸了口冷气。“你知道不知道,你如果再继续吊在那枯藤上。你会失血而亡的。”
“我又分寸,抗得住。”刚才他的确是竭力支撑,但他不会让自己因为力竭而掉下无底深渊的,何况怀中还有她在。
林兮若也不敢再拖延,麻利的重新为他处理着伤口,尽快为他止住血。但是,她看着眼前触目惊心的伤口,怒从心起,刚才,如果他没算好时间,差一点或没抓住她,再或没抓住枯藤,那她或他们便不明不白的做了孤魂野鬼了。
公孙煊渁不以为然的咳了一声,润了润嗓子,“我不会让你死的,有我在的一天,你是不会死的。”
“你哪来的这些自以为是的自信?刚才明明只要差一点……就……”林兮若气得恨不得将眼前这个该死的男人丢在脚下狠狠的踩上几脚。
“相信我。”他的声音低沉而霸道,没有任何解释,只是告诉她,你应该这样,也必须这样。
“我凭什么要信你。”信他?他到底有多少秘密瞒着她?林兮若现在不知道能信谁?
“因为我是你的未来夫君。”他转过身,握住她满是鲜血的手,直直的望进她的眼。
“夫君?”林兮若秀眉一挑,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夫君对别的女人来说,可能是依靠,是天。但对她而言,是最不可信的动物,甚至可能是毒蛇,何况他们什么都不是。
“兮若……他的心象是被马蜂狠狠的扎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刺痛,不觉中握着她的手更加用力,几乎捏碎了她的手骨,“我知道刚才的事,让你受了刺激,这样的感受,我能体会,相信我,我能给你想要的生活。”
林兮若淡淡一笑,垂下眼睑,看着被他紧握着的手,“你怎么可能体会得到我的感觉。”
她未名其秒的来到这个世界,处处小心,可是仍然处处碰壁,想用心去对待每一个人,得到的却是鲜血淋淋的回报,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承受力,到底还能承受多少。
这样一个完全不知他在做什么的男人,如何依靠?这样的人又怎么能交付一生?这样的男人又怎么共渡一生?她有谁可以依靠,有谁可以信任?
她自嘲一笑,天地之下,身边俊男才子如云,却没有一个是她的那杯茶我的绝品美女。
林兮若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兮若,不要这样,什么事都会过去。”她的沉默让公孙煊渁感到不安。
林兮若抬起脸。淡淡的笑了笑,“我没事,转过去吧,你的伤口没处理完呢,我可不想再闹什么岔子来,又得重新来过。”
公孙煊渁不放心的看了看她,见她眼里虽然有浓得散不去的阴郁,但神色还算自若,知道这件事,她能承受得下。放开她的手,顺服的又再背转身去。
“你的伤口太大,不缝合是不行了。这以后要留疤了。”她轻抚着他伤口旁边红肿的肌肤,这么漂亮的后背,要留下一道可怖的疤痕了,叹了口气,好不惋惜。不知妖殁的药。能不能去除那道将要留下的疤痕。
他却全不在意,“留疤就留疤吧,这战场上打滚的人,有几个能不挂上点彩。”公孙煊渁却又将她往身边拉了拉,道:“你脱掉一件袍子……不冷么?”
林兮若抱着肩膀,坚强的道:“俺是强壮的人。”
话音未落她身上多了件衣服。仔细看是半件——公孙煊渁趴着睡,将护住前心的剩下的半件衣服搭在她肩上,林兮若怔怔的抓着那半件衣裳。说实在的真的起不了什么保暖作用,然而不知怎的,抓着那半件质地柔韧的衣裳,掌间光滑而沉厚的触感便似瞬间传入心底,绸缎是凉的。滑如游鱼,似乎不经意便会游走。而心是温软的,平平静静跳着,有种泰山崩前亘古不变的安然。
山洞外夜风呼啸,暗洞无声,枯草地上合衣而卧的男女,在柴火的微光里一坐一睡,沉静相对,半晌,坐着的那个渐渐歪了歪身子,睡着的那个,轻轻将她拉下,将落下地的半件衣服盖在了她身上,又向她靠了靠,两人合盖着半件衣服,沉沉睡去。
林兮若朦朦胧胧眯着了一会。
看天色竟然已经微亮,林兮若爬起身,公孙煊渁仍在睡着,林兮若看看他焦裂的唇,知道伤口发热的人最易口渴,去接了山洞内滴落的泉水来喂他喝,她将公孙煊渁的上身扶在自己膝上,看见他虽重伤衰弱但仍旧唇色如火,清水自唇间滴落,如露珠盘旋于玫瑰,越发艳丽不可方物,林兮若怔怔的看着,忍不住伸出手指,在他唇上轻轻抹过。
这一触并没有抹下她想象中的胭脂等物,手指上干干净净,林兮若笑一下,摇摇头——当天下所有男人都是兔儿爷那样的戏子爱化妆么。
她手指掠过公孙煊渁唇角,顿了顿,指尖正欲一撩,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公孙煊渁又醒了,倚在她膝上静静看着她,琉璃般的眼神看得人有几分虚幻,林兮若有点心虚的想缩回手,公孙煊渁却不放,将她的手抓着,对着亮光仔细照了照,像是想欣赏那般轮廓的优美和手指的洁白般,出神的看了看,然后突然将她指尖往口中一送,轻轻一咬。
林兮若“啊”的一声急忙缩手,大怒:“你乱咬什么?”
公孙煊渁侧过脸,他的眼神在晨曦雾气中看来像是笼罩在烟光里的银湖,幽深广阔,闪烁跳跃着日色的金光和月色的银光,千颜万色的华彩,从林兮若的角度,还可以看见笔直的鼻和棱角分明的唇,闪着蔷薇般的光泽,有着一种鲜亮狂野之美,像一幅最浓丽的画凸显在白色的雾气里,美得令人心跳,。
ps:
我的作品发布了新章节
感谢火舞lhh2012的鼎力支持!感谢雪花~飘~飘~的桃花扇!感谢金钦的粉红票!感谢水星的蒙面超人、大耳郎的礼物!感谢打赏、订阅、投票、的所有朋友们!祝大家健康快乐,一切顺利!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