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种种子依如今也是笑着的但是眼角却多了一抹酸楚多了一些湿润的感觉
子依走到了御水轩的里面逛了逛看了看
这里到处都是尘土看來在当初颜傲风把她们两个分配到“蔷薇雅”侍奉“逸姬”之后就沒有人再來过这里了吧
子依伸手擦了擦凳子坐在了上面就好像当初她们都还在的时候一样
“唉”子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并不敢太大动作因为她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忽然子依似乎想起了什么她低下了头看着自己怀中的那一块硬硬的东西装着秦尹谦骨灰的酒瓶子
她笑了笑:“沒想到到现在陪着我的还是你”
子依不禁想起了更多她想起了在南疆禁地的那条巨蛇想起了大漠的风沙想起了秦尹谦这个人
子依定下了神來看到了床板上面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子依站起身來好奇地走了过去
她走到了床边看着那床板上赫然放着一个手工制作成的小香囊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正是因为这纸被吹起來了一摇一摇的所以才吸引到了子依的注意力
子依拿起了那个小香囊这做工莫不是出自浮萍之手又会是谁上面的手工分明就不是跟这颜府甚至皇宫里的一样
子依拿起了那张已经很久了的已经开始发黄了的纸看了看上面那模糊的字迹
这上面的语言甚是不通顺子依也只是看懂了而沒有看明白
这些东西是浮萍写的就算不看那个歪歪扭扭的落款也能猜到毕竟碎玉不识字
而大概这上面就是写这个屋子从前住了一个十分和善的主子可是红颜薄命并沒有好好地继续在这里居住希望逝者安息而后來在这里住的人也请尊重这里的东西因为这里都是“路雨晴”所喜欢的还说什么万一“路雨晴”回來了这样子会显得有安全感一些
子依看着这傻里傻气的字里行间心中无限感慨怎么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到最后会变成当日跪在自己面前的那副模样呢
当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子依的第一反应是怎么她会在这里怎么可以让她看到自己这么可怕的一面
然而子依却不想去面对浮萍就是那个对自己下毒的那个人
“给你下毒的凶手我已经帮你找到了”
子依听了颜傲风这样说似乎有了多一些的气力了她用尽全力抬起头等着颜傲风的下文
颜傲风直起身來拍了拍手清翔压压制着某个人便进來了
子依的眼神从愤怒疑惑到吃惊沮丧
清翔压着进來的那个人不是浮萍又会是谁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按摩膏按摩膏不会是按摩膏吧子依暗自在心中想着
“你自己说清楚”颜傲风冲着浮萍喝道让她自个儿给子依说清楚原有
浮萍一进这屋便看到了她家小姐趴在床榻上背后像是有了个大片的猩红的纹身
眼底露出了一丝害怕
子依侧过头去沒有看她她不想问她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要出卖她
“是我”浮萍的声音颤抖着“是我下的毒”
侧过脸的子依听着浮萍亲口说出了这句话她的嘴巴麻木掉了可是心沒有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一颗两颗滑落到了绣花枕头上瞬时湿了一片
“为什么”浮萍身后的清翔沉默着沒有说话这句话是颜傲风问的
“为什么”浮萍轻轻挣脱了清翔做样子压制着她的手她是自己來的沒有人抓捕她过來
浮萍摇摇晃晃地朝着子依的床边走去到了颜傲风正要阻止她继续接近子依的时候她便自己停了下來
她此时的双眼已经被泪水模糊了大大的眸子里灌满了眼泪
她猛地回头用手指着自己失声痛哭着:“为什么”
沒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如此激动清翔和颜傲风只觉得需要打起精神他们怕浮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來
“我在这里十多年了你不是说人应该是平等的吗是你让我们跟你同桌吃饭与我们姐妹相称可是凭什么你不也只是一个舞姬出身吗”浮萍说出的话像一把把刀子在子依的心上刮着“雨晴姑娘是你告诉我们丫鬟也是需要被尊重的是你告诉我们原來我们也可以跟你一样可是这么久过去了我们跟你有什么一样了你死了有人给你安排了一个更高更好的位置让你高枕无忧就连那些身娇肉贵的名门闺秀都妒忌你得到的宠爱”
浮萍哭得撕心裂肺:“我要的不是做丫鬟做雨晴的丫鬟是丫鬟如今做逸姬的丫鬟也还是丫鬟凭什么凭什么你就是蓬莱的仙女你也只不过是跳舞好了些只不过是会用舞扇割破别人的喉咙罢了再不然就是在宴会上下毒凭什么”
浮萍越说越激动居然跑到了颜傲风的跟前死死地握住了颜傲风的手:“颜公子你还记得我吗你回府的那一天我还给你端过水的你记得我的吧你当时还问过我多少岁了你还夸过我长得标致的”
颜傲风已经忘了到底有沒有那么一回事了但他现在看到她的脸却是觉得恶心不已他一手甩开了浮萍浮萍猛地倒在了地上
“呵呵呵”浮萍似乎有些癫狂了她居然笑了起來“你沒有想到吧你以为只是按摩膏吗呵呵那按摩膏是骗你的”
听到了这里泪眼婆娑的子依转过头來看着发髻都已经乱了的浮萍
“按摩膏只是我很久之前给你落的一个引子你别忘了你的所有衣服都是我亲手做的我亲手折叠的”说到这里浮萍又停了下來她似乎是在给子依时间让她自己去想为什么“哈哈哈那个大师说一共要下四次毒而你的舞服是我最后一次下药了果然发作了哈哈哈怎么样这种东西种在了身上感觉很爽吧”
子依看着她想要撑起身來却无奈有锁链绑着撑起來了一半便又倒了下去
怪不得那天穿上了舞服之后开始觉得身上痒痒的;怪不得自从浮萍给她按摩过后她便时常觉得后背痒痒的她还以为是自己冬天缺少运动忽然出汗了;她还以为是冬天太干燥
“哼哼”浮萍坐着身上似乎沒有了什么力气她只冷冷地笑道“你以为那一次给你下药的真的是梅儿吗”
这句话话音才落颜傲风和子依便一时一阵惊讶
“给你下药的是我”浮萍谈了叹气眼眶里的泪珠子还不住地往下落
“你说明明公子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就是那么不懂风情呢你以为你梦话里喊的都是夕桥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浮萍原來是觉得子依得到了颜傲风的青睐却仿佛是有持无恐一般贪心地在放长线钓大鱼
她却不知道她亲口说出來的这些确实是使子依肝肠寸断了
说着说着只见浮萍忽然做出了一个呕吐的动作一大滩血从浮萍的口中吐出沾污了她精致的小嘴和她一身绿色长裙
清翔想上前查看可是却被颜傲风拦住了颜傲风摇了摇头示意沒关系毕竟浮萍现在也不会对子依造成什么伤害了就随她去吧
她笑着看着子依:“你说过以后会给我找一处好人家的可现在浮萍怕是无福消受了如果小姐不介意就请您给我留一条全尸吧也好让我向黄泉下的父母有个交代”
“小姐啊从那天在花园小径上遇见你我就对你喜欢不已你与其他小主一样可是也不一样你有一种很特殊的吸引力和善宽容可是你不应该对我们如此仁慈的我只是一个丫鬟你给我这么多我开始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了”
还沒等浮萍的话说完浮萍又像被什么呛了喉一样挺起了身子瞪大了眼睛來不及痛苦便倒地身亡了
子依到现在都忘不了她当时的那个样子跟平日里见到的那个浮萍截然不同
子依恨过伤心过到现在细细琢磨起來却觉得事情很蹊跷怎么浮萍当时一看到子依会有那样的表情
当时以为是害怕害怕看见了子依背上面那些那么恶心的腐肉而现在看來她似乎是在包庇和隐瞒什么她只是害怕子依会看出來她撒谎罢了
沒错子依宁愿相信这样也不愿意去恨浮萍不愿意相信浮萍所说的
子依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这里的尘埃一下子都被吸到了自己的肺里面她叹了叹举步离开这里朝舞楼走去
在这颜府子依最舍不得的还是那个舞楼虽然还是当上了“逸姬”以后她还跟碎玉、浮萍还有清翔來过这里但是至少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再是从前了
子依觉得她必须要把这些地方都走过一遍才肯离开因为今日一别也不知道要等何年何月还能再看到这些旧物了
才走到舞楼的门外子依的脑海便又翻起了那些旧时光來
还记得第一次來到这里是新官上任子依用了舞姬“路雨晴”的身份接任了颜府的头牌舞姬地位在从前这里的四大舞姬之上
加上她是颜傲风“钦点”进來的又被颜达如此“特殊待遇”那些女人们自然是多话说的
“她呀想必她也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
“对呀你说刚刚从径国过來便被选了进來当领舞凭什么嘛”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走运了些”
“是想飞上枝头吧”
“天呀听说老爷和公子都好喜欢她耶呵呵”
“呵呵可不是红颜祸水吗”
“哎呀你们有沒有听过妲己褒姒呀呵呵可真是狐狸精呢”
“只要老爷和公子不要被勾走了魂才好呵呵”
“是呀是呀”
“呵呵”
那天走到了门外的子依本來心情就不太好的好不容易与瑞玉浮萍两人聊天时调整了些谁知道听到她们这些妇人在此嚼舌头心中也是不快
“嘘”子依才一转身准备溜进去谁知却被几个眼尖的女子看见了连忙示意其他人别再说了
子依看着她们其实生平最讨厌那些闺中妇人的扭扭捏捏全靠嚼舌头度日一点意思都沒有但是子依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走到了一边看了看她们拿出來的道具和练舞用的舞袖问道:“你们平时都是跳些什么舞的”
“都会一点啊”一把好像很无所谓地声音回答着子依好像认得她那天她有出來迎接子依好像是叫白葵
“都会呀”子依佯作若有所思的样子“那你们今天想跳什么”
坐在一边的暮云并沒有看子依只是背对着她自顾自地对着铜镜在上妆:“再过半月就是朝廷的送老臣了谁还有什么心思去跳其他的”
雪霁见暮云的语气不对便连忙解释道:“哦雨晴姑娘是这样的送老臣是乔国五年一次的宴会是用來送别那些将要告老还乡的老将大臣的”
而这时站在远处的白葵也走了过來:“公子今早报來说当天想看贯国的舞蹈唉且不说我们这些日子练的舞蹈全白费了我们之中也沒有人会跳贯国的舞蹈呀”
子依一听贯国子依心中不免惊了惊也有些不解为什么那么巧要看贯国的舞蹈她故意问了问:“那怎么办”
她当然不会知道这是颜傲风已经认出來子依就是“路雨晴”之后故意安排的
此时暮云转过了头來冲着子依挑了挑新画好的眉嘴角也充满了不屑的感觉:“你跳咯你不是很厉害吗”
暮云这话无不透露着她对子依的不满
白葵见此情况便过來挽了挽子依的手稍稍地在她耳边说:“雨晴姑娘不要见怪暮云她生性比较直她见辛苦了那么久的舞蹈根本用不上心中难免不爽”
子依点了点头示意白葵她并沒有介意
而后來这舞楼也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子依经常來的地方
子依摸了摸那空空如也的梳妆台看了看那沒有空空如也的服装房间子依还曾经在那个昏暗的小房间里面给自己的舞袖缝上“袖里飞刀”
这一切的一切都还是那么地历历在目啊可惜年月已经不知不觉地溜走了留下來的就只是这个多情的故人在这里暗自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