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心继续写字,没作答。直到将面前的字贴写完,这才缓缓抬首,看着已经气到脸红脖子粗,快要跳过来对他动手的萧魅,淡淡地勾唇,道:“尚可。”
旁边的腊梅闻言面露喜色,向萧魅投去得意的示威目光。
“君陌心!”萧魅差点儿没气晕过去,戳着他的鼻子质问:“你明明答应我的,不纳妾不偷腥……”
玉蝉快要吓晕了,忙拉住萧魅,小声地劝道:“大小姐,你别这样!”
天呐,这简直就是十足十的妒妇,妒乃七出之一,要被休的啊!
君陌心倒没动怒,接过腊梅递上的茶水,浅呷一口,问萧魅:“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座纳妾偷腥了?”
萧魅一哑,看他满脸笃定扪心无愧的模样,她还真有些被他唬住了。不过,随即回过神,气乎乎地质问:“那个腊梅怎么回事?你明知道我讨厌她,还故意把她放在身边!”
腊梅忙跪倒在地,惊惶地叩首道:“奴婢不知做错了何事惹魔妃生气!”
“你勾引我的老公,还在装!”萧魅看着腊梅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踹她一脚。她指着君陌心,郑重地对腊梅申明所有权:“他是我老公!你—给—我—滚—远—点!”
玉蝉快要晕过去了,张大嘴巴呆怔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而腊梅有些听不懂萧魅所说的“老公”是什么意思,但能听得出来似乎是萧魅对君陌心的昵称。她当然不能当着君陌心的面顶撞萧魅,就垂首试泪,不胜委屈的样子。
“够了。”君陌心终于沉下脸,明显不悦:“腊梅善解人意,本座留她在身边服侍有何不妥!休无理取闹!”
“你舍不得她!”萧魅怒火攻心,简直想顺手就近绰起什么来揍他。“你明明就是舍不得她,还装模作样!君陌心,你敢移情别恋……”
“何来情恋,何来移别!”君陌心蹙眉,眉宇间隐显不耐烦。“你是本座的妻,宠你是情份,最好别恃宠而骄!”
萧魅倒吸一口凉气,始记起这个男人凉薄。他原就是个淡漠冷情的男人,是新婚这几日的朝夕相伴耳鬓厮磨让她忘记了戒备,误以为他是她今生的良人。其实,他骨子里的东西并没有改变,是新婚的甜蜜和他短暂的温情让她迷失自我,妄想与他谈论什么爱情什么专一,看来她**汤喝多了才如此。
“君陌心,你……”萧魅一口气噎在当胸,硬是说不去了。大眼睛里迅速涌起泪雾,越聚越多,眼瞅着就要泛滥成灾。她既拿他没辙,只能拿出女人最后一招——眼泪。
“大小姐,你别生气。”玉蝉小声地劝着,很是着急。“魔君一直很宠爱你的,心里也疼大小姐。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口角就伤了彼此的感情和信任呐!”
感情?信任?萧魅此时完全否决了自己跟君陌心之间有这些东西,就算有也仅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胸口的某个位置仿佛撕碎一般的疼,她连深吸几口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想再说,转过身准备落荒而逃。
她承认自己孬种,为什么不索性撕破脸先把勾引她老公的狐狸精暴揍一顿,再狠扁薄情郎,然后拍手掌丢下一张休夫书转身就走。可是,她做不到。先不说她能不能打过君陌心的问题,而是她根本没有了勇气。
很害怕她教训腊梅的时候君陌心会继续维护着腊梅,那么她可能会当场吐血。很害怕她跟君陌心夫妻反目,她伤心欲绝,狐狸精在旁边掩嘴偷笑。
总之,最后她只能狼狈败走。
“站住!”君陌心喊住她。
惶乱的心霎那间仿佛被什么东西托住,重新稳定重新复苏,她略定定神,就知道他会喊住她不会任由她这样伤心而去。
站住了,但她没有回头。“什么事?”
语气和眼神都带着一丝希望,她等着他的挽留和解释。
“把玉蝉和腊梅一起都打发走了干净!”君陌心下了圣令。
不等萧魅反对,玉蝉“扑嗵”一声跪倒在地,连声求饶:“魔君息怒!不要赶走玉蝉,玉蝉不能离开大小姐啊!”
腊梅也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腊梅做错了什么要被魔君厌弃驱逐,请魔君怜惜!”
萧魅终于转过身,怒瞪向君陌心,质问:“凭什么无缘无故赶走玉蝉?你明知道她是我身边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君陌心睨着她,目光淡冷:“你为何无缘无故赶走腊梅?她同样是本座所悦之人,你对她可曾留几分情面!”
倒吸一口凉气,萧魅发现这个君陌心很擅长诡辩。而她,却辩不过他。他的这套说辞似是而非,很能绕人。但是,她仍能抓住要点反驳:“玉蝉是女孩,对我来说她情同姐妹!腊梅却是古幽冥安排给你的通房丫环,你这么护着她岂不是有暧昧!还说你没想纳妾偷腥,简直掩耳盗铃!”
她是个直性子,明知道这番话说出来后果很严重,但在气头上,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君陌心一向沉得住气,哪怕萧魅怒焰万丈,他仍然不愠不火:“本座厌弃刀锋,不允许他出现在修罗谷。你明知如此还默许他留在修罗谷,是否说明你跟他之间也有暧昧关系!”
“你……”萧魅气结,忿声辩解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嘛!刀锋武功盖世,又待你赤胆忠心,偌大的修罗谷难道就没有他的一席立足之地!你若厌弃他,可以不见他,何苦容不下他!”
“腊梅区区一介侍婢,你同样容不下她的一席立足之地!”君陌心驳道。
萧魅明白了,如果她执意赶走腊梅,他就会赶走玉蝉来做为报复。心口寒凉,半晌冷笑道:“随便你吧!”
说罢,她携了玉蝉的手,转身泪落,伤心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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