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竹问:“有什么蹊跷?”
席延庆道:“还不确定,恐怕那小子对咱们说了慌。”
陈子竹问:“他对项堂的那股仇恨,从目光中都透了出来。怎么会说谎?”
席延庆道:“当时离开涯海城,不是单琮锡的手下人说过,羽家的嗣子跑了吗?李继宗的儿子定然入川,以为到了自己门派地境了,传信回峨嵋派以寻求接应。我估计,羽放夫妇想拿洗月剑,软禁那叫项堂的小子,他们之间起了内讧,不然单琮锡那伙废物也不可能这么轻易攻陷涯海。此子想在我们这里打听项堂的下落,一是要得洗月剑,二是真要找项堂报仇。”
陈子竹以为席延庆分析在理,继而问道:“先生有什么打算?”
席延庆低声吩咐道:“子乔,你使人把传言放出去,说有人带着洗月剑去了峨嵋派。”
陈子竹道:“先生,是想把连同咱们盟会的人都尽数引向峨嵋派吗?”
席延庆道:“既然峨嵋派掺合了进来,咱们也只要如此搅和了。且看看峨嵋派到底要搞什么名堂:他们有心对洗月剑巧取豪夺,被有心思的门派围堵,也藏匿不住;就算峨嵋派没有要夺取洗月剑的想法,如此被搅和了进来,为证清白,也会像上次应大侠遇害那件事一样,为咱们找回洗月剑尽份力。这一次,他们总不会想上次追截项寻熠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吧。”当下又嘱咐道:“盟主那里我们只管最后交上洗月剑即可,此事原委,不可走出我们六人之外。”
华山五子相继应声,庆安书生掌管南岳堂分舵,一向被盟会众人视为“智囊”,他的所有谋划,五人当然信任不已。
陈子竹还赞言道:“先生所谋深远,晚辈佩服!”但又问道:“小师妹怎么办?”
“只要芷菁不在项堂手里,我想应该是被放了,只是没有与咱们遇见罢了。毕竟是名门正派,不会害她的,估计当时也就是为了自保,他们认为咱们是跟单琮锡结了盟,迫于形势,跟项堂站在同一条船。”
黄子乔说道:“先生说得是,我想起当时掳走小师妹,也就让我们带回给单琮锡让他放其北上。后来项堂自己留下殿的后。”
席延庆是深信自己的推测羽翼与项堂之间实有仇怨,不过为了能逃出生天,不得已结成同盟,只笑着对五人说道:“吃完这顿饭,就这么做吧,然后上峨嵋。”
羽翼在这边不时偷偷窥视六人,又听不清他们嘀咕。见六人用完餐,都来跟他打了招呼,相继离去,自然也就不在乎了,只是那个撞倒廖子睿的人,身影似曾相识,忍不住要上楼去探视此乃何人?
他招呼小二来,问道:“刚才与我发生矛盾的小子是不是也住店里。”
小二眼睛一转,笑呵呵地说:“来往客人那么多,小的记不清楚了。”
“在哪间房!”羽翼不由他分说,使了点银两。
“楼上天字四号,客官有什么过节,可别在店里闹事,也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小二边说边乐呵呵收受银两。
羽翼不禁好笑,心道:“哼!贪财小人。”打定主意,住今晚便不再逗留。这罢往楼上去了。
他上楼后,并没有先去找那少年滋事,而是去了自己的房间,一见李云昭便道:“你别躲屋里了。五岳盟的人走了。”
李云昭喜出望外,直念叨:“走了好,走了好。”
“瞧你这做贼心虚的样子,莫姑娘见他们一定会言明此事。他们也就不会找咱们麻烦了。”
“嘿!”李云昭听他言语中挖苦自己,当即反唇相讥道:“哎哟,之前还看不惯别人,现在左一个右一个的‘莫姑娘’。”
羽翼不受他的讥讽,哼声道:“随你怎么说。别让我知道你的心上人是谁,一经见着了,我会戳你烂事哦。”
李云昭戏言笑道:“好啊。你只要敢这么做,有朝一日,我见莫姑娘,也别怪我口无遮拦。”
羽翼也笑了笑:“那就试一试吧。”
两人却不置气,都是有说有笑的样子。
羽翼觉得玩笑也开够了,当即正色道:“好啦,不跟你瞎扯了,那臭小子居然也住店里。”
李云昭问:“哪个臭小子?”
羽翼道:“还能是哪个臭小子,当然是被我咬了一口,打昏了我就跑了的那个小子。”
李云昭直好笑:“喂!你要脸不要脸,明明就是你打不过人家,别人还不跟你计较。”
羽翼不耐烦,说道:“随便怎么说,反正就是他!”
“怎么你还要找别人报复不成。”
羽翼道:“那倒不是,是我不对在先。刚才我替你把了风,守到五岳盟的人一走就回来告诉你,你是不是也欠下我一个人情。”
“喂!羽翼,你是不是有点把我抹干吃尽了。好吧,好吧,当哥的不与你计较,说吧,你要怎样?”
羽翼笑了笑,说道:“对了嘛,好兄弟相互帮助嘛。你帮我说和与他,这个小子身手应该不耐,弱不禁风,奶油小生一个,居然能打赢我。”
李云昭道:“姑父不让你练武,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从什么旁门左道学修的内功,那小子能料理你料理得那般轻松,武功是不耐。那你可否明说,你与别人言和,有什么目的。”
羽翼哈哈大笑,说道:“还是你了解我。路上多个人不寂寞,遇见歹人也不怕。还有就是,你们峨嵋派不收我,就让他引荐我去投他的门派。”
李云昭哼笑道:“我看你啊,真是会给自己留后手,可是我事先告诉你,他师父多半与咱们峨嵋派颇有渊源,不然怎么一听我峨嵋派的招牌,就不跟咱们计较了。”
羽翼白他一眼,道:“你倒是遇见事情就把峨嵋派抬出来,自己也太没本事了。”
“我门派是三大宗的金字招牌,当然要打响点,不然你小子总惹事,我可收拾不了你的烂摊子。”
“诶!打住!莫姑娘可是你跟项堂拐来的。”
“你小子这是过河拆桥,那怎么不在经过涯海城的时候,就把别人放了。”
“好好好,哥哥你做得对,现在可以帮兄弟去说和了吧。”
“不用去了。”屋外飘进一声。
两人不自觉寻声看去,便见那少年立于他们眼前。
羽翼不甚喜欢别人窃听,跨着脸说道:“你也不太礼貌了吧,不请自来!”
少年不禁好笑,道:“那我走了便是。”
羽翼连忙前去拉住少年,说道:“兄弟何必生气,我也就是随便这么一句玩笑话。”
少年哼声道:“羽家两代城主都是直率的人,没有想到他们的儿子这么矫揉造作。”
羽翼吃惊,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自然是从五岳盟那里知道的,方才你们双方相互留心窥视对方,于我回到店里都全然不知,那庆安书生已然察觉你对他们说谎。本想有意来刁难你来试你武功,好在被我挡住了。”少年道出来龙去脉。
过后他又对李云昭道:“你是‘七杰弟子’李继宗家的公子。”
李云昭道:“不错,你怎么知道?”说出来以后方才猜到他一定从席延庆那里听说了什么,推敲到的。
少年见李云昭自己“哦……”的一声,料他已经知道自己为何知晓其身份了,也就不回答了,便问:“我想知道,杀死李大侠的那人是谁?”
李云昭道:“他叫廖志远,是我们峨嵋派的叛徒。”
少年再次问:“你确定是他?”
李云昭道:“我干嘛要骗你。”
少年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和你们一起上山。”
李云昭问道:“我瞧你这小兄弟,一定与我们峨嵋颇有渊源,不知你师承何处?”
少年道:“没有什么渊源,只不过是想让你替我引荐,让我进峨嵋派。”
李云昭好生惊奇,道句:“你也想入我门派。”
少年道:“武学宗源,仰慕已久,出门在外打着招牌,别人也会予以几分薄面。”
李云昭且问且说道:“咱们也算相识一场,小兄弟带艺投师,可否告知在下,你原来师承何处?又如何称呼?还有就是为什么要打听廖志远的事?”
少年道:“叫我玉汝便是,我以前也没有正式拜过谁作师父,不过自己苦练出来的路子罢了。”
李云昭心里猜忌:“他要投峨嵋,还要我做推荐。不错!他定然知道峨嵋派对新来弟子很为防范,没人介绍就入门,会被当成是廖志远的潜伏弟子。他若是廖志远的门人,就一定会避师父的名讳不谈,以免不让我这个峨嵋弟子生疑。这小子到底什么目的?”苦思冥想也想不出来,只好先答应下来,只是提醒自己须防范此子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