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恭和翟安打发了那七名士兵,便回头去瞧小女孩。只见那小女孩约莫十岁左右,衣衫敝旧,赤着双足,想必是惊慌逃跑中丢失了双鞋,再看相貌,虽是农家贫女,但容颜秀丽,俨然是个绝色的美人胎子,坐着那里只是垂泪大哭。
尉迟恭见她嚎啕大哭,又显得楚楚可怜,问道:“姑娘,你叫甚么名字?”
小女孩见有人相问,停住哭泣,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哽咽道:“我姓楚,名叫楚嫣。”
翟安心想:“农家女孩,名字大都取个什么花,什么红的,这个名字却很文雅,取得甚好。”
尉迟恭指着那些倒在地上汉子问道:“他们是你的什么人啊?”
楚嫣低声泣道:“都是我的亲人,我爹爹我娘,还有叔叔。”
尉迟恭又问道:“小姑娘,你家住在哪里?家中还有谁?我们这就送你回家去吧。”
楚嫣又是垂泪又是哽咽,说道:“爷爷和奶奶早就死了,家中早没人了,我家住在一个小山上。”
尉迟恭接着又问道:“什么小山?”
楚嫣支支吾吾,说了好一会儿,只见她手中不停比划,说她家旁环境如何如何,又有小溪,又有松树,说了大半天,还是说不清楚。尉迟恭和翟安都摸不着头脑,两人均想小山之上,又有小溪,又有松树的地方多的是了,这可如何能找得?即使找到了,又有什么用?
尉迟恭只好嗯了一声,心想:“她这可是家破人亡了,小小女孩,如何安置她才好?”
翟安见楚嫣甚是可怜,想起自己身世,也是同样可怜,便心生怜爱之心,对尉迟恭道:“尉迟叔叔,这个小妹妹,死了父母,无依无靠,可怜得很,咱们还是先带她走吧。”
尉迟恭叹道:“只得如此了。”又俯下身子问楚嫣,说道:“小姑娘,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走啊?”
楚嫣抬起头来,望着两人,迟疑片刻,道:“叔叔、哥哥,带我走吧。我可是没人认识了。”
她见尉迟恭和翟安击毙那些士兵,心中自然相信他们是好人,她一个小小女孩,若不跟他们走,又当如何呢?
尉迟恭见她开口答应,便道:“楚嫣,咱们先把你爹爹他们好好安葬吧。”
楚嫣叩头便拜,口中说道:“多谢叔叔、哥哥救命之恩。”
尉迟恭对着河中小船喊了一声,李忠跃下小船,上得岸来,三人一齐动手,便用单刀在地上挖了两个大坑,一个小坑。
三人将那些士兵尸体抬了过来,都埋在一个大坑之内,又将药农也抬了过来,埋在一个大坑之内,最后将汉子、妇人合埋在一个小坑之内。
李忠力气甚大,见岸旁有块青石,方方正正,忙过去搬了过来,立在小坑之上,算是立了一个墓碑。
李忠问楚嫣道:“小姑娘,你爹爹叫什么名字。”楚嫣哭道:“爹爹姓楚,上国下维。”
李忠道:“那便是楚国维了,当下拿起单刀,便在青石之上刻字,只见他运刀如笔,那刀一笔一笔划在青石之上,石屑便纷纷地落了下来,一瞬间“楚国维夫妇之墓”七字便已刻成。
翟安见他刻字犹如写字一般,轻松自若,心想:“李大叔武功端得厉害,恐怕不在张紫山张大叔之下啊,不知又是如何来历,怎地会在李府做事。”
楚嫣跪下身子,恭恭敬敬地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子,便同翟安他们向小船走去。
尉迟恭见那几只骆驼之上驮着一些药材,都是些恒山黄芪、长治党参、柳林红枣等良药,便随手取了一些党参、黄芪过来。
党参却是好药,善于提气。民间为了鉴别党参的真伪,便让两人同时走路,行前一人口含党参,一人不含,然后急走里,倘若不含者大口喘气,而含参者却气息自如,这便是真正的党参了。
又相传上党郡的一户人家,每夜都听到宅后有人呼叫,但又始终不见其人。后来在离家一里多的地方、发现一棵野草的枝叶很是不同寻常,便向下挖掘,深达五尺,得见根部,形如人体,似有四肢。自从那物被挖出之后,那户人家就再也没有听到呼叫声了,那物便是党参了。
现今中医开方,若写道西潞,也是指党参,不过是指陕西所产的(作者本人有一次看中医开方,不写党参,只写西潞,大惑不解,按药方配伍原理来讲,该方不加黄芪便加党参,以用来提气,于是请教后乃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