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大明湖畔凋谢的残荷,无人问津。
那个让自己怨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却连自己的长相都不记得了。
明明紫薇和自己长相差不多一模一样,明明自己是一个温柔娴静的女子。
可是当小燕子出现的时候,乾隆却在一个妃子的劝说下就认了这个所谓的沧海遗珠。
格格千岁千岁千千岁,那个小混混笑的那样欢快,自己的紫薇却在遭受侍卫的毒打。
好不容易有一个人愿意救她,也只不过是更加不堪的利用而已,成为包衣奴才,进宫当宫女,为了小燕子被容嬷嬷掌掴,为乾隆挡刀。
自己的女儿明明是金枝玉叶,为什么会遭受这样那样的侮辱与折磨。
最后,乾隆竟然想要紫薇成为她的女人,哈哈,夏雨荷,这真是太可笑了,你这一生就是一个笑话。
身为游魂的夏雨荷麻木的看着后面的一切,假传圣旨劫狱,帮助妃子私奔。
最后的最后,嘉庆登基,紫薇这个没有品级的格格给不了福家任何帮助了,于是福尔康开始纳妾了。
本来就是因为利益而结合的,那么一旦利益消失,那么这看似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爱情不过就是一场璀璨的烟花,而后是无限的凄冷。
自己的女儿和自己一样,把爱情当做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十八岁那年,以为全身心的付出就能得到对方一样的回报,结果却是被他忘到脑后,甚至把一个南巡时的妓.女和自己相提并论。
或许,自己就是如此不堪,因为自己的不自重,所以才落的如此的下场。
紫薇,娘的女儿,我误了你的一生啊!
乾隆五年的初冬,大明湖畔。
“一柱清香燃尽牡丹殇,花开繁落静述过往。一脸牵挂垂落芙蓉妆,隔不住功过万事留长…”素手轻弹,唇边浅笑,她旁若无人的弹奏这曲自现代听来的歌曲。
不远处一个男人眼中带着痴迷的看着她,她装作没有发觉,依旧弹琴。
琴音停止,她在丫鬟的陪同下想要离开,刚起身恰好发现角落中的‘他’。
物是人非事事休,我心中有几多愁,一愁前路渺茫恨难休,二愁女儿不在心烦忧,三愁后宫险恶多争斗。
那个人,和当年的模样已经大不相同,可是他身边的侍从还是一样,他的穿戴也一样,就连那充满惊艳的眼光也一样。
可是,弘历,你变了,我也变了呢!
初见那年的小雨变成了初冬的小雪,为了我的前世,我的女儿,我将会再次走进你那看似温暖却冰冷无比的怀抱。
说我执迷不悟也好,说我贪婪自私也好,这大清后宫怎么能够少了我的存在呢?你欠我太多太多了,弘历。
令妃,你的彻底利用我记住了,福家,你们处处设计我也记住了。
或大或小的伤害自然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什么都让你们占尽东风,这世上哪有那么美好的事情?
乾隆痴迷了,眼前这个女子是那么的让人心动,她的美貌,她的才学,她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风姿绰约。
自己一生中经历的女子也不少了,高氏的弱柳扶风,富察氏的雍容华贵,乌喇那拉氏的冷艳夺目,金氏的楚楚可怜都让他有或多或少的心动,所以他宠她们。
除了乌喇那拉氏那个规矩来规矩去的女人外,其她的女人都是自己的红颜知己。
他见过那么多女人,却没有见过夏雨荷这样的女人,清秀中夹杂着妖娆,端庄大方中又有着超脱人世的洒脱。
这无疑是一个极具挑战性的女人!
乾隆借着下雪在夏家小坐,小坐又变成了小住。
时间一眨眼就是半个月,可是一点进展也没有,马上就要过年了,他不得不回皇宫去。
可是,他的人生不允许有失败,他亮出自己的身份带走了夏雨荷。
这是夏雨荷第一次将要正大光明的走进紫禁城,而不是上一世成为一个没有归宿的孤魂野鬼。
乾隆郁闷极了,自己明明亮出了身份,为什么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想到了那极为有可能的一点,他顿时脸色黑了三分的问道:“你在家中可有意中人?”
夏雨荷知道他的疑心病犯了,内心不屑嘴里却恭敬的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敢轻易私定终身呢?”前世,自己未婚先孕的事情气的父母英年早逝,这一世,身为独女的自己离开了他们,他们指不定多么伤心难过呢!
两世了,自己为什么还是这样不孝呢?眼里忍不住露出黯然,被乾隆看个正着,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夏雨荷在说谎。
自尊心极强的他狠狠的捏住夏雨荷的下巴说:“那个男人是谁?”
“没有,没有那个人,我没有做过!”忍不住自嘲的一笑,乾隆所谓的喜爱,也不过建立在不背叛他不忤逆他的情况下罢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说,朕也有办法知道,来人,给朕把她带下去关起来。”喜欢的时候视若珍宝,不喜欢的时候弃如敝屣。
没关系,她会等的,他现在越生气越折磨自己,那么对自己的愧疚也就越深,为了自己女儿的未来,她会忍耐的。
高无庸不知道为什么主子生气了,可是对于这位小主他也不敢轻易得罪,万一那天她复宠了,自己岂不就遭殃了。
这万岁爷的心思比天高比海深,需要细细揣摩着,把脑袋栓到裤腰带上度日。
四四给乾隆留下的粘杆处的效率无疑是极高的,夏雨荷这十八年来的生活事无巨细,全部都呈现在乾隆的眼前。
可这里面并没有他所认为的什么奸.夫,野男人之流的,他才知道自己误会夏雨荷了。
愧疚的他连忙想要找到佳人好好补偿她,问了高无庸才知道她被关在了这别院的一个柴房里。
这狗奴才,竟然不给她找一个好一点的地方,真是该死。
乾隆心里暗骂高无庸的同时,忘了那天他恨不得除夏雨荷而后快的语气。
听着那醇厚的男声和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夏雨荷轻轻的拔下头上的粉白荷花簪,做戏就要做全套,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这就是第一步!她拿起簪子狠狠的往手腕上一划,感觉到剧痛和温热,她轻柔的一笑那表情极美,却令进来的乾隆呼吸一窒。
夏雨荷的眼前一阵晕眩,恍惚间听见高无庸叫大夫的声音和乾隆的一声声呼唤,她慢慢的任由泪水滴落,带着前世今生的怨恨与无奈轻轻开口:“皇上既然怀疑我不.贞,又何必救我,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不如让我清清白白死去,以免遭人质疑。”
“没有,朕没有,雨荷,雨荷!醒醒,你快醒醒!”任乾隆如何呼唤,夏雨荷已经陷入昏迷不能给他任何的回答。
最终,夏雨荷被乾隆用一只千年灵芝救了回来,可是大夫说她郁结于心,对身体康复很有影响。
乾隆的心疼的无以复加,这是一个怎样刚烈的女子啊!竟然愿意用死来换取自己的清白。
郁结于心,一定是因为朕对她的误会才导致她这样的,朕真是不应该。
在乾隆和夏雨荷之间一路无话可谈的时候,北京到了。
以往乾隆带回了美人一定是直接领回皇宫去的,可是这回他却有了顾虑,若是皇额娘以为雨荷迷惑勾.引自己,对她不好怎么办?
纠结无限的他决定找自己的弟弟弘昼帮忙,丝毫没有想到小老婆的事情和小叔子说是多么的尴尬。
夏雨荷跟随乾隆来到了弘昼所开的龙源楼,听着名字就知道和皇室大有渊源。
高无庸被乾隆打发出去寻找弘昼了,整个包间里只有乾隆和夏雨荷两个人。
乾隆的手慢慢的搭在了夏雨荷的腰间,另一只手为她布菜。
能被皇帝这样伺候着,任是哪一个后宫女子都会被感动的,可是面对这样的场景,夏雨荷心中冷静的不能再冷静了。
“爷,奴才自己可以…”乾隆听此坚决的摇了摇头。
“你要朕和你说多少遍才肯听,不要自称奴才,我们之间就用你我来互相称呼就好。”说的这样好听,若是自己有一天遭受了他的厌弃,那么今天的无礼就会是一条致命伤。
夏雨荷沉默了,乾隆却无奈了,雨荷这样诚惶诚恐的是被自己给吓坏了吧!这小丫头才十八岁,怎么就和娴妃一样那么重规矩呢?
“那你就自称雨荷可好?虽然你以后会是朕的妃子,但是在朕面前你无需拘束,保留你的真性情就好。”他慢慢思索着说,看着她微微的点头,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笑脸,却又再看见自己目光的瞬间又害羞的躲开了。
他慢慢的靠近她刚想要一亲芳泽,却在此时听见一阵腻人的歌声。
“月儿昏昏…随郎黏住1。”这歌先不说唱的好不好听,可是这内容真的是一个酒楼里该唱的吗?
没过多久争吵声传来,乾隆和夏雨荷慢慢走了出去只见一个男子疯狂的和另一个男子打架。
那疯狂的男子声音极大的咆哮道:“多隆,你这恶棍,竟然胆敢欺负白姑娘。”多隆被他拳打脚踢,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他身后的家丁想要帮忙却被那男子的侍从阿克丹给阻拦了。
多隆大声的理直气壮的喊了起来,虽然没有皓祯的喊声那么大,却也足够让所有人都听见了:“我哪里有欺负她?她是个歌女,我让她上去给我干爹唱首歌,又不是不给钱,你凭什么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