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染不知道她抬头的瞬间,有一扇窗子无声而快速的阖上了。
酒楼里,弹着琵琶的歌女咿咿呀呀的唱的动听,临窗而坐的人却没有心思听。
“王……公子,你为什么要关窗?”何其摸着自己的鼻子,纳闷的问道,他方才正凑在窗前看外面的情况,可是王爷突然就把窗子给关上了,差点就撞到他的鼻子。
楚凤宁停止转动手中的竹筷,拇指一弹,筷子旋转一圈准确无误的落入了筷筒中。
何其望着没入筷筒中已经分不清是哪支是刚才的那根,方才王爷手中的筷子已经蓄势待发,但是太子突然的出现,凌空一剑,斩落了马首,王爷才泄了力。
太子那一剑端得是血腥,这匹马死的惨烈,可见太子手上的绝对是一柄上好的宝剑。
“她会发现我在看她……”楚凤宁轻声道,带着浅浅的戏谑笑意,就说这个小丫头很有趣了。
四个人,三个大人吓的脸色惨白,惊悸非常,连站都站不稳,然而一个七岁小孩却丝毫未见慌色,还能淡定自如的自己爬下马车,观察周围,而且感官敏锐,居然察觉到他在看她。
“啊……少爷,你是在说笑话吗?”何其惊诧道,不可置信的看着楚凤宁,“她一个小孩怎么可能发现?”
何其知道楚凤宁口中的“她”指得是相府的这位四小姐,当初闯进他们宫殿的那个傻子,方才看到她从马车下来,王爷咦了一声,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
可是她会发现他们?怎么可能,一个小孩子,就她那个样子,哪里像是不傻的,分明和那日被他用剑指着的时候一个模样。
何其好像觉得似是有什么在脑中闪过,想要抓住却没能够,只听楚凤宁说道,“该回去了。”
楚凤宁已经起身,何其掏出一粒碎银放在桌上,连忙起身跟上了楚凤宁。
轻纱斗笠拂面,一个男子做这副装扮在京城确实是有点怪异,不禁让人驻足多看了两眼,疑惑是不是哪家小姐女扮男装出行。
楚凤宁走出客栈,只听有人唤道:“皇……小叔?”
不用转头,他也知道是楚云澜,和他同龄但是却矮了一个辈分的太子殿下。
楚云澜几句跨到楚凤宁身前,做这副打扮的除了他的这个小皇叔还真不做他人而选。
“云澜,”楚凤宁唤道,嘴角含笑,夸奖道:“你刚才那一剑真是厉害,手起剑落,马就倒下去了,救了丞相夫人。”
“小叔刚才都看见了啊……”楚云澜爽朗一笑,“哪里,小叔过奖了,这个只要练过武的人都能办到……”
楚云澜说道这里顿了下来,小皇叔身子比较弱,不能习武,他方才说的那番话好像是有些羡慕他能习武,他连忙转移话题,“小叔是要回去了吗?”
“恩,今日天气好,出来在京城逛逛,下次再来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唉……逛了才知道京城是有多么的大,我连街道都摸不清,差点迷了路。”楚凤宁说的遗憾,“云澜,你我同岁,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谨,时日不早,你可回去?不介意和我一道吧?”
“哪会介意小叔和我一道回去,小叔,我们走吧。”楚云澜做了个请的动作。
楚凤宁和楚云澜两人并肩走在牵头,何其和楚云澜的侍卫夜安跟在身后,一人牵着一匹马。
何其蛮不乐意的给夜安牵着马,还不如不遇到太子,他们就不用走回去了。
翩翩俊朗少年走在街道上,一个奇装异服,一个方才英勇斩马救人,百姓不禁多看了两眼,猜想这是哪家的少爷?
今天正是天气晴朗,楚云澜和苏慕瑾几人去了城外游玩打猎,回来的时候,刚进城门就遇到了就见骚乱,因为今日打猎都未有所获,少年心性在此时都展露出来,但是楚云澜是太子,几人莫不争抢,楚云澜一剑将马儿给斩杀了。
回到相府,受了惊吓的乔淑曼大病了一场,大夫开了压惊汤药,上次弱水事件苏烟染被乔淑曼看着喝了两天又苦又涩的汤药,这一次她是怎么都没喝,是药三分毒,她又没病,没有乔淑曼看着,她将药都贡献给了屋里的盆栽。
红月和采青两人比乔淑曼好一点,只是事情发生的一天她们两人觉得手脚还是软绵绵的,踩在地上没有实地感,没有经历的兰儿非常不厚道的取笑了她们俩。
苏烟染从李先生那里上了课下学,遇上了苏烟火,苏烟火脸色挺凝重的,也是,德聚楼被人大肆闹事,又破了财,身为主子的她能不肉痛吗?
后来的事情她是侍卫向苏慕瑾汇报的时候听到的,马车失控是被德聚楼纠纷连累的,她们都是无辜的受害者。
树大招风,新奇独特又几乎要将客源独揽的德聚楼自是成了京城其余酒楼的眼中钉肉中刺,谁也想被断了财路,这就有人动起了坏脑子,德聚楼闹事这并不是第一次,只是这一次却是最大的。
那天中午的时候有三人在德聚楼吃饭突然倒地不起,口吐白沫,引起了食客恐慌,德聚楼的掌柜立即让人请了大夫过来,大夫一番诊断是食物中毒,掌柜的也是老人了,多少有些猜测,他让大夫先瞒着,救治病人,不管用什么药也要把人治好,并让人传信给苏烟火。
下午苏烟火前往德聚楼本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但是和那三人一起的还有几人却发了难,大喝着德聚楼食物有问题,吃了食物中毒,开始打砸店铺。
侍卫是说有两个少年出面解决了这件事,证实那是一伙恶霸故意为之,根本不是食物中毒。
苏烟染知道其中之一必是苏烟火,那还有一个是谁?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