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上次在法院门口与叶林美告别之后,田野就全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之中。每天除了收集证据,就是查看大量的古今中外的与之相似的案例。这些案例有的是从网上收集的,有的是本档案室里查取的,还有的是从其他律师事务所借阅的。他还经常向同行同事们请教和询问有关类似事件的经过和结果。他想从这些案例中总结出一些规律和经验。从而寻求最有说服力和辩护力的突破口。这些同事朋友们见他如此虚心好学也大受感动。所以他们将自己所知道的便一一向他传授出来。这无形中就增加了他的阅历与资质。
然而,这一个多月来,他由于生活无规律,饥一餐饱一餐的,使他消瘦了许多。马上就要开庭了,那本结案陈辞是反复地看,反复地修改过了的,所以他准备充分,成竹在胸。
开庭的日子到了。这天所有的证人及金海的亲属都到了法庭。还有几家媒体的记者也来了。当然,叶林美是不可少的,她早早地就到了法庭。她最关注的是田野。因为她把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了。
开庭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这时田野出现了。叶林美看着他,只见他今天变了个样,穿着全新的服装,笔挺笔挺的,头发黑亮黑亮的。很有造型,很有魅力,很有艺术美。高高的个子更显精神。真是气宇不凡啊!
在庄严而又肃静的法庭里,各位法官都到场入座了。在头顶国徽的审判长及公诉人面前,田野自信而沉着。脸上似乎洋溢着必胜的神情。
审判开始了。在审判长的严厉执问下,金海实话实说。遇到有点难言之时,田野马上举手欲言。经审判长的同意后田野发话了。他将事情的严重性巧妙地用另一种方式淡化了,淡化得合乎情理,合乎正常。然而,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公诉人这边早已存放着厚厚的一本资料,他们一一而道。面对这些尖锐的提问,田野依然从容自如。他一边提出反驳之词,一边又亮出证人以辅其理。显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最后在宣读结案陈辞的时候,让人听了,感觉振振有词,句句有理。叶林美听得震心动耳。更让这个触犯刑法的金海听得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逆转而上。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曾经被他一拳打得吐血的小伙子是这样的为他解危,为他辩护。因此他心中充满着无限的歉意与悔改。
休庭五分钟之后,审判又开始了。审判长的落锤定音,作出了最后的判决:无罪,当庭释放。这判决一出,给在场的亲属及叶林美,还有金海他们一个多么大的惊喜啊!他们高兴了,他们开心了。他们簇拥着金海离开了法院。
但是,叶林美却暗自流着眼泪。她感激田野,她是为田野流下了感激的泪水。
当他们一大家人要向田野说声谢谢的时候,却不知田野什么时候悄悄地离开了法庭。
在一家既安静又有品味的酒店包间里,田野与云飞扬品着美味佳肴,聊着世间百态。
“云哥,这段时间我确实很忙。忙得忘了与你联系。来,我先罚一杯。”
云飞扬笑了,他说:“哎呀,诚意可佳啊!今天忙完了吧?是为你那网姐的老公的官司吧?现在怎么啦?”
田野吞下口中的酒,他回答说:“是啊,他叫金海,今天开庭了,刚刚结束。他被无罪释放。”
云飞扬听了马上举起杯高兴地说:“好啊,不错呀。佩服,恭喜你圆满成功。来,我们为成功干杯。”
有喜事,有好酒。他们又是最知心最铁的朋友。当然是畅所欲言,开怀痛饮。可是田野却没有打完胜仗之后的喜悦。他端着酒杯说:“云哥,这杯酒还是敬你。为感谢你上次舍身相救而略表我的心意。”
云飞扬笑了,他说:“哟,那件事就不要提了,都过去这么久了。来吧,我们慢慢喝。”
田野说:“嗯,喝吧,云哥。”
他们一饮而尽,随后田野长叹一声说:“云哥呀,这以后呀,路在何方呢?”
云飞扬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感到有些不解,便问:“兄弟呀,你何出此言啊?”
田野说:“你看,黎劲松与金海几乎是一丘之貉。可是却有两种结果。邹经理知道了金海的结果心里会怎样想呢?多少有些不平衡的。我以后怎么面对她哟?你说我是不是该自责?”
云飞扬想了想说:“哎,兄弟呀,你不必自责,应该是她不好面对你,无缘无故地被他老公砍了一刀,这不冤吗?所以这一点,足以抵销一切擦边球。再说是他往死路上跑,这怨谁呢?”
田野说:“哎呀,我要是不当金海的辩护律师,我是不会自责的。因为黎劲松的死给我的工作多多少少还是带来了方便。可这个方便却建立在一个死人身上,所以从这点上我无法面对邹琼。”
云飞扬安慰他说:“这个,这个她应该不会计较的。哎呀,兄弟,不要想得太多了,来,喝酒,喝酒。”
田野说:“由此事看来,这个工作与我小时候的梦想大相径庭。小时候总想为弱者伸张正义。可现在表面上是在维护法律,实质上是偷钻法律的空子,庇护坏人。云哥,你说,我是不是该自责?”
云飞扬说:“兄弟呀,对这些法律知识我不在行,但我知道一点就是法律是最公正的。你们律师的工作是最接近法律的。所以不必自责。哈哈,我还知道一点就是原来有一种‘冤死不告官’的生存哲学。但现在却慢慢地有了向政府讨公道的勇气,是吧?这一拐点不正是体现中国现代法制的真正开端与逐步健全吗?所以你辩护没有错。如果说有错,那就要修改法律。是吧?”
田野这时笑了,他说:“云哥呀,你知道的真多呀!佩服佩服。”
云飞扬说:“哈哈,这都是在电视‘社会与法制’上看到的。我的意思是说在法庭上有陪审团、审判长、公诉人等,他们对你的辩护作出相应的认可后才宣布金海无罪释放的,所以,你不必太自责。”
田野说:“云哥,话虽这么说,可是一家欢乐,一家愁啊。”
云飞扬接着说:“哈哈,还有一个想救,却只能看水流。救不成,是吧?哦,对了,你可能要出名了。晚上我去看新闻。社会上这种案子是一个很棘手的案子,你居然占了上风。让他免去了牢狱之灾。这很不错呀,这以后别人不会叫你小田了的,会尊称你为田律师了。”
田野不好意思地笑了,他说:“来,云哥,咱们喝酒。”
云飞扬笑了,他说:“对,对,这就对了,来,满上。”
“同心为朋,同志为友”只有惺惺惜惺惺的人才能配作朋友。朋友的酒气、才气,还有豪气,相聚在一起足以同销万古之愁啊!所以,朋友交的好就是人生的一大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