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流枫脸色变了变,“就是问了问圣寿节的事情……”
语气勉强,话语含糊,显然不想说。
沈卿知趣地没有继续追问,然后换了个话题,“按理说使臣出访派出的都是皇子,公主顶多是随行,美其名曰是游玩,最终目的也是为了和亲。这次那位天璇公主一来就如此高调,瞧着又不像要与摇光和亲的样子。”
景流枫道:“天璇与他国不同,他们朝中曾出过两位女皇,如今依旧延续女主亦可当政的国策,所以皇子和公主在他们皇帝眼中没两样,都是有皇位继承权的。”
沈卿惊异,头一次听说天璇国皇族继承竟然女子也有份,看来自己该多看看他国的地理风物志,免得以后出去闹出笑话。正想着,景流枫给她扔过来一个腰牌模样的东西,“拿着,礼部书库的典籍和存档你可以翻阅,不能带出,有什么不懂的自己去找,到时候别给我闹笑话了。”
好吧,既然跑了这个副手龙套,那就按照上司的意思办就是了,何况自己的上司这么善解人意。沈卿很愉悦地收好了腰牌,丝毫没有一点牵强不愿意,“是!”
景流枫见她乖觉,便没再说什么,径自靠在那里闭目养神去了。
到了沈家,沈卿下了车,却看见众人齐齐地唤“景世子”,一回头,就看见景流枫跟在自己身后,“表哥,你不回府么?”
“爷爷不在府里,我回去也是一个人。忙活了大半日,过来你家蹭顿饭,不欢迎?”
“欢迎欢迎!”沈卿讪笑,让了景流枫先走,“你请你请!”
沈延年和景安平都在府中,沈卿和景流枫便先去请安了。
两人到了外书房,却看见景安平也在。沈卿规规矩矩地给二人行礼,直到沈延年吩咐,才坐下。而景流枫倒是把沈家当自己家,道了声好,便自己捡了把椅子坐下,“祖父明日才能回京,我今儿晚上无出去,就厚着脸皮来姑父姑母家里蹭饭了,还望您二老不要嫌弃啊!”
“就你嘴贫。”景安平嗔了景流枫一眼,“我们俩哪敢嫌弃你这个大红人?倒是怕你,嫌弃沈家的饭菜不精致,比不得你恒王府。”
“怎么会?在晋阳我可是恨不得天天在姑母家住着蹭吃蹭喝。”
众人笑了笑,沈延年向景流枫询问起沈卿,“七郎跟着你一天,可有做得不当之处?”
“姑父,瞧您说的,小七年级虽小,但行事稳重。今日也才刚上手,还没什么紧要的事情,带着他熟悉熟悉。有什么事情,我会从旁指点,您老就放心好了。”
景流枫朝对面的沈卿勾了勾唇,眉角飞扬,那眼神似乎在说,我可是给你说好话了,以后你可看着办!
沈卿无奈,对于这种自恋又自大的家伙,顺毛摸才是正路。
沈延年也知道景流枫是场面上的话,又道:“七郎初来乍到,你莫纵着他,有什么事也别瞒着我。”
“知道了,姑父!”
“七郎。”沈延年转向沈卿,“后日,庆安公主府上有个宴会,邀请我与你母亲,你跟着一道去吧。”
沈卿没细想,正要开口答应,就听景流枫说:“啊,庆安姑母的宴会是后日吗?后日,明王要去玄青院,皇上口谕让我等随行陪同。”
景安平一听,不乐意了,“七郎第一次来新京,总要见识见识的,他不过是你的副手,缺席一次不妨事吧?”
景流枫笑吟吟地回说:“姑母,你不知道,明王统共只接了礼部转呈的三张帖子,圣寿节前只有这一次。而且当日沐山行宫诚王宴请,小七的诗才明王殿下可是赞赏有加,还说这次来新京,要他一起陪同,顺便为他引荐几位文坛清流。不然,我就是有心要小七做副手,只怕六部那些老东西也不会同意的。”
话说到这份上,景安平哪里不清楚,这不是他景流枫非要沈卿去的,而是玉衡的明王发了话,沈卿在皇上那也挂了号,他不去万一人家明王问起来,他不好交代。
“既如此,那就算了,还是正事要紧。”沈延年跟着发话了,景安平不能再强求沈卿去赴庆安公主的宴会了。
沈卿没闹明白,她印象里礼部那些请柬都没有具体时间,分明是以玉缘君的意思为念,玉缘君说去玄青院,也并没有确定是哪一天?景流枫为何这般说?
她正犯嘀咕,沈延年突然唤她,“七郎,明王殿下能赏识你,是你的荣幸,切不可骄傲自满。”
沈卿正襟危坐,应道:“孩儿谨记。”
沈延年似想起什么,又去问景流枫,“刚听你说,明王殿下要去玄青院?”
景流枫点头,“明王殿下说自幼仰慕玄青居士,对玄青院一直心神往之,这次来摇光另一个目的就是想看看玄青居士曾经倾注心血的书院。”
“原来如此。”沈延年若有所思,倒也觉得这个解释算是合理,玄青院虽然没落,但玄青居士师门一派的传人遍布七国,推崇他的也是大有人在。
沈卿和景流枫在外书房坐了一阵,景流枫寻了个借口,和沈卿先离开了。
出了门,沈卿不解道:“刚才你为何那般说,明王那边分明没有定去玄青院的日期啊?”
景流枫对沈卿唤玉缘君“明王”很是受用,“他没确定,咱们替他定下好了,反正行程也是咱们安排。至于那宴会,哼,不去也罢!你当姑母那么好心?”
“这宴会还有别的玄机不成?”
“相亲宴,你要不要去啊?想去,我这就回去给姑母说。”景流枫桃花眼含着盈盈笑意,“庆安公主只有郡主这一根独苗,那可是个悍妇,而且风流得很,丧夫三年,京城里没人敢把儿子说给她家,庆安公主着急了,这才把主意打在进京贺寿的外臣身上。你想娶那个母老虎?”
沈卿打了个冷战,“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