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韫滢从桃花庵回来,玄漓被禁足,君玉寒也没有去找她,她也乐得清闲,每天练练剑,写写书法,过得逍遥自在,这样的日子还没持续几天,平静的生活就被打破了。
“小姐,不好了!外面来了几个公公!”晚碧一脸慌张地跑了过来,一边高声喊着徐韫滢。
“晚碧,大清早的你嚷嚷什么呢?说过凡事要冷静!”徐韫滢一脸无奈的看着慌慌张张的晚碧,“说吧,出什么大事了,把你急成这样?”
晚碧顺了两口气,道:“外头来了两位公公,说要召你进宫!现在老爷正往这边来了!”
“嗯,我知道了!”徐韫滢点点头,淡淡地应了一句,表示自己知道了,神色稀松平常得好像去的人不是自己,依旧忙自己的事情,直到徐清欲言又止地站在门口好一会。
“爹,你来了,有什么事吗?”徐韫滢装作才看到他,抬起头来,疑惑地问道。
徐清愣了一下,走到她面前,讨好似的看着她,柔声道:“韫滢啊,槿妃要召见你,她虽然只是妃子,但实际上就是后宫之主,所以,你要小心应对!”
“爹,我知道了!现在就走吧!”徐韫滢乖巧地点点头,“晚碧,留在这里等我的消息!”说着,和徐清一起走了出去。
徐清是过来人,早就打点好了一切,那粉面公公虽然多等了一会,但收了钱也不好发作,只是阴阳怪气地抱怨两句,徐韫滢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清瘦的瓜子小脸只画了点点淡妆,白皙的皮肤透着微微的绯红,眉毛如柳,双眸冷淡,眼角上翘,朱唇抿成一条直线,笑意却愈发冷烈,即便是太监见到了也不由得感叹,自觉忽视了她的怠慢,态度愈发尊敬起来。刚刚那惊鸿一瞥不仅仅只是美,还有一股威严,令人心生畏惧。
“徐姑娘,到了!”粉面公公恭敬地提醒了一句,而后,放下了轿子。
徐韫滢走出轿子,看着依稀熟悉的高墙,心中有些不确定,到底召她进宫有什么目的,玄漓或者是什么,心中虽然忐忑,脸上依然风平浪静,用林晓筱的话来说,丢人也不能丢气势,说得通俗一点就是死鸭子嘴硬。
一路无言,随行的公公也变得异常谨慎,将她领到一个风景秀丽的水榭,吩咐她在这里等着。
徐韫滢站在原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她不知道这算什么意思,纵使不满,但她不是林晓筱,做不到那么洒脱,一走了之,她也没这个本事可以飞檐走壁,所以只能乖一点。
水榭坐落在一个小型人工湖旁,湖面种植着大片大片的荷花,荷叶高出水面半米,像是舞女的飞扬的裙角,微风吹过,荷叶如碧波荡漾,泛起层层涟漪,打多大多的荷花开得正好,带着淡淡的粉色,像是害羞的小姑娘,藏在连绵的的荷叶之间,时不时探出脸庞打量着过往的行人。徐韫滢不知为什么却感到凉气直冒,终于想起一般荷花应该是六月才开,就算是早荷也不会在五月初开得这么热烈,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不远处的宫殿威武庄严,屋檐角翘起,像是展翅欲飞的鹏鸟,下方挂着铜风铃,在风的吹拂下发出悦耳悠长的撞击声,在这个高墙之中算得上是不一样的存在。
她在这样安静的声音中逐渐平复了,一个淡淡的声音打破了她的遐思,她温顺地低下头,眼中的厌恶掩藏得很好,莲步轻移,裙摆微微抖动,一副标准的大家闺秀姿态。
“臣女徐韫滢参见槿妃娘娘!”她恭敬地道了个万福。
“起来吧!不必多礼!”
“谢槿妃娘娘!”徐韫滢抬起头,正好对上她的目光,狭长的丹凤眼,描着淡淡的眼线,眼角微微翘起,眼波平淡,眸子很深,一眼看不到边,也是,深宫的女人如果还保持着天真单纯,会死得连骨头都不剩,更何况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人,又怎么会是省油的灯。
“你可知,我今日为何召见你?”她坐在石凳上,表情随意,眼中却有看不明白的笑意,徐韫滢直视那道目光,顿感压力倍增,却表现得很平静,还有不解。
“臣女愚钝,不知,还请娘娘明说!”徐韫滢不卑不亢,很平静地回答。
在徐韫滢紧张地面对槿妃的同时,留在徐府的晚碧早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找人帮她,于是她坐着马车赶到了桃花庵,尚未进门,就开始呼唤林晓筱的名字,焦急的声音带上了颤抖。
“碧落公子,小姐她独自进宫了~你要去救她啊!”
“什么,你说韫滢单独进宫了?”林晓筱听到这句话,急急忙忙地跑出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晚碧,心头一阵烦闷,却不能冲着她发作,只道:“她有没有说是什么原因?”
晚碧思索一阵,摇摇头。
林晓筱眼中也是疑惑,猜到了一些大概,和玄漓有关,但总感觉还有些其他原因,心中很是不安,拉着晚碧往外跑,直奔皇宫,如果有什么事,她会想尽办法,哪怕再探一次皇宫。
与此同时,君玉寒也接到追影的报告,脸色顿时僵住了,薄唇微抿,似有怒气溢出,眼眸深处杀意腾腾,林晓筱猜不到究竟是为了什么,但他知道,因为他早已知晓青衣男子的身份——燕国太子玉子墨,而那晚他也察觉到玉子墨看向徐韫滢的眼神,似乎有不一样的意思,他悄无声息地来到皇宫外,出神地盯着宫门,迟迟没有行动。
林晓筱将马车停在皇宫外,如果不是晚碧拦着,她很有可能就直接冲了进去,冷静过后,她也开始想退路,哪怕是厚着脸皮去求李玄烨,亦或是李玹宇,只是最郁闷的就是不了解情况。
“小姐~”
听到晚碧的惊呼,林晓筱抬眼看过去,徐韫滢完好无损地走了出来,神色也挺正常的,她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在一旁看着主仆二人团聚,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藏在暗处的君玉寒见她安全地出来了,并没有再多呆,而是直接去了徐韫滢的卧室等她回来。
“她说了什么吗?是有关玄漓还是其他?”林晓筱终于察觉到她眼中掩藏得很好的担忧,关切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她不希望再出现什么岔子,但越是这样想,就越有不好的预感。
“我可能会被指婚嫁到燕国,可是我连那个人的面都没见过!”徐韫滢咬咬牙说出了心中的苦楚。
“你不愿意,我就肯定不会让你嫁过去的!办法我来想,如果有旨意下来了,我也能让它不作数!”林晓筱听她提到燕国,不由地想起那天晚上盯着自己看的青衣男子,似乎也很有兴趣地打量过徐韫滢,不由地开始愤怒,心底想了很多计策,最终敲定了一个最好玩的,“如果你真的打韫滢的主意,我会让你痛不欲生的!”
只是谁也没料到,在她实行这个计划之前,皇帝的旨意就下来了,而且谁也没料到是这样的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