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宫中,各宫妃嫔已按位份高低围桌而坐,贴身侍婢陪侍在旁。
华妃道:“今日各宫姐妹齐聚,一为挑位好厨子,二为玩乐,咱们便少些拘束,都放开些,喜欢什么,便多吃些。”
诚妃道:“是是是,各宫姐妹都多吃些,京中大厨顾长发的徒弟们都是一流的好手,如今皇上恩泽各宫,各宫姐妹时时刻刻也不能忘记皇上恩德。”
妃嫔们站起身齐声应了。
“第一道,虾仁三吃。”李公公道。
只见盘中盛着三种虾仁,金丝虾球色泽金黄,龙井虾仁玉白透亮,麻辣虾仁油光红亮,围着中间一盏碧绿的翡翠鲜虾线,一眼望去,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淳嫔道:“真不愧是第一大厨的徒弟,这虾做的既好看又有新意。”
后面的菜络绎不绝的上来,太监叫着菜名,李公公在一旁传膳,不时提醒一下菜品的新意之处。
房檐下的莲心问小陆子:“小南是最后一道么?”
小陆子道:“是。”
莲心道:“小南做的是什么?”
小陆子道:“听他说是一道与众不同的凉菜。”
七道菜上齐,饭桌上已是异彩纷呈,惊艳无比。
华妃道:“菜都快上齐了,各位妹妹可有喜欢的?”
诚妃向四周看了看,见各位嫔妃都不答话,笑道:“本宫先说罢,说实在的,每道都是极好的,只是这糖醋海参是本宫素日爱吃的糖醋味。”
如贵人抢道:“诚妃娘娘素爱食酸味,这菜必定是很合娘娘心意的。”她用筷子点了点那道鲜红欲滴的麻辣锅道:“这道麻辣锅我便很喜欢,只是这剁椒鱼头做的比往年宫中的还正宗,倒是让我为难了。”
只见一旁的庄嫔道:“我可吃不了辣,那麻辣锅子我闻见味道都能打个喷嚏,我倒觉得那素炒三彩很好,安常在,你呢?”
安常在怯懦道:“臣妾觉得都很好。”
庄嫔呵呵一笑道:“怎么都觉得好呢?难不成这些厨子你都想带回去么?也难怪,位份虽然不高,但皇上喜欢,连宫女都能抬成常在,更别说将这些厨子全赐给你一个了。”
安常在急道:“姐姐快别笑话我了,我哪敢……”
淳嫔道:“姐姐你就快别打趣儿她了,皇上喜欢,咱们哪儿敢喝醋啊,要是被皇上知道,可要生气了。”
庄嫔正要说什么,被诚妃打断,道:“安常在,你别吃心,庄嫔素日里说话就是这样,荣贵人,你喜欢哪道?”
荣贵人忙到:“臣妾喜欢那道脆皮乳猪,肥而不腻,外焦里嫩,那酱料的味道,也是一绝呢。”
华妃点了点头道:“众位妹妹们可别急着下定论,还有一道菜没上呢。”她问道:“李公公,上最后一道罢。”
李公公应了一声,只听门口的小太监叫道:“最后一道,血燕刨冰!”
青莲道:“不是凉菜么,怎么变成甜品了?”
小陆子道:“我也正纳闷呢。”
只见小太监的托盘上盛了八个白瓷碗,分给众妃嫔。
掀开盖子,晶莹透亮的刨冰上面浇上了炖的嫩滑的燕窝与雪白的牛乳,燕窝微微发红,正是十分名贵的血燕。
玉贵人道:“这便是血燕么,华妃姐姐,我这是第一次吃到血燕呢!”
华妃笑道:“你喜欢,便多吃些。”
“这道燕窝刨冰还有一个别名,叫做夏木阴阴。”李公公道。
华妃道:“何解?”
李公公道:“这位厨子说,这夏木阴阴,出自北宋诗人秦观的《三月晦日偶题》,芳菲歇去何须恨,夏木阴阴正可人。虽然春日已经过去,但夏日也同样可人。”
众嫔妃听完,便举起调羹尝了一口,只觉口味冰凉清甜,却不会太甜,隐隐约约带有一股梨香,还有些许酒味,香浓无比,回味悠长。
于是满屋中都是调羹与碟碗碰撞的声音,叮叮咚咚,不绝于耳。
华妃道:“好一个夏木阴阴,夏日可以吃上如此可人的冰品甜品,也难怪可人了。”
小陆子与青莲正在门口耳语,只见李公公走出来道:“燕窝刨冰极得各宫娘娘欢心,娘娘有赏,孔小南,娘娘传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