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众人皆散了，红玉悄悄问孔小南道：“他平日里便是这样待你们的？”
孔小南摇头道：“师傅教诲，总是为我们好。”
红玉怒道：“行了罢，我最知道他了，以前跟着周公公，便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气，如今好容易混成首领太监了，便在你们身上变本加厉！”
孔小南越发委屈道：“哎，其实旁的都不要紧，只是小宝子昨日挨了师傅一脚，姑娘也见那伤了，定不是一两天便能好全的，我就怕明日再发作起来，该怎么办呢。”
红玉道：“看这样子，平日里定是没少打你们，让我看看你的伤！”
孔小南并不动，只是用手护着胳膊。
红玉见状，掀起他的衣袖，便看见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全是伤。
红玉登时怒道：“他竟这样对你们，等我回了小主，好好治治他！”
红玉回到宫中，见如贵人已起身梳洗，忙接过手来。
如贵人道：“做什么去了？现在才来？”
红玉一脸怨气道：“小主不知道，今早上小德子闹开了。昨日小宝子做错了件小事，挨了小德子一脚，谁知小德子脚下没个轻重，今早上连站都站不起身，那伤我都看见了，紫红紫红的，可吓人了！可小德子仍是不依不饶，先是在门口骂，后来连人揪了出来，非得让人家干活不可！那小宝子如今连十四岁也不到，看着可怜见的，我规劝了许久，小德子才肯罢休。”
如贵人蹙眉道：“大清早的，他这么闹是想做什么？”
红玉道：“这小德子如今做了首领太监，可猖狂的不得了，我今日一问，才知道，他每日早上起来都要将小宝子和小南子骂一通，吵得不得安生。那小南子身上的伤可吓人了，青一块紫一块的。小南子，多老实的人，他呢，对人家非打即骂，一点怜悯之心也无。”
如贵人气道：“小宝子也是可怜，去找个大夫给他瞧瞧，传我的话，说他身子不适，等好了再起身也不迟，你去将小德子给我叫过来！”
红玉正要去找，便听宫门外太监叫道：“皇后娘娘驾到。”
如贵人奇道：“这么早，皇后怎么会来？”
红玉更是诧异道：“奴婢也不知啊。”
众人诧异之余，忙将皇后娘娘请了进来，如贵人与皇后见了礼，二人便坐了下来。
皇后啜了一口碧螺春道：“妹妹刚刚小产，这几日倒是清减了不少。”
如贵人道：“臣妾福薄，不能替皇上生养皇嗣，如今骤然小产，自然要清减些。”
皇后笑道：“本宫听闻妹妹身边得力的太监和宫女一下子便没了两个，心中甚是惊诧，不知内务府新挑的人妹妹还使得惯么？”
如贵人眼波一转道：“使不惯也得使啊，我身边的翠羽和周万平不明不白的，一个不见了一个溺水而死，也不知是拜谁所赐，这事臣妾定要追查下去的，不能让这二人死的不明不白！”
皇后道：“妹妹说笑了，什么叫拜谁所赐呀？本宫素来相信，一报还一报，人做了什么事，便有什么样的下场。妹妹这句拜谁所赐，难道是暗指有人蓄意对妹妹图谋不轨了？”
如贵人莞尔一笑道：“皇后娘娘素来就爱多心，臣妾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
皇后道：“不过本宫久居深宫，虽不喜欢多心，但宫中人多口杂，妹妹可得对那些随口一说之人上点心，如今宫中流言纷纷，尽是些对妹妹不利的话，妹妹可知道？”
如贵人道：“流言纷纷？什么流言？”
皇后抚着流光溢彩的护甲，探过头缓缓道：“妹妹到底是否有孕，宫中的揣测可是多得很呢。”
如贵人吸了一口气，轻轻放下茶盏，满脸疑惑道：“这是什么话？臣妾自然是有孕的，不然怎会小产？”
皇后笑道：“妹妹极得皇上宠爱，自然是真的有孕的，这谁也不敢否认。只是不知是那个不检点的，说了些不知轻重的混账话，说妹妹其实是假孕，连小产也是假的。”
如贵人站起身，扑通一声跪在皇后面前抽泣道：“臣妾不知是哪的空穴来风，只是臣妾得沐皇恩，一朝有子，本是极欢喜的事，可天命不佑，臣妾肚中的孩子竟遭奸人所害，如今回想起当日小产的惨痛，非臣妾不能体会。可如今宫中竟有这样污蔑臣妾清白的传言！”说罢，磕了一个头道：“臣妾恳请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将那些胡言乱语的人好好整治整治，否则便无礼法纲纪可言了！”
皇后端坐着不动道：“妹妹别急，本宫就是为了整治这不正之风才来的。”说罢叫人扶起如贵人道：“妹妹才刚小产，身子本就不好，怎能跪着。”
如贵人抹着眼泪道：“皇后娘娘，如今皇上朝政本就繁忙，咱们后宫里有了这样的流言，更要及早压下去，否则这些脏东西进了皇上的耳朵，岂非是臣妾的不是啊，娘娘。”
皇后道：“妹妹安心养着身子，本宫定会替妹妹周全，只是这谣言是从哪里传出去的，妹妹私下也要警醒着些。”
说罢，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