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儿拿着算盘算给二房的主子们听,“此次雇人六个,共花了四两银子,食材二十两银子,算上褥子,定做的通铺,大约一起共50两。而每日扣除这些收益,还剩五两银子的收益,这一个月算下来,大概有一百八十多两。”
柳智薛氏听的喜滋滋,终于有了收益了,这铺子开的下来,也要有靠山,由于柳大伯如今做了惠郡王府的西席,更是没人找自己酒楼的麻烦,而这里来吃的都是些中下层阶级的人,也没有人作乱,全儿倒真算是个天生的经商好手,手下的人训的服服帖帖的,柳智薛氏便放心让他去做,拿出五两银子给他做老婆本,全儿一时高兴不已,柳家果真都是慈悲人。
符氏招来薛氏问生意如何,薛氏便如实说了,符氏也跟着高兴,不管怎么说挣到了钱,家里就会宽裕多了。符氏便把薛氏卢氏拉去房里商量柳舒雅的事,“你们说说二丫头要去哪里谋个人家,咱们家虽然在孝期,这孩子的娘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咱们也该多为她操操心,况且,上头的嫁不出去,下头的有了好人家也不能嫁,你们说是吗?”
卢氏现下深居简出,只每日陪着柳长君读书,书本很贵,她便偷偷的当了身上的首饰替丈夫买,薛氏听了也很是欣慰。卢氏看符氏这样问她,便笑道,“祖母的眼光比我们好,二妹妹还是由祖母来定夺吧!”
薛氏更是隔了房的,虽不好多说什么,但是明知符氏这是让她们二房跟侄女出嫁妆钱,却也不好不答应,只道,“要说找个好人,自然是找个读书人最好,二侄女那样的伶俐聪明,以后夫妻俩一起努力,进官加爵也不是不可能啊!我这做婶婶的,也没多大本事,跟她添块砖加块瓦也好让她日子过得好些。”
符氏听的很满意,对薛氏自然大加称赞,“这才是当家主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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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雅拿着绷子,绣了一朵荷花,豆苗看到眼馋的紧,便把娴雅的拿过来描样子,娴雅看她描的认真,又想起一事,“听说现在绣屏风很挣钱,是不是?”
“奴婢前几日去兰彩坊去买线,那里的小掌柜说如今京里做喜事的人多,定做屏风的也多,不仅仅只有屏风,荷包,扇套,就连喜帕也多……兰彩坊的人忙都忙不过来,现下正在找绣女,只可惜头阵子刚兵荒马乱,会绣的没有几个,接私活的也都说绣的不好……”豆苗一遍把针插在头发上摩挲几下,头也不抬的继续绣。
刚进城的新贵们都要表现自己,或者是拉关系,这样订做这些绣品的人就多了,自家的姐妹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都在一起做些事,还可以挣些脂粉钱。想到这儿,娴雅对豆苗讲,“让小姐们都过来我这儿一趟,我有些事要跟她们讲。”
豆苗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上的活,快步出去了。
柳静雅正在默默的绣着衣裳,她本就是个不引人瞩目的人,连分配房间的时候,薛氏都会不小心将她漏掉,到底家里人和善,还是让她在符氏的偏房住着,虽然没有舒雅惠雅的屋子大,采光倒是不错。柳静雅的丫头是个小个子,人很是活泼也能干,正在外头晾晒衣裳。
豆苗看到了,立刻喊住她,“蕊儿,你们家小姐在不在房里?”
蕊儿看是豆苗来了,立刻放下手中衣裳,笑嘻嘻的指着房中,“小姐正在房中绣花,上次五小姐还让我多谢谢你去帮她带线呢?”
豆苗不在意道,“看你说的,咱们小姐和五小姐可是姐妹,要是被我们小姐听到,可要骂死我了。不跟你扯了,我去跟你们小姐带个话就走。”
说着豆苗在柳静雅房门前问话,柳静雅这才起身开门,看是豆苗,温温和和的道,“上次的事我还没谢过你了,来我这儿吃点莲蓉糕再说。”
每日的糕点都是有限的,主子们每人每天都只有一盘糕点,而奴才们只能闻闻香味了,豆苗却只笑着摇头,随即又把来意表明,“我们小姐说是有事找各位小姐,让奴婢来问问小姐们,可有时间?”
柳静雅并未像前面的人问什么别的话,听完只淡淡的点头,“我这就去,你要是还有事就先去。”
豆苗这才行了礼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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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雅看众位姐妹们皆好奇的看着她,也不卖关子,拿起桌上绣的荷花对大家道,“不知道姐妹们想不想挣个脂粉钱?”
柳桑雅是最缺钱的,先问,“你有法子吗?”
娴雅笑着对姐妹们道,“豆苗跟我出去买线的时候发现这绣坊很缺人,应该说要做的东西太多了,而姐妹们手艺又不错,总比外头那些粗鄙夫人们绣的好多了,我让爹爹画了些花样子,姐妹们可以照着画,大家看怎么样?”
柳舒雅嗤笑,“七妹真是钻进钱眼里去了,我还是先走了,这天真热啊!”说着摇着竹扇走了。
娴雅丝毫不以为意,又继续道,“一个普通荷包的工钱是五文,缎面的是十文,如果是绣屏风的话,十两银子,炕桌上的小扇屏也有八两,小扇袋这些是四文,大家看怎么样?”
桑雅第一个就点头,“这个不错,我屏风会绣的,我的荷包也算是不错的。”
惠雅沛雅静雅都说不错,就连段玉染也跟着同意了。
于是柳家的姐妹们开始了绣花,都是大家闺秀出身,也读过书,自然是比外头的人绣的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柳家姐妹的绣品也卖的最好,一时间,大家都尝到了甜头。只有柳舒雅不太高兴,惠雅也不理她,带着丫头继续做,有银子不挣除非是傻子。
娴雅做了一两个月大概挣了十几两,从里面拿出五两出来,便去观涛那儿,观涛正在习字。娴雅便让豆苗端来豌豆黄放在桌上,观涛写完字,才来娴雅身边,巴巴的看着娴雅,娴雅向来疼爱这个弟弟,故作呵斥,口气却软了,“快去让你的小厮帮着洗手,洗完手再来吃。”
观涛快速的洗完手,坐在娴雅身边,吃了起来。娴雅让下人们都下去,这才拿出五两银子递给他,“别怕浪费纸,要买书的话就找姐姐拿,听到没有?”
观涛高兴的接了银子,巴巴道,“还是姐姐对我好。”
娴雅刮了刮他的鼻子,“姐姐不对你好,谁对你好。”
观涛偷偷对娴雅道,“姐,跟你说件事,段家表哥,最近看着怪怪的,前些天还找我借钱,从我这里拿了二两银子走了。”
娴雅心下虽奇怪,到底段家的事与柳家无关,只嘱咐弟弟好生学习,心无旁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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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表哥开始彻夜不归起来,柳家人才注意到,柳智连忙带人去找,最后在赌场找到杀红了眼的段轩然。他双眼赤红,嘴唇打颤,睡了两天才醒,醒了又要出去。
谁知道他还没出去,赌场的人却找上门来,段轩然欠了三千两的赌债,柳家人都被吓呆了,三千两,她们家就是挣四年也差不多挣不到这些的,况且家里还养着读书人,处处都要用钱。符氏对柳姑婆道,“妹妹,不是我们不帮你,我们家也着实困难?前几个月你也不是不知道家里连吃饭的钱都凑不出来。”
柳姑婆先是哭,听到符氏的话,又骂道,“嫂子,难不成你们要亲眼看着我们段家唯一的孙子断手断脚不成?大侄子不是在惠郡王府做事吗?让他跟惠郡王说一声不就好了。还有二侄子,我听说这里的宅子如今涨了钱,怕不只两千两了,还有你们家不是还有铺子吗?我听说生意很好的,你们难不成要见死不救才行?”
柳家全家都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柳姑婆,这老婆子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静雅看着柳姑婆眼神都不好起来,更不用说桑雅这个炮仗,惠雅也是暗地里撇撇嘴。
屋子里没一人说话,气氛异常尴尬冷凝的时候,有人来报说礼亲王侧妃到了,众人又是一阵惊讶,礼亲王世子侧妃是谁啊?
有下人在柳智旁边耳语一番,柳智才向大家解释,“是先前的德亲王世子侧妃,才随世子回来,这是来看我们的。”
柳姑婆听说亲王侧妃来了,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谁知道符氏仿佛心中只道她的盘算似的,对身边的王嫂子吩咐,“段老夫人这个样子见世子侧妃到底有失风度,你还不把她送下去,先清理一下再过来。”
娴雅看柳姑婆被王嫂和豆苗硬生生的扶了进去,眼光才收了回来。符氏也带着薛氏卢氏在前,准备迎接柳丰雅的到来。
德王世子虽是兵败,却投诚了楚皇,本就和楚皇是同宗,他功劳又大,自然又封了礼亲王,而他在京都的家人却是一个不留全被杀了,之前的德亲王是前朝皇上的拥护者,此事倒真的可以看出礼亲王多么狠决的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