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ET我已经接回阿郎了,我会好好教导他的。阿郎的资质很好,我会将父亲毕生绝学大漠风沙交给阿郎,他既已选择了跟着我,那么就要负担起我萧家的重任。不过,阿耶阿娘请放心,红依必定倾尽全力护得阿郎周全,如若不能,红依也将死在阿郎前头。”
萧红依慎重的磕了几个头,转身对着还跪在地上的萧寻南说“寻南,起來吧。阿耶阿娘见到你,一定很开心,你给他们倒上一壶富春烧,这是阿耶最爱喝的酒了。”
两人在坟前待了近一个下午,萧红依将萧家的事情几乎都告诉了萧寻南,然后让他在父母坟前发誓一定好好的与她学习,早日为二老报仇。
待到太阳沉下了地平线,萧红依给萧寻南揉了揉已经跪得青紫的膝盖,抱着他回到了骆丘。
“寻南,明日我便带你回逐光书院,今晚好好休息。”萧红依摸了摸萧寻南头,说道。
“姐姐,我,我怕。”萧寻南眼里有些害怕,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的姐姐比之前要恐怖许多,看着那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眸子,忽然从心底升上一抹凉意。
“怕什么,你是我萧家的儿郎,不能言怕。”萧红依说这句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冷得像一块生铁!
“是。”萧寻南打了哆嗦,不敢再说话。
萧红依看到这副样子的萧寻南,心里忽然揪痛了一下,脑子模糊了起來,她怎么可以这么对寻南说话!自责的萧红依赶紧把萧寻南搂在怀里,说道“对不起,是姐姐不好,吓到寻南了。寻南别怕姐姐好吗?不管怎么样,寻南都是姐姐最重要的人,姐姐永远不会伤害寻南的。”
“不会的,阿姐也是寻南最重要的人。”萧寻南小声的说,除了这几天萧红依对他的好让他感动之外,还有就是早熟的他知道,除了萧红依恐怕他沒有任何依靠了,所以即使心里还是害怕的,他也必须要在萧红依身边。
“寻南乖。”萧红依抱紧萧寻南,谨慎的她已经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可是现在在骆丘,身边还有寻南,她不能轻举妄动,只能更加小心,好在明天就要回去了!
深夜,萧红依盘腿在塌上打坐,元气在全身各处游走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沒有察觉到任何不适的地方。可是想到自己今天的异常,萧红依依旧觉得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沒有注意到的,于是元气再次游走,心越发焦躁!
“噗!”
一个沒注意,萧红依竟吐出一口鲜血,她冷冷的看着地上那抹殷红色,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红依!你沒事吧?”
一道破风声传來,林熠北已经站到了萧红依面前,他看到了萧红依唇畔的血迹,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地上灼红的颜色,立刻紧张的问道。
被林熠北这么一打岔,萧红依倒是冷静下來了,随手擦了擦血,连眼神都未给林熠北一个,只冷冷的开口“你來做什么。”
林熠北的脸色顿时白了,他挣扎良久还是说道“红依,我对不起你。”
“你决定了?”萧红依心中一痛,却仍旧面不改色。
“红依,我喜欢你不假。我也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可那毕竟是我母亲,沒有她便沒有我,所以我万不能让她伤心失望。红依,林熠北先是儿子,才是其他。”
萧红依心里涌上失望,看着面前这个人痛苦的表情,她忽然什么也不想想了!她还在期待什么?难道还以为如林熠北这样的孝子会为了她而违逆母亲吗?他们的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闭上眼又睁开,沒有想象之中的眼泪,或许这个男人留给她的痛苦和眷恋已经在那一晚上单孤山的厮杀里消磨怠尽了!
“你会娶她。”萧红依说,陈述的语气,眼神望向窗外,有些迷茫。
身后许久沒有声音,直到她似乎看厌了明月,才听到身后的人一声叹息“嗯。”
“我不想祝你幸福。”萧红依一板一眼,像在说一件十分认真的事情,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时候的她心里有多别扭!
“红依,你多保重。”林熠北似乎沒有听到萧红依说的话,只轻轻的在塌上的茶几上放了什么东西,留了一句话,等萧红依再转过身时屋内只残余着他身上草木的味道。
“既然下了决定,又何必留下这么个东西,白白让人思量。”萧红依轻轻一拂袖,几上的水晶般雕着红色牡丹的凤簪已经碎成粉末,而她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她忆起在四国的时候,他说有一个礼物将要送给她。她知道是什么,因为那天夜里,她便看到,他跟着四国的一个工匠师傅学着做簪子。
再次看了一眼几上的粉末,萧红依缓缓扬起手,粉末随风而散,罢了,只当这是一场欢梦,梦醒之后,吾仍独自行走在这条腥暗的道路上。
第二日一早,萧红依便带着萧寻南往逐光书院而去。为了照顾萧寻南的身体,萧红依特地拿出了已经很久沒有用过的机关鸟,一路放缓了速度。
路过且末城萧红依停了下來,这些日子她用丹药将萧寻南的身体调养好了,她再沒有时间等下去,萧寻南必须现在就筑基!
这也是萧红依选择这时候來接萧寻南的原因之一,筑基最佳的年龄是七到十岁,超过这个年龄的,之后筑基,除非是天赋灵境十分出众,否则不会有多大成就。而一般來说,为了保证筑基成功,也为了减少孩子的痛苦,大多数人会选择在九岁或者十岁的时候给孩子筑基。萧红依当年便是十岁筑基。一品至三品之内,天赋寻常的人两年能升一品,而三品到四品,即便是上品灵境也需要至少两年的时间,天赋一般最少要三年!
萧寻南自小便沒有练体,虽然这些日子被萧红依调理好了身体,但是现在就筑基仍然有些勉强。可是萧红依总觉得自己的弟弟若是连这一关也撑不过去,那还不如回骆丘城待着,于是心急报仇的她便直接带着萧寻南在且末城停下了。
进且末城每人要交一颗元珠,萧红依正要交元珠,便看见一队守城兵走了过來和正在守城的士兵们换了岗位。
其中一个穿着银色铠甲的人拍了拍其他人的肩膀说道“各位兄弟都辛苦了,换班吧。”
“是。城守大人。”其他士兵恭恭敬敬的说。
“姐姐,什么是城守大人?”
“看到他穿的银白色铠甲沒,那就是城守的服饰,表示他是这群守城兵的老大。”萧红依淡淡的解释道,她知道萧寻南几乎沒有出过祁高村,所以一路上对于萧寻南的问題,她能回答的都会给他回答。只是她怎么觉得这个城守会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这时城守正好看向萧红依,萧红依明显感觉到了他眼里的情绪从敬佩变成了惊讶,很快又从惊讶变成了高兴和喜悦。
敬佩这钟情绪萧红依是理解的,毕竟她现在也是黄级中期的修士了,一路上只要感受到她气息的修士都会流露出这样的情绪。只是,惊讶和高兴?难不成她真的认识这人?
还不待萧红依细想,城守已经快步走了过來,严肃的国字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红依姑娘,很久不见,恭喜了!”
这张脸在眼前放大,随着他的声音,萧红依脑子里忽然出现了有些模糊的记忆,她眉头微颦,冷声道”古言?”
那位叫做古言的城守一愣,脸上的表情淡了许多,他只以为萧红依现在功成名就,已是黄级大能,不乐意与他这等小民相认,想必早就不知将他忘到哪里去了!
这么想着,古言的表情越发淡了,看上去那张严肃的国字脸上似乎沒有丝毫表情“红依姑娘还记得在下真是在下的福气。”
若是别人或者换成以前的萧红依必能听出其中的讽刺之意,可如今萧红依听了这句话只轻轻的“嗯”了一声,似乎觉得确实如此。
“我要去君家药坊,你带路吧。”萧红依似赏赐般的给了古言一个眼神,毫无波澜的说道。
古言一口气憋着,上不來也下不去,脸色青白交加变幻了许久,才终于在萧红依已经有些不耐的时候开口道“这就带大人去。”
古言忍下心中怒意,虽然萧红依变得让他不想再与她同行,但萧红依毕竟是黄级修士,而整个且末城也沒几个黄级修士,就算城主看到她也要以礼相待,所以,她吩咐的事情他还真的非办不可!
走在古言前面的萧红依虽然感受到了古言心中的怒意,但她丝毫沒有把这放在心上。她抬眼看去,且末城的街道很是整齐,两旁开着店铺,还有一家家冒着热气飘着香味的小吃摊子,往來行走之间几乎都是凡人。
这时萧红依看到两个青年人一齐走进一家酒坊,稍大些的青年笑着跟另一人介绍这里的美酒。
萧红依只觉得脑子被什么刺了一下,忽然顿住脚步,转过身去朝着古言笑道“古大哥,我可是很久沒有喝到且末城的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