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突然对阎泽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如果可以的话你告诉我,你以前在部队只是一个普通的侦察兵吗?”
阎泽修稍微想了想点点头:“是啊,不过以前我受过一些特殊训练,做过间谍。后来因为犯了点错误,又被调回了侦察部队,一直到后来我主动要求退役。”
让阎泽修这么一说,陈锋可算是明白阎泽修为什么侦查这么厉害了,感情是术有专攻啊,在侦查这一项上,如果要论厉害,当之无愧的便是间谍了,所谓的间谍当然不是那种假冒身份那些最低档次的,而是经过无数的培训、考验,要求相当高。
像普通所见的那种号称间谍的其实不算间谍,真正的间谍身份变化无常,表情比演员变化还要快,就算真正的业内演员也难以比拟。眼光敏锐,单于观察,而且都有一手很出众的侦查水平。
陈锋再次打量了一下阎泽修,带着几分好奇的说:“你现在不是伪装的吧?”
阎泽修当然明白陈锋的意思,哭笑不得:“锋哥,在您面前怎么可能伪装,再说这又不是执行任务,我很久已经不做间谍了,只是侦察兵而已。”
“哈哈,我跟你开玩笑的。”陈锋自问心里素质、眼光的敏锐程度不低于间谍,所以如果有人在自己面前伪装是逃不过去的。陈锋自始至终都看得出阎泽修对自己都没有半点伪装,也正是因为这样陈锋才怎么都想不到他以前做过间谍。
“锋哥,刚才我跟您说的这些你千万别说出去啊。”阎泽修小声说道。
陈锋拍拍他肩膀:“放心吧,你锋哥我要是连这点轻重都不知道,那也不配做你锋哥,你的这事情从今以后只有我自己知道,其他人绝对不会知道。我承诺。”
“嗯嗯,锋哥其实这也没事。反正都过去那么久了,我只是怕引来麻烦。”阎泽修说。
“行,放心吧。你也受累了今天,去休息吧。明天晚上行动。”
“那锋哥我去睡觉了。”阎泽修说道。
“哎,别睡过了,明天上午我还要找你老爸谈赌呢。”陈锋喊道。
“啊。”阎泽修走到门口一怔。
“哈哈,别啊了,放心吧。”陈锋做了个你放心的眼神。
阎泽修这才恍然大悟离开。
第二天一早,陈锋便起来了。
不过比陈锋起的更早的是阎泽修,因为陈锋去阎泽修的房间去叫他起床,发现他已经不再了。以阎泽修的身手肯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再说了山猫也不会来找麻烦,所以陈锋去了阎泽修他老爹的屋子。
还没敲门呢,便听到里面阎泽修无奈而有愤慨的声音:“爹,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你说话从来不算话?房子被您赌没了,家里东西被赌没了,现在还想赌。”
“咚咚咚~”陈锋敲了敲门。
阎泽修打开,看到是陈锋,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锋哥您醒了啊,这么早。”
“我可以进来吗?”陈锋站在门口面带微笑说道。
阎泽修点点头:“当然可以。”
陈锋进到屋子里面,看到阎老头正坐在床边,低着头,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其旁边有一副不知道哪里来的麻将牌,此时这牌摆的很方正,就好像已经开始打的样子。
陈锋左右看了一下这屋子里也没有旁人,难道这老头自己跟自己打麻将,这瘾这么大?
看到陈锋注意到了床上的麻将牌,阎泽修不好意思的说:“让锋哥您见笑了。”
陈锋问道:“怎么回事?在门口就听到你声音了?有事情要好好对老爷子说,毕竟上年纪了嘛,你这样又吼又叫的可不对。”
阎泽修羞愧又无奈:“锋哥训的对。可是……唉……”阎泽修想说,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说吧,怎么了?”
阎泽修指指床上的麻将:“锋哥,昨天我看我爹身上没钱,寻思万一我不在他有点什么事情需要花钱,于是把您给我的钱拿出一点点给了我爹,剩下的我想今天去给他找个房子,安顿下。今天早上我想进来问问我爹吃什么早餐,这刚进来便看到我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买了一副麻将牌,自己跟自己打起来了,没有赌博用的砝码,他还用纸条代替。你说……你说我爹他麻将瘾怎么就这么大呢,让我以后怎么放心。”
陈锋总算明白了阎泽修这么恼火的原因。昨天刚刚把阎老头给赎出来,老头对自己儿子口口声声的说以后不打麻将也不赌了,这刚刚一晚上有钱了,马上就忍不住去买麻将,怪不得阎泽修生气。
陈锋叹了口气,“行了,你下去找服务员送点早餐过来,然后你就别跟我一起吃了,我跟阎叔一起吃,顺便也聊聊。你不是今天要去找房子嘛,就赶紧去吧。饿了想吃啥自己去吃。”
“嗯,好的锋哥。”阎泽修想起昨天陈锋答应的事情,看到自己父亲这么大的麻将瘾,绝的让他戒掉赌博这个毛病很难,但是自己也拿自己爹没什么办法,只能死马也当活马医。
看着阎泽修下去了,陈锋走到阎老头身边:“阎叔叔,咱都隔壁那个大房间去吃饭吧,想必你也饿了吧。”
阎老头看到自己儿子走了,单独陈锋在这,更加不好意思了,但是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哎,哎,谢谢。”跟着陈锋去了隔壁陈锋那个大房间内。
两个人刚坐下,酒店服务员便送上早餐来了,早餐很简单,一些粥加小菜豆浆什么的。
陈锋给阎老头盛好粥,还不等开口,阎老头倒是先说话了,“那个,我听小修说你姓陈,我这老头就依老下,叫你一声小陈吧。”
“哈哈,当然了。我都叫您阎叔了,您就算叫我侄子都没关系。”陈锋感觉这个老头是有话跟自己说。
阎老头也不抬头,只是看着自己碗里的粥:“小陈啊,那个我上了年纪了,有些毛病确实不好戒掉,不过你千万别因为这个就不让小修工作了,小修这孩子我了解,他心里绝对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对人很忠厚,你用他上班保证不会给你掉了事。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打麻将了,再也不赌了,小陈今天的事情你千万别牵连小修啊。”
听到阎老头这么一说,陈锋还觉得这老头这不是蛮明白事理的,不过当阎老头又跟自己许诺说以后再也不赌的时候,结合昨天的话今天的事,陈锋只能暗自笑,但是毕竟对方是前辈,还是阎泽修的爹,陈锋也不好意思这么没礼貌。
于是先给了阎老头一颗定心丸:“阎叔您就放心吧,不会牵扯到小修的。不过我突然好奇,为什么您喜欢赌呢?”陈锋开始了自己的计划,事实上喜欢打麻将没错,哪怕是非常的痴迷也可以忍受,但是赌博却就不行了,所以在这之前陈锋得先问问为什么赌。
老头见陈锋说了不会牵连自己儿子,这才放下心,喝了一口粥慢慢的回答陈锋:“小陈啊,看你也是个好人,而且我们小修还欠了你那么多钱,你问这个事情我就告诉你吧,其实我赌并不是真的喜欢。”
“哦?不喜欢?”陈锋一愣,却没想到答案却是这个。
老头点点头,叹气:“这事说起来要从很久之前说起,当年我跟小修他娘是在麻将桌上认识的,那时候我没赌,我们只是打着玩,后来我们因缘巧合走到了一起。
小修他娘来历其实我不是很清楚,只是偶尔听她说好像什么赌神世家,她一直有个希望便是有一天能做到黄金大惯天,可惜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做到,死之前她告诉我她最遗憾的就是没有做到黄金大惯天,没有脸见她的家人。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我在他娘去世之后,全神贯注的去赌,我希望我能做到,我拼命的赌,可惜老天爷不开眼,我总输,从来没有做到过,反而还输了房子,输了一切。我没脸见他娘,可这是他娘的愿望,我希望能做到。”
陈锋没打断阎老头,只是点头,听他继续说。
“说到这里你肯定笑话我,其实你不懂,当年我一穷二白,人长得又差,可以说要什么没什么,但是就因为我对小修他娘好,他娘最后跟了我。整整十八年时间里,她都过的很辛苦,最后他生病我甚至没钱给她看病,她去世出殡的钱还是我借的,唉……我对不起她啊。所以希望能完成她的愿望,到她坟前告诉他一声,以后见了,也算有点脸面了。”
听了阎老头说了这番话,陈锋一直盯着老头的眼睛,发现老头眼泪都眼看掉下来,知道老头并没有欺骗自己,这些事情因为是家事,所以也没听小修说过,但是现在听来,也大体了解了。
阎老头的这些话其实还是让陈锋很感触的,没想到眼前这个老头还有这么执着的一面,可惜……陈锋看到阎老头压根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根本不会什么弯弯绕,但是十赌九诈,在赌博这一行哪里是老实人能混的开的。
突然陈锋想到刚才阎老头说的一个名词:“黄金大惯天是什么意思?”对于麻将陈锋倒是会打,但是却没听说过这个名词,当然也可能这是一些麻将迷内部的名词,或者干脆是台州人专用的也说不定。
阎老头见陈锋问这个,正好问到了他兴致上,于是开始讲起来:“这黄金大惯天啊,其实是玩麻将的一种至高境界,说起来不难,就是从坐下开始,一整天十二个小时,每一把都在赢,一次没输,而且赢钱不低于十二万,这一天便叫做黄金大惯天。在咱们赌博这一行内,只有那些很厉害的,很会打的才能做到。”说到这里阎老头露出向往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