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
但见李尘挺直微颤的腰身,傲然高叫:“一年后我必将败你!”
“败我?”年轻女子闻听叹息,“唉,和一个废物谈道理真的很难,你爹没告诉你吗?习武者,最好是自小习武,否则,等胫骨定型,一切都晚了。”
言语间,她懒得再看李尘一眼,转身就走。
吕浩点点头,认可师叔的话。
李尘望着离去几人的背影,虽然也认可对方的话,但人是一个个个体,个体不可能千篇一律一个模子的。况且他誓言已经发下,唯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所以对如何运转武元的法门,他愈发心急。
当然,李尘内心也有依仗,依仗“武魔真经”,要知道这可是邪尊不敢修炼,赤阳大侠杨若青为之惊恐的!
话虽如此,李尘能强撑重伤说这些话,也几乎油尽灯枯,小身子摇摇欲坠。
直到此时,站在旁边的李明才清醒,他吓的赶紧抱住李尘,惶恐道:“李尘,我们快回家吧,吓死我了,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李尘目光开始模糊。
“我看他们胸口银剑标记,如果猜测不错,一定是威震武林的沧澜剑派弟子。对了,距离武会还有一个月,难道那年轻女子是沧澜剑派派来挑选新弟子的使者?一定是。”
“完了,李尘你完了。”李明忽又失心疯地大叫。
可惜,李尘再也听不到,因为他已然昏迷,这令李明几乎魂飞魄散,无论如何“李尘”是他亲堂兄,又是自小玩到大的,可不能耽误片刻时间。
他抱起李尘就是疾奔,口中还大叫:“让开!让开!”
他抱着李尘刚进城,就引来路人侧目,但没人嘘寒问暖,唯有碰上李家子弟,和李明打了个招呼,随后三三两两低头跟着跑
显然,即便他们不待见自小不习武的李尘,可李尘毕竟是李家的少族长,看其重伤昏迷,嘴角还有血迹,不担心是假的……
李氏家族,坐落在云城西北角,处于卧龙山山坡,这里算得上贫民窟,几乎看不到什么热闹的地方,但一处高耸的青砖围墙,围着数百丈方圆的李府,足见李氏家族作为云城三大家族之一的实力。
威严的李府大门前,一对雄狮坐镇。当然,还有四个年轻的李家子弟傲然而立。
只不过他们一见到气喘吁吁的李明,就立即弯腰拱手一礼:“明少好,刚刚五老爷传话了,说家里有急事,你一回来就赶紧回家。”
进而,其中一个撇撇嘴,蔑视地看了李明怀中的李尘一眼,哼道:“这不是我们李府的少族长吗?怎么又伤了?还弄的昏死了,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另一个接口道,“刚刚听说他不仅大言不惭地挑战威震江湖的沧澜剑派弟子,还挑战了沧澜剑派的使者。”
“有道理。”又一个接口道,“他一定是知道闯祸了,故意假装重伤,由此就可又躲避家规的责罚。”
李明闻听脸色难看。
听话听音,明显是老爹让他少和李尘在一起。
同样,这四个家族子弟虽然敬重他,不过是因为他老爹乃李府的五老爷,至于他本人,功夫一般,又由于年少,在家族中并没什么话语权,因此无法为李尘辩解什么。
然而此时四人围住大门对着重伤昏迷的李尘冷嘲热讽,也激起李明心头愤怒,他首次怒瞪家族年轻弟子,喝道:“这就是我李家的家风吗?竟敢对少族长如此言语,该当何罪?”
这一声稚嫩的怒喝,把四个年轻子弟吓了一跳,他们转头相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随之又是惊恐。
没错,在这以武为尊的世界,放在以往,家族任何一个子弟都可以冷嘲热讽自小不喜习武的少族长李尘,李尘也从来不在意,想着的就是如何溜出李府玩,至于李明,在他们眼中同样是个小屁孩,哪敢呵斥他们?。
要知道他们虽然不是李家直系,也没什么血脉关系,是从周边城镇、村落吸纳来的李姓,但由于拥有一身武功,并不是以往李明敢怒喝的。
他们完全想不到,李明今天为了不中看的少族长李尘,居然一改常态,抬出李府的家风。
如果闹大了,这可是了不得,因为李府虽然是几十年前才迁入云城,但族规甚严,尊卑有序,真要追究起来,轻则几十板子,重则废除武功,逐出李府!
所以他们不得不又愈发弯下腰,一拱手,几乎异口同声地求饶:“对不起明少,我们猪油蒙了心,嘴贱。以后……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您放过我们!”
李明哪有时间跟他们废话?急急喝道:“让开!”
四人此时才发现,李尘真的重伤昏迷了,吓得他们赶紧一侧身,让李明进府。
李明抱着李尘一进府,穿过外院,就直往内院“元医殿”奔去,那里虽然没炼药师,但有李家专门负责疗伤的药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尘之事,这会儿李家的内院小道上竟然没一个人,就连仆人、丫鬟,李明也没看到一个,不曾想,途中居然迎面看到远处小跑来一个灰衣老者,他刚想躲开,却被发现了。
“怎么回事?小主人怎么啦?怎么会如此重伤?不是听闻他虽被那可恶的柳剑随手一掌,但依旧侃侃而谈挑战对方吗?”灰衣老者语气急促,身影一晃,以李明不可置信地速度,眨眼功夫就跑到他身前,并从他怀中抢过李尘。
“可恶至极,如若小主人有个三长两短,老奴必将沧澜剑派屠个一干二净!”
看到灰衣老者如此愤怒,尤其是对方刚刚速度以及现在的言语,李明懵了,这还是以往那个连半点武功都没有的老管家吗?
听爹说,老管家虽是当年跟随爷爷来云城的一个仆人,但爷爷从没把他当做仆人看,反而亲如兄弟!所以爹自小就告诉他,对待老管家,必须像对待爷爷一样敬重。
李明擦擦眼睛,这不是梦境,是活生生的,而老管家此时身上忽然迸发杀气,令他不由自主地“蹭蹭”倒退数步,无形杀气压迫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甚至于如堕鬼蜮,死神已经降临。
然而老管家这会儿一颗心全放在李尘身上,哪里会在乎李明什么感受?
他一手抱着李尘,一手探向李尘胸口,不由得,一双老眼爆**芒,“好狠毒的手段,对待不曾习武的小主人,居然用沧澜剑派镇宗武技之一的霹雳手,完全不把李家放在眼中。”
“咦?”
“奇怪,就算李家小辈第一高手刚儿也难以抵御此掌,小主人怎么还能不死、胸骨居然也没断一根。”
此时李明缓过神,低头惶恐道:“那年轻女子是随手一掌,并没下重手……”
“哼,没下重手也不是他能抵御的。”老管家抬头,苍老的面容一脸煞气。
忽然,老管家察觉自己失态,他立时神情凝重,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回去吧,小主人交给我,但你要记住,刚才你什么也没看到,仅是把小主人交给了我。”
“我……我懂。”李明惶恐而又狂喜地低头答道,因为他功夫虽然一般,但眼力劲还是有一点。老管家显露的,绝对不是那年轻女子可以比拟,至于云城第一高手司马城主,更是远远不及,只怕可以赶上传闻中的沧澜剑派掌门“一剑耀九域”霍一剑。
据闻,“一剑耀九域”霍一剑,那可是蒙郡域十大高手之一啊,云城,不过是蒙郡域中一个弹丸之地罢了。
忽而,李明又想到常年闭关的爷爷,心下不觉疑惑,既然老管家武功如此之高,那么亲如兄弟的爷爷一定知道,也一定不比老管家差,可爷爷为何从没传下什么高深的家族武学?实在不行,也可让老管家随便传一点呀?
目前家族拥有的,不过是普通心法武技而已,仅能在云城混混。
但李明毕竟年少,想不了太多,最后剩下的,唯有三缄其口,保住老管家的秘密……
待得李明离去,老管家这才焦急地抱着李尘赶回自己住处。
他小心地将李尘平放在粗布垫床上,而后回身关上门,栓上栓子,这才惊疑不定地审视小主人李尘。
“奇怪。”
“小主人虽然重伤昏迷,但呼吸却平稳的很,尤其这古怪的忽冷忽热,看上去像是受凉,实际上倒像是体内有着绝霸的正邪两股武元,然而凭借我深厚的修为,却感觉不到一丁点的武元波动,怪哉!”
“与其说那可恶的柳剑没下重手,我倒是相信是这怪异的忽冷忽热替他挡下那致命一掌。”
“难道说小主人在卧龙山上有什么奇遇不成?可是……卧龙山就是一座平凡的山,就算有奇花异果,那也是在深山绝壁,更不会有什么武林名宿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哪来的奇遇?”
“唉……”
老管家摇了摇头叹口气,又是仔细地审视着李尘,他老眼中一道精光一闪即逝,再次叹道:“老了老……老夫几十年未出江湖,居然有一天连这点怪状都不知所以然,至于这身伤势,倒是不在话下。”
老管家惊疑不定间,轻轻地抱起李尘坐正,随后他也坐上床,一双苍老的手抵在李尘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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