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贯穿黑衣胖子四五分来厚的精钢大刀,这需要多大的速度跟力度?穿破了刀身不算,更难出还在于刺进了对手的咽喉,这又需要多大的精准度?由此可见这俊美男子的剑法功力已经到了何种骇人的地步!
“好家伙,一剑就挑了胖子,看来是个棘手的刺儿呀!”一个黑衣人抱着剑站在中间开始唏嘘起来。
“我早就说过了,此人不简单!”说话的是一个七八尺高的壮汉,因戴着面具罩着面,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不过听他说话的口气,俨然是一伙人的首领。“归魂,你去料理这小子!”
“是!”也没什么多余的话,那个叫归魂的人便趿着鞋懒散地朝俊美男子走去,手提一口破竹剑,走起路来晃晃荡荡的,精神萎靡不振,看起来比那个俊美男子还要中境颓唐。只是先前的大汉都一刀败北,这个病病塌塌的上去,不得半招就送掉自己的小命么?走到了俊美男子的跟前,归魂拿剑指着他嚷道:“你杀了我兄弟,我也要杀你了你!”似乎不是在说胡话,他的人很清醒,这倒怪了。
“你认为自己有这个本事?”俊美男子虽开始谨慎起来,但脸色一点没变,并没有丝毫的害怕,他就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好——”归魂摇摇晃晃地从两片竹块中拉出三尺铁片,看起来跟个废铁差不多,难道他穷得连一柄好剑都买不起?不对呀,刚刚的胖子那刀可是好钢打就的呀,既然这归魂自称是他的兄弟,想来也不会穷到这种地步。“来吧!”归魂颤抖着剑从侧旁绕过两尺,灵蛇一般攻向那俊美男子的喉头。他还想以血还血,或者说衰败了几十年了的慕容家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俊美男子也没想到他的招数如此怪异,明明是绕到了外侧,因何又能不偏不倚地死攻回来。运剑的手虽说颤抖,但且不逾丝毫,不差毫厘,紧紧锁住自己的咽喉,急急刺了过来。这哪里是一个废人,分明就是用剑的方家!俊美男子也开始绷紧了神经,一个不好自己得栽进去,他哪里还敢托大!急忙后闪一步,手中利剑倏地划出,直挑向归魂的“铁片”。
归魂微微翘起嘴角,任由他利剑的“来到”。
就在两剑方要交触之际,归魂又是一抖,手中的“铁片”似缓而急地绕过俊美男子的长剑,中宫直进,逼向他的胸口。
俊美男子亦觉惊骇,可自己招式已然用老,没法回剑抵御,又只好向右方偏开三尺,横剑相挡。
归魂的嘴角又是一翘,也不知是在好笑还是嗤之以鼻,但他的“铁片”可没有打住,再一次鬼神莫测地绕过俊美男子封住中宫的剑,转而又直逼向他的喉头。这一攻一退,一退一进,索弃有道,诡异难测,端地叫人看了惊魂不定,为之咋舌。
“好!”归魂身后的兄弟已经开始为他喊叫助威,庆祝凯旋了。而那发令之人也变得轻松起来,他知道叫归魂去是对的,不过心里却想道:“想不到归魂人看起来三魂没了两魂,但是剑术之高,实在令人佩服呀,以后有机会得跟他好好切磋切磋。”看来这领头的也是一个爱武之人。
俊美男子步步后退,而那“铁片”却丝丝逼近,眼看就要刺进他的咽喉发出“悦耳”的“咕嘟咕嘟”声了,孰料俊美男子猛然顿足拧身,鬼神般左飘尺许,伸出二指夹向了“铁片”的前端,扼住了“灵蛇”的七寸。他之所夹,正是归魂剑法唯一的一处破绽,适才若非俊美男子使计故意卖个破绽,好叫他忙于急进而忽视掉潜在的危险,也不会这么轻易得手。俊美男子出手,就如同那灵蛇,若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不会贸然出口,否则失掉先机被对手反扑攻到自身的七寸死穴,那便完了。而如今归魂一个大意,反失掉了自己的上风位置,还将剑法的死穴亲手送到了对手手里,又怨得了谁?
“什么?”鬼魂身后的一群人齐声惊呼,归魂的实力他们是清楚的,那可是一等一的至上剑法呀,多年来未逢敌手,少有人在他手底下走过十招,甚至是七招八招,如今竟然会被人给破了,叫人如何相信?
那领头的眼神瞬间也是一冷,他想不到俊美男子的身法这般快,快到险些连自己都没有看清,难道还是低估了他的实力?
归魂垂下头来,手也软了,低声道:“我败了,你,杀了我吧!”
俊美男子看着他,忽然二指一松,五指箕张,锁向了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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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遥遥东升,晨光普照大地,骄阳胜血,虽只点点一笔,却把红尘勾勒得如痴如醉。
惊虹与子兰骑马游荡古道,不时说说笑笑,偶尔你追我赶,倒是快活胜神仙。如此,不知不觉间已近许昌之境了。
“吁——”惊虹急急勒马立定,眼瞅着前面的一伙人。
子兰本追在他后面,来得近处,便也放缓了速度挨着他停住了,美眸望了一下惊虹,随即又看向打斗的那些黑衣人,良久又转头望向惊虹,娇唇轻启,问道:“他们干什么的呀?”
惊虹拍了下她的脑勺,佯斥道:“你看不出来么?十几个人围攻打那落魄的美男子呢!——不对,应该是截杀!”惊虹坚定了口气,十几个黑衣人打一个,不可能寻衅滋事,或是拦道抢劫。但看那美男子的手段,目前还没吃亏。
听到“美男子”,子兰不禁又仔细偷瞄了一眼,顿觉心花怒放,暗道:“是挺美的!”转而又瞥向惊虹,心道:“你也挺俊的嘛!”这样想着的时候心里不禁又砰砰乱跳了几下,一时心血沸腾,双颊竟然火热绯红起来。
惊虹转过头来,正好对上子兰那双翦水眸子,忽地心里一咯噔,到口的话却又忘了,忙定了定心神,佯装怒道:“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长花!”
“啊——”子兰猛地惊醒,“没,没有呀!我——我——我想问你你认不认得他们?”子兰心乱跳着,哪里想得到该怎么掩饰,憋了半天只好胡乱一说。
“你当我谁呀,天上的神仙不成?这些人除了他一个其他的全戴着面具,谁会认识!”
“啊——哦哦。”子兰仿佛做了错事般,无辜地耷拉着俏头等着被斥责。
“你看,那美男子的剑法好生高绝,他定然是在诱敌。不过,黑衣人的剑有如灵蛇一般,也很是精妙,不过少了个心眼儿。”惊虹指着前方打斗的美男子跟归魂跟子兰说道。望着那剑走妖蛇般的剑法,惊虹不禁打了个哆嗦,他自小最怕的就是蛇了,要他去跟这使蛇剑的黑衣人过招的话,不是弃剑认输便只有闭着眼睛对着前方一顿胡砍乱劈,除此再无他路。
子兰好不容易静下心来,突闻“诱敌”,不免来了兴趣,急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在诱敌呀?”凤眼盯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眉目,她只好觍着脸询问惊虹。
难得她对这感兴趣,惊虹便解释道:“你看他闪退有度,慌而不乱,根本不像临危的样子,而黑衣人的剑锋飘渺不定,根本没露半点破绽,那美男子若不佯装活命闪退,不可能破得他的剑法。其剑运筹有法,剑术定然更在那黑衣人之上。”
“啊,这你都看得出来呀?说实话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到目前为止连他们出的哪门哪派的剑招都没搞清楚呢!”子兰尽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不过她知道自己这样越发惹人怜爱,没准儿惊虹心一软就不鄙视自己了呢?
“额——”果然,惊虹不好说什么,他如何狠得下心来呀,只好继续说道:“其实武功到了高处用的什么招式并不重要,就说我也不知道他们用的哪门哪派的功夫。”
“那你也能看得懂他们的打斗?”心想连两人出的招都不清楚如何看得透呀。
“嗯,自然。”惊虹也不谦虚,他的确看得懂。
“如此说来你的武功应在他俩之上了?”此话一出她就悔了,这无异于在怀疑惊虹的功夫,这两人再厉害能比得上江洛跟熊梦龙?
“你这不是废话么!”惊虹瞥了她一眼,“完了,那黑衣人的剑要被扣住了!”
“什么?”子兰忙是顺着看去,果然见到那美男子一手扣住黑衣人那像剑又不像剑的“铁片”,一招扳回上风。又见那黑衣人垂下了头,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那美男子的铁手便抓向了黑衣人的颈脖。骇然说道:“他要死了么?”毕竟是花季少女,不喜见到血腥。
“没有——”惊虹一眼射向黑衣人身后,定在了手持宝刀的壮硕汉子身上,盯住了他的那双杀气逼人的深邃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