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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人生有道(1 / 1)

“什么?你要为了这么一句不打紧的话就去挑战逍遥派?我只听过逍遥派有什么北冥真气,北冥神功早已失传了呀。这些且不论,反正,反正你这么做就是不对。”这是极愚蠢的做法,虚竹子虽近大衍之年,但是江湖中相传他的功夫已得灵鹫宫前辈宫主的真传,而且,灵鹫宫内更是高手如林,加上其险要易守的地势,飘渺陡峭的山壁,无疑给他们平添了一道天然的坚固壁垒,上去简直难比登天。谷云阳见惊虹不怎么高兴,知他性情孤傲,便道:“好,算我错了。但是,那里有多危险你到底知不知道?灵鹫宫不是独孤山庄,不是任由你来去自由的地方,你明不明白?”宫主虚竹子也许是宅心仁厚之辈,可是其余的人就难说了。

灵鹫宫总分八部,宫中仆婢虽为女子,但是个个武功奇高,虚竹子有梅兰竹菊四大婢女服侍,门下统率有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原被天山童姥用生死符所控制,后来虚竹子有天山六阳掌解除了生死符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为虚竹子品行所折服,继续听从灵鹫宫差遣。故而,灵鹫宫,不乏武功高手,人数亦有数千之众。

“这就不劳烦谷兄担心了,他缥缈峰纵使再缥缈,总还是有痕迹可寻的,只要我能抓到半点儿,那它就跑不了了。另外,说起逍遥派的武功,我独孤惊虹虽不敢夸大,但也不会妄自菲薄,除非逍遥派已故掌门逍遥子在世,天山童姥、无崖子、李秋水三师姊弟重生,再加上他宫主虚竹子,否则,逍遥派恐怕要……”惊虹冷笑,他不怕人多,不怕对手强,只怕自己剑下没人能走过几个回合,若是逍遥派历代高手群起而攻,那可算是他生平最快意之事了。

“哼!好大的口气,简直不知所谓!”黑衣人冷冷叱道,“把自己当神佛了!”

先不说已逝之人能否复活,即便是活了,怕也当真只有神人有这本事。

“惊虹兄,你太偏激了。若是因为我的一时失言而令你动了肝火,那么我跟你道歉。”谷云阳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若果要剿了逍遥派,凭独孤山庄的实力并非什么难事,但是若就他一人一剑,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我没有动火,也没有偏激,我心里很平静。”

“可是,就算你的武功再高,那也不可能高得过灵鹫宫宫主呀,他年壮时就集上代逍遥派门人无崖子、天山童姥等三人两百多年的功力,单此而论,没有人的功力高得过他了!更何况他这十几年来潜心修学,武功肯定已达化境。好,话说回来,即便你能斗得过丐帮帮主,但是熊梦龙前辈还算是虚竹子的半个弟子,你觉得谁人的功力更高呢?”

“目前就内功来说,虚竹子肯定是略胜一筹!可是他所纳三人所谓的两百多年的功力并非真的两百多年,折算下来也不过是在无崖子七十多年之上加以巩固罢了。”惊虹也不否定,因为这是事实。

“那么……”

“但是,一个人的武功高低,并非仅以内力而论,还有年龄,有灵活的应变,有招式的运用。难道前辈就真的令你们高山仰止,望而兴叹?我告诉你们,大错特错!我独孤惊虹初入江湖,懂的东西不会比你们多,但是我知道,武学之路,也是人走出来的。昔日,家父虽贵为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但是在这偌大的江湖上籍籍无名。后来,为什么有了‘一剑横世’的美名?那是因为,他一路单挑了南方九帮十八会,又沿途直上,灭了苍鹰、亢龙等门派,战少林,破开封,血溅京师,更在华山之上与其余六位高手比武论剑,终成不朽战绩。既然前人一步一步可以走得出来,难道我们这些后辈就该畏首畏尾,提着胆子过日子吗?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叫武林人士都看看,那些前辈名宿,那些武功卓绝的盛名之人,其实他们也都只是人,也可以一击即败,被我这样的,被你们这样的无名后辈击败?来到这个江湖,你们为的什么?是扬名立万,还是追寻武学的至高境界,抑或是二者兼而有之?你们好好没有想过么?若没有,那我可以断定,你就只是你,不会变成黄裳,不会变成逍遥子,也不会变成黄天林,变成我父辈之人。既然如此,那么,终日打打杀杀又有什么意思?勾心斗角又是为的什么?什么功名财富,什么权势地位,自也不会轮到你!”惊虹望天嘘嗟,天气是那样好,阳光明媚,空气清新。惊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呼将出来,感觉时间过得好漫长。复睁眼而观,蔚蓝色的长空,零零散散地飘着几朵闲云,好惬意悠闲的样子。惊虹缓缓闭上双眼,却不禁摇头苦笑,这样美的景色,他竟要说这许多不宽心的话,叫人抑郁沉闷的话。他不是在恼火,也不是在生气,只是一时间吐出了憋在心里的不快,吐出了这许多年来的话。也许在场的人亦曾有,只是,他们大都在经历过残酷的现实之后,将内心少时的那份豪情壮志深深给掩埋了起来,等待着有一天再去挖掘,或许挖掘的人是自己,也或许是旁人,总之他们不会轻易去触碰。

“那么,惊虹大哥,你追求的是什么?”子兰赧然一笑。在她的心里,也有一个儿时的梦,她的名字中带有一个“子”,自诞临时就带着有家人的期盼,所以她要给他们一个慰藉,一个由她自己创造的江湖梦,一个可以让他们老怀安慰的梦。只是,这个梦,后来渐渐就被父母,被礼仪道德,被女子天生的脆弱与不足所掩埋封闭了。惊虹的话,有如醍醐灌顶,激起了子兰内心那个沉睡已久的梦。谁说女子不如儿郎?如今,即使到了黄河,她也偏偏不信!

“我追求的你不知道么?”惊虹望着她,淡淡一笑,她知道,这个相处不久的姑娘很明白自己。

“我明白的,你总是不会隐藏自己的想法,有什么就说什么,便是不说,旁人也能从你的脸上读出来。我知道,你在追寻自己的剑道!”子兰没有说错,惊虹就是不会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虽无大诗人李太白那“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超然洒脱之气,却有傲视天下,求败人间的壮志豪情。他要的剑道,是让人无法捉摸的,是古今未曾有过的,而这样的剑道,要靠他自己去悟。所以他入世入江湖,但求好手,以充实自己的武学见闻,磨砺自己的剑道。“我也该有我的剑道吧?”不同于惊虹,子兰毕竟还是女子。

“没错,你有!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道,不论是剑道也好,拳道也罢,总归还是有的。我们武林中人的一生,不就是在追寻这个道么?就好比贪财之人终日追寻钱道,迷恋美色之人追寻色道,和尚道士追求得道!”

“大吹大擂谁不会?老子也有道,刀道。”一个黑衣人捧着那口被惊虹的残月剑削得破烂不堪的大刀,粗声粗气喝道。

“没错,我不为名利,只为快刀恩仇!”那个黑衣首领抚摸着手里的龙魂刀,无限感慨,他苦练了这么多年不就是要去挑战各大门派高手的吗,为什么要怕?

“谷大哥,你的功夫这么好,为的又是什么呢?”完颜锦红背负双手,盯着他问道。

“为了我派的——名,为了师尊的临终交代!”谷云阳合上眼,闭目沉思。也许,他应该好好想想清楚才是。

“管他们呢,子兰,我们走吧!”惊虹扛起宝剑,催促道。先前,他还觉得谷云阳是条汉子,有心结交,眼下却只得苦笑了。

“去哪儿?”子兰刚刚从自己的梦中走出来,一时间有些迷糊。

“河朔!”惊虹坚定地说道,要磨砺自己,磨砺剑道,那个古今混乱的地方不得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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