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斐一瘸一拐气喘吁吁的拿着几块规则不一的金子回原地,大喊零星的名字,没人答应,在花枝上看到系着一小布条,上面用绿色的草汁歪歪斜斜的写着原地等我。
姚斐摸了摸差点断了的腰,自言自语道,这妖真不是人,一脚过来,能把我踢飞到天上,幸好命不该绝,掉树冠上了。
零星望着眼前深不见底又雾气腾腾的断崖,心理嘀咕,这分明就是绝路一条,南相师傅却说从这儿顺流而下。回头看着站在溪流边玩水的红色道,这里就是尽头吗?还有没有其他的路。
溪流流到这里就跌入断崖,断崖上的雾气就是边界,我不能离那儿太近,山的这面再没有其他可走的路。
这是绝处逢生的节奏。
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当然可以了,红色纤细的手指沾满溪水将额前的几缕头发拢到耳后。朝零星笑笑。
如果我不敢跳下去,你就把我扔下去,一点也别犹豫。
为什么?你都不了解下面的情形,你这不是跳下去,而是掉下去。
越是不可能,越要试试,越是未知,最后知道了,才有意义。
听不懂。红色迷茫的眼神,若有所思的样子,像个孩子。
姚斐担心零星是不是迷路了或者遇到什么危险了,等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归来的影子。
当零星和红色站到姚斐面前,姚斐不可思议的看着红色、红色的长发,红色的眼眸。
姚斐挣扎着站起来,把零星拉到一边,问道,你从哪儿捡了这么一神奇的姑娘?
她自投罗网的,我醒来第一眼看到她。
她没有一脚把你踹天上?
没有,感情你这伤是被妖踹天上摔得?
可不是嘛,我远远的看到一双翅膀,还以为是只大鸟,偷摸过去,那大翅膀后面,你猜是什么?人脸鸟身子的一家伙,翅膀一张,一阵风,鸟爪子一钩,我就飞到高处俯瞰大地了,远远的听到一声,不自量力的人。幸好天术没白学,救了一命。这地方,久留不宜,我们快些离开得了。再混下去,小命不保。
我已经找到下一条路了。但是。。。。
就是悬崖我也跳,只要不呆在这里就行。
这可是你说的,零星心中暗笑。
姚斐经过猴子和鸟人烈火与冰霜的打击之后,对妖不再充满好奇,对红色的态度,只是恭敬加崇敬。
悬崖的雾气在夕阳的映照下,有点诡异又有点梦幻。
姚斐愁容不展道,刚才的阴云还没散尽,现在又要飞一会,一次不死是运,谁能知道下一次风水会不会转到。
南相师傅说的就是这里,我想他不会让我们跳崖自尽,何况既然有雾气,也许别有洞天。
零星回到红色身边,有些凄然的道,这次离别,不知能不能再见面,我帮你取个名字吧。
名字?是什么。
比如我叫零星,如同树、水、山、我说的时候你就能明白是什么。你只要喊零星,我就知道是在叫我。
那好吧。
你是妖,就姓妖吧,零星指着崖边颤抖的姚斐说,他也姓姚,他叫姚斐,你就叫妖月吧。
他为什么和我一样都是妖?
这个姚不是你们那个妖,好比三不是这个山一样,零星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又指了指身后道。
那我的月又是什么?
天上的月亮。
妖与天上的月?
你在这里很难理解这些,去了人界,自然明白。一会我跳下去之后,你要帮我把那个家伙也扔下去,你们妖的力量轻而易举。
嗯,我会的。
姚斐把捡到的金块拿到零星面前,说,这里到处都是金子,我们背一包回家发财算了,跳下去万一完了蛋,还不如假装摔死了,回家乐乐呵呵的做个财主。反正除了你我,谁能知道。
你难道忘记猴子的话了,别带走一草一木。
姚斐恍然若悟,对妖月道,红头发姑娘我问你,为什么这山里的东西不能带走。
我现在和你们一样有名字了,我叫妖月,你说妖月我就知道你是在对我说话了。妖月学着零星的话对姚斐说道。
如果你带着这里的东西,永远走不出雾气,若是从悬崖跳下去,会更可怕,可能一直向下飞,没有尽头。
你们又没试过,怎么会知道?
妖王说的,他知道的特别多。
姚斐想着,猴子和妖月都说妖王,他两对我没有敌意,而那个鸟人为啥脾气那么暴躁。该不会那就是妖王。
妖王是不是有翅膀,脸和我们很像?
是呢。
就他踢的我,姚斐怒气冲冲的说。
他不喜欢你们人,你偏偏遇到了他,好可怜。
姚斐灵机一动,说我去试试这悬崖到底有多深,把金子抛向雾气中,回头道,完全听不到落底的声音。
零星指着溪流道,水落下去都没传来什么声响,你拿几块金子。。真有你的。我可一会没工夫和你在水里捞金子。
嘿嘿,这样就不会有遗憾了,不但没遗憾,还有了跳下去的动力。姚斐贼笑道。
太阳就快落山了。我先跳,帮你壮壮胆。零星说完,走到崖边,回头看着妖月,刹那间,仿佛看到了舒勒的身影,心里有一个念头,如果不死,就帮你离开。然后纵身而下。
姚斐的喂还没喊出去,跌跌撞撞到了崖边向下望去,雾气氤氲。
妖月呆呆的站着,这一幕曾经见过,那些妖,跃入雾气,再没有出现。妖月并不知道什么是悲伤,她的思维在这一刻变成了空白。
姚斐对姚月道,虽然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就凭着都姓姚这一点,以后你就是我妹子了,做哥的没什么可送你的,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块,风干的牛肉,这一路都没舍得吃,现在送给你。
妖月对姚斐的话,模模糊糊,不知意思,心里只想着零星说让她把姚斐扔下去。接过姚斐的牛肉,这就是他们所吃的,好奇怪。
姚斐看妖月神态坦然,不说什么,很纳闷难道她没听懂?
算了算了,完了解释吧,姚斐走到崖边,又折返而回,腿还是会发软。
我也像妖王那样踢你下去吧,你只要闭着眼,就什么也不会害怕了。妖月道。
我自己犹豫一会儿,想想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太阳已经藏到山后,我要去山顶看落日晚霞,没工夫陪你呆着了。
伸手轻轻一推,姚斐不受自己控制,悲凉的道,妹子,你真狠,连滚带跌,掉到山崖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