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1 / 1)

几个月转眼便过去了,过了年,边关僵持的战局随着匈奴忽然凶猛起来的进攻而被打破。

随即又传来押送给边关军的粮草于厘州府附近的莲花岭被截。

昭文帝在朝堂上大发雷霆,当即下旨,将负责押送粮草的运粮官斩首示众,又命厘州府府尹张邵派兵将盘踞在莲花岭周遭的盗匪给全部剿灭掉,务必将丢掉的粮草寻回。

莲花岭原本就是盗匪盘踞之地,几乎每朝每代的皇帝都会下旨清缴,地方官员也有不少想用这个作为自己的政绩的,结果每次清缴行动,朝廷耗时耗力,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因为各种原因走上莲花岭当土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加之熟悉地形,每次都只是伤了些皮毛,待到军队离开了,便又重新回到了各自的山头,继续当起了自己的山大王。

久而久之,朝廷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不管了。

不料这一次这些盗匪竟是如此大胆,竟然连朝廷送往边关军队的粮草都敢截了,怎能叫昭文帝不气愤。

张邵领了这个差事,虽然觉得清缴也没什么大用,却仍是到地方驻军军营里点齐了兵马,马不停蹄的往莲花岭去了。

清缴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那批被截的粮草却一时半会的找不着下落。

天寒地冻的,将士们要应付匈奴如狼似虎的进攻,偏偏又没有足够的事物供他们补充消耗掉的体力,延光二年三月初八,匈奴攻破永宁侯镇守的嘉峪关,数万铁骑以锐不可当之势,冲入关内。

永宁侯携将士与百姓退守鼓岭,再次与匈奴对峙起来。另一边却八百里加急的递了请援的奏折回朝,并且请求昭文帝尽快为军队筹集到一批粮草,送往鼓岭。

昭文帝愁的直上火,军队倒还好办,陈国之前与匈奴大大小小的战役打的不少,自是早就做了防备,除了镇守嘉峪关的边关军,与嘉峪关相邻的鼓岭、将门关,都有留下驻扎的军队,一道圣旨下下去,便能够调动。

粮草却是个大难题。

去岁陈国南方发生洪涝,北方又出现旱灾,粮食收成普遍不好,先帝在位的最后一道旨意,便是开国库赈灾。

之前那一批粮草已经是国库能拿出的最后一点余粮了,是以,昭文帝才会在粮草被截之后大怒。

隔日,昭文帝在朝堂之上提起粮草之事,太师何叔齐上书:民间粮商向有屯粮,今国有大难,可与之借粮,日后再如数返还。

昭文帝大悦,赞何叔齐为肱骨之臣。之后便命何叔齐全权负责此次“借粮事宜”,务必要在五日内筹够粮草,运往鼓岭。

同一日,江州永宁侯府上也收到了永宁侯的家书。

傅老太君看完家书之后,只对着身边伺候着的大媳妇于氏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子稳年纪也不小了,该是说亲的时候了。”

谢绿雪这些日子里,除了每日例行的到荣春院向谢老爷以及谢夫人请安外,几乎都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对外则自称身体未愈,一副闭门谢客的姿态。

谢绿雪自醒来之后,变得尤其畏寒。

她知道是前世被冰凉的湖水夺去了性命的缘故,一想到那令人窒息的冰寒,她就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是疼的。

自然,这个原因是不能对别人说起的,只好推说是因为之前大病一场的缘故。

这日上午难得见着外头阳光明媚,谢绿雪忽然想在院子里晒一会子太阳,璎珞便叫了两个力气大些的婆子,将搁在库房许久的一张躺椅给抬了出来。

谢绿雪坐了一会,觉得周身暖洋洋的,好不舒适,很快便昏昏欲睡起来。

琳琅跟严嬷嬷带来的丫头琥珀守在一边,见自家小姐舒展了眉头入睡,便离远了一些,靠在屋子外回廊上的栏杆上,说起话来。

“诶,琳琅姐姐,你听说了没?前些日子,老爷派了大管家出去接人。”琥珀神秘兮兮的说着,虽然与琳琅差不多大年纪,相貌上却比琳琅要成熟的许多。

琳琅这些日子一直跟着严嬷嬷学规矩,虽然较之前已经稳重了些,但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严嬷嬷看着还好,一离了严嬷嬷的视线,便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本性。

此时见琥珀说的这样神秘,自是被勾起了好奇心:“接人?老爷要接什么人啊?接到了吗?”

琥珀显然早就料到了自己的话会引出的效果,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来,随即又敛了笑容,朝着四周张望了一下,见谢绿雪依旧睡的安稳,附近也没有其他的人,才开口道:“据说啊,老爷是要去接一个女人,不过大管家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应该是还没有接到。”

女人?

琳琅还准备再问,目光无意间一转,却发现原本应该睡着了的谢绿雪,不知道何时睁开了眼睛,正直勾勾的望着自己与琥珀所在的方向,眼神里全是怨毒。

琳琅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对于这个自己一向觉得和善可亲的小姐,第一次有了恐惧的感觉。

谢绿雪却在定定的看了两人半晌之后,又静静的闭上了眼睛,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琳琅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对面一无所觉,还兴致勃勃的等着自己发问的琥珀,莫名的失去了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兴致。

只是,她们不谈论,不代表府中其他人不会谈论。

不到三日,谢府里下人间便传出了谢老爷在外面有了外室,并且有了一个女儿的言论。

谢夫人身边的大丫头玉惜皱着眉头将这件事情禀了谢夫人,并且斥责其为无稽之谈,建议谢夫人将造谣的人给抓出来,狠狠严惩。

谢夫人大家出身,自持身份,一向不愿沾惹这些事情,幸而谢老爷虽然出身不高,为人倒是一向端方,娶了谢夫人之后,除了谢夫人主动为他纳的一房妾室,身边连一个通房丫头也没有。

这次传出这样的事情来,大多数人都认为是谣传,不能尽信。

却也有少数人觉得,这个消息是真的。因为谢老爷与谢夫人成亲多年,膝下只有谢绿雪一个女儿,并无儿子可继承其万贯家业。

以前年纪尚轻或许还觉得无所谓,如今年纪大了些,想要个儿子继承谢家香火,夫人又不能生,头脑一热在外头养个外室也是理所当然。

一时之间,谢府关于府里又要多一个二小姐的传言渐渐的多了起来。

谢夫人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当这是无稽之谈的放任不管。谢绿雪却做不到。

她可不会忘记,自己前世那悲惨的一生,与这谣传中的“二小姐”,可脱不了干系。

上一世是她太愚蠢,谣言传出的时候,虽然觉得委屈,却因为向娘亲哭诉过一回遭了训斥,便忍下了满心的疑惑与不满,同娘亲一般,装出贤淑的模样,想着时间会替她们证明爹爹的清白。

后来终于证明了爹爹的清白,却带回了一双姐弟,说是同乡世兄的儿女,而那个世兄夫妇前些日子因为生病先后过世,临死之前写信给爹爹,请求爹爹念在当年的一粥之恩的份上,收养自己的一双儿女,为奴为婢也好,只求姐弟俩能够健康长大。

谢老爷未发家之前,家里非常贫困,幼时因为遇上灾年,差点被活活的给饿死,幸好邻居家同龄的玩伴悄悄的给了他一碗粥,才让他熬到自家父母从县衙里领到的救济粮。

那时他便向玩伴许下承诺,日后若有所求,定当竭力相助。

如今谢家家大业大,多两个人自然不成问题,谢夫人与谢绿雪没有理由反对,也根本不会反对。

有问题的是,那两姐弟在府中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爹爹却忽然有了将俩人收为义子义女的念头,说什么当初若不是因为世兄,自己也活不下来,更不会有今日的辉煌,自己没有儿子可以继承家业,不如将家产一分为二,一半留给自己的亲生女儿,一半给了世兄的那一双儿女,当作还了世兄的当初那救命之恩。

那时候觉得爹爹是一家之主,谢绿雪尽管心里不甘心,却也没有去争辩什么。况且娘亲都没有说什么,自己作为要即将要出嫁的女儿,又有什么立场可以说。

也许,后来悲剧的发生,就是从自己这一次次的软弱妥协开始注定的。

自己埋下的苦果,注定要自己来品尝。

谢绿雪睁着双目盯着悬挂在自己床头的绿色璎珞,许久,才露出了冷洌的笑容来,这一世,谁也别想从她的手中,抢走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璎珞,准备热水,我想沐浴。”缓缓的转过头,谢绿雪朝着陪在外间的大丫头吩咐道。

璎珞原本正睡的迷迷糊糊,猛一听到谢绿雪的声音,虽然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什么大半夜的忽然说要沐浴,却仍是立即应了一声“是”,同时从榻上翻了下来,穿上鞋子披上外套,点着烛火开了门往小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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